“該我們了!”
剩下的五名束炮兵,站在了其余人的前面,輕笑著就像是搶在別人前面吃飯一樣,但這不是吃飯,這是拿命去拼!
“讓我們來!”探索者們不愿意,束炮兵就是躲在他們身后的娘們,什么時候輪到他們上前逞兇?
除非我們全死了!
“這里的溫度已經不是你們能接受的了,讓我們來,你們再退!”束炮兵們將疲憊的探索者們推到了后面,隔著厚厚的抗熱服,他們笑著:
“我們不是躲在你們身后的娘們,看,我們一樣能在一線頂著!”
“我們知道,我們一直都知道的。”探索者們瘋狂的點頭。
“忘”睚眥欲裂,恨不得沖上去和喪尸去拼,但作為一名指揮官,他終究是理智的,他朝不愿后撤的其余人吼:
“撤!都特么往后撤!”
“兄弟們,這一次,你們是躲在后面的娘們呦!”有名束炮兵呵呵笑著“嘲諷”,但卻沒有像往常一樣迎來飛過來的磚頭,那些被他嘲諷的探索者,都在無聲的流淚著。
這名束炮兵笑了:“別哭,替我們活下去!順便,罵一句系統,就說:臥槽你大爺的!”
探索者們邊退,邊應承著戰友的話,“嗯,給它說:臥槽你大爺的!”
對系統來說,相比于親兒子一樣的系統兵,探索者就是灰孫子,“死而復生”的探索者,就是不斷消耗的炮灰,這也是探索者和系統兵只見齷齪不斷的緣由——大家都是賣命的,憑什么你們是大爺,我們特么就是灰孫子?
而造成這一切的系統,所有的探索者都有怨念,包括這些束炮兵。
高溫只阻擋了后面的喪尸不到三分鐘,喪尸潮就繼續涌了過來,這五名束炮兵像之前的五名兄弟一樣,繼續阻擋了起來。
為了不重蹈覆轍,副班長做出了一個決定:“一個人頂在前面,有雜碎敢特么玩突擊,直接拼掉!我先來!”
說完,他就冒著高溫又突前了二十步。
副班長的決定非常的正確,很快喪尸就又做出了突防的行動,但這一次副班長卻嚴陣以待,當喪尸距離他只有五米的時候,他直接開啟了烈焰焚天。
“我來!”
副班長用生命拖延了三分鐘的時間,又一名束炮兵站在了前面。
前后三名束炮兵用生命多拖延了十分鐘的時間后,緩過氣來的探索者跪求著嚎哭:“兄弟們,夠了!夠了!讓我們來,讓我們來啊!”
束炮兵向來是躲在后面的,雖然探索者都在叫罵像娘們一樣的他們,但沒有人會否認束炮兵的偉大,比起他們這群玩命的粗人,束炮兵對喪尸的威脅更大——當束炮兵頂在前面一個個烈焰焚天的時候,這些探索者,接受不了啊!
“為一切呼吸的人類,奮勇向前,至死方休!”
第四名束炮兵悍然又頂在了前面,沒有理會身后探索者的跪求,他驕傲的仰起頭,對自己說:
“看吧,我們一樣敢直面喪尸!我們,一樣敢拿生命去揮刀!”
兩門束炮對喪尸的遲滯效果小的可憐,他在喪尸群謹慎的剎那引爆了烈焰焚天,拖著無數的喪尸氣化。
“把他拖下去!我們上!”
四班長再也忍受不了束炮兵這樣的“煙花”了,他朝探索者們吼叫,想為這個束炮兵班留下一枚種子。
但這名束炮兵卻在探索者們撲來前跑向了喪尸群,邊跑,邊喊:
“為一切呼吸的人類……”
“奮勇向前……”
“至死方休……”
他一個人,像一個班一樣在吶喊,抗熱服在高溫中消融,他卻笑得很甜,就像是兄弟們都在他身邊一樣。
最后,他替兄弟們喊出了一句話:“系統!我干你老母!”
然后,又是爆發的烈焰焚天。
“兄弟們,該我們了!”四班長放棄了指揮,他站在了最前面,孤身一人,直面在溫度降低后會涌來的喪尸群:“狠狠殺!替他們多殺幾頭喪尸!”
幾分鐘后,喪尸潮如約而至,四班長“忘”頂在前面,四門機架上搭在的武器一起噴射,想古時候無敵的將軍一樣。
喪尸越涌越近,身后的探索者們高呼:
“長官!撤下來!”
“長官!撤啊!”
但忘卻像是沒有聽到一樣,依然直面著涌來的喪尸潮,像是抗洪的河堤一樣的偉岸。
“其實……
我……
早該死了……”
忘笑著,然后被喪尸潮淹沒,像是大海上被吞沒的船只一樣。
在以前,我并不叫忘,像絕大多數同伴一樣,我隨即給自己取了個單字的名:罪。
探索者的人生,就像是下地獄以后和孟婆湯的新生,只不過,我喝了一份假的湯,所有,還能陸陸續續的記起‘前生’的往事。
剛開始的時候,班長說我的這個名字有問題,我笑了笑,沒有說話,因為我也覺得有問題,否則,我為什么會潛意識的給自己取個“罪”的名?
后來啊,零零碎碎的記憶慢慢復蘇了起來,雖然不是完整的記憶,但我卻被黑暗籠罩著,原來,我之所以為自己取名為‘罪’,是因為我知道自己有罪啊!
我有些憤恨系統,為什么別人都會徹底的洗干凈那些記憶,而我卻不得不面對這些復蘇的記憶?
我寧可什么都不知道啊!
罪人,我就是一個罪人啊!
再后來,我不堪這份記憶的折磨,最后決定給自己取名為忘,想忘掉這些。
忘掉了嗎?
我也不知道,從普通探索者到機甲兵,又到機甲兵的班長,我似乎忘掉了這些,但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總會被夢中的種種折磨,黑色的世界,黑色的人生,沾滿雙手的血……
系統找過我,說我的達到了系統兵的標準,可以成為我們唾棄的系統兵了,屆時我能恢復“前世”的記憶。
我拒絕了,我不敢想自己全面恢復前世記憶,變成惡魔的樣子!
我是一個罪人,哪怕是重生了,罪孽卻無法洗刷,我覺得這應該是在十八層地獄中不斷煎熬才能洗刷掉的罪。
我想忘記這些,但終究無法忘記啊!
或者,只有真正的死亡,徹徹底底的死亡,才能讓我回歸到潔白無瑕,才能洗刷掉這一切的罪。
我不叫忘,我……是罪,罪不可赦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