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華生的府邸,一間極寬敞的宴客大廳。
大廳正北有一個主席位,兩邊各設二十個席位。
席分前后兩排,每席可坐五人,前席當然是各國才俊和權貴,后席則是家眷和家將隨從。
此刻,左右共四十個席位上基本上都坐滿了人。
唯獨主席位,和右邊第一個席位,依然是空的。
今日宴會是天下第一才女紀嫣然發起的,主席位自然是她。
不過,紀嫣然每次宴會,都喜歡先小憩一會兒或沐浴一番,才與各國名流相侯談論交流。
是以,每次宴會,她都是最后一個到場。
今晚也不例外。
各國的才俊和權貴皆是慕紀嫣然美名而來,都想一睹紀嫣然的美貌。
其中還有不少人,打著展示才華、獲得紀嫣然的青睞、甚至能夠一親芳澤的打算。
是以,對于紀嫣然遲遲不現身,這些名流權貴渾然不在意。
不過,他們時不時地伸長脖子,想看看紀嫣然有沒有到來。
終于,一陣環佩聲響,一名絕色美女,在四婢擁持下,由內步進入廳內,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見一位膚若凝脂,容光明艷,好似仙女下凡的美女,在那些俏婢的簇擁下,眾星捧月般裊裊婷婷移步而至,秋波流盼中,眾人都看得神不守舍,魂飛九霄。
在場所有人都被紀嫣然的美艷給驚呆了。
甚至,有不少人露出色授魂與的神情,口水都差點流了出來。
紀嫣然坐定后,嫣然一笑道:“嫣然遲來,讓各位久等了。”
所有人這才從震驚中反應了過來,紛紛擺手道:“無妨,無妨!”
能一睹紀嫣然的美貌,就算讓他們等上一年,他們也愿意。
紀嫣然含笑環視眾人,最后目光落在了右邊第一個席位上,輕皺秀眉道:“李太傅尚未到來嗎?”
右邊一個席位上的郭開,連忙解釋道:“李太傅可能有要事耽擱了,望紀小姐見諒。”
紀嫣然微微頷首,輕啟檀口道:“既然李太傅尚未到來,我們便先等等李太傅,稍后開宴。”
此話一出,令在場大多數男人一陣羨慕嫉妒恨。
同時,他們對李堯遲遲不來,皆是憤慨不已。
從來都是別人在等待紀嫣然,如今紀嫣然卻要甘愿等待李堯。
這個李堯,能有這么大的魅力嗎?
當日在孝成王的葬禮上,只因李堯還有重要的事情處理,只在葬禮上現身片刻,便匆匆離開。
是以,在場的大多數人都沒有真正見過李堯,只從別人的口中聽說一些有關李堯的事跡。
紀嫣然似乎發覺了眾人的不滿,輕笑道:“嫣然不才,宴會之前,為大家撫琴一曲,如何?”
眾人頓時來了精神,紛紛點頭稱好。
已有一位俏婢取來了一張琴。
紀嫣然纖指輕撥琴弦,一陣曼妙的琴音,如高山流水般,緩緩流出。
眾人閉目傾聽,聽得是如癡如醉,沉浸在美妙的琴音當中。
在場唯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提倡‘禽獸之道’的囂魏牟。
那囂魏牟瞪圓了雙眼,不錯眼珠地盯著紀嫣然,口水都流了一地。
一曲罷了,眾人紛紛夸贊紀嫣然琴藝非凡,堪比伯牙。
不過,李堯依然還沒有到來。
這讓在場的不少人紛紛不滿,小聲地牢騷了起來。
一直苦苦追求紀嫣然的李園,見紀嫣然居然甘愿等待李堯,不由得醋意大發。
李園開口道:“李堯身為趙國太傅,也算地主了,六國的使者均已到場多時,他竟然仍未現身,分明是不把我們六國放在眼里。”
他的一句話,便將李堯放在了六國的對立面。
由此可見,他是多么陰毒。
果然,李園的話一出,在場有不少人紛紛附和李園,都覺得李堯太高傲自大,太目中無人了。
紀嫣然見眾人不滿,正要準備開宴,就聽見廳外有一個洪亮的男子聲音傳來:“不好意思,我來遲了,讓大家久等了。”
頓時,宴會大廳瞬間變得極為安靜,連呼吸聲都能聽得見。
紀嫣然,以及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了大廳門口。
不一會兒,在眾人目光之下,只見一個長相清秀的年輕人,從容淡雅地步入宴會大廳。
紀嫣然,以及在場大部分人,紛紛站了起來,注視著李堯。
眼前之人雖然年輕,但卻是當今的七國之中,最引人注目的一個人。
郭開連忙迎了上來,給李堯一一介紹在場之人的身份。
李堯終于見到了鼎鼎有名的才女紀嫣然,這紀嫣然果然名不虛傳,美得冒泡。
李堯還見到了‘流芳百世’的龍陽君,后世‘龍陽之好’的典故就是出自龍陽君,不過龍陽君開口閉口就是奴家,還頻頻放電,令李堯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此外,李堯還見到了老奸巨猾的田單,忽悠人不眨眼的鄒衍,有些口吃的韓非子,充滿敵意的李園,有大將之風的徐先,生性好色的韓闖……
令李堯印象深刻的,除了紀嫣然和龍陽君外,恐怕就要屬李園了。
李堯有些想不明白,李園的眼中,似乎充滿著敵意。
他哪里知道,在他沒有到來之前,李園因為吃醋,已經恨透了他。
這時,一名魁梧大漢向李堯走了過來。
這個大漢長得像一座大山一樣,手腳極其粗壯,長發披肩,戴了個銀色額箍,眼若銅鈴,帶著陰鷙狡猾的神色,渾身散發著邪異懾人的氣息。
這名大漢走到李堯面前,自我介紹道:“我是齊國囂魏牟,久聞李兄刀法高超,有機會定要領教高明。”
說著,囂魏牟伸手遞了過來。
意思很明顯,他是想要跟李堯比試力道。
囂魏牟壯得像一頭牛,李堯清秀得像一位書生。
不用比,大家都已經猜出結果了。
只要李堯肯比試,肯定是李堯輸,而且輸得很凄慘。
在場的大部分人,都好整以暇地盯著李堯,想親眼看見李堯當眾出丑的場景。
對于囂魏牟的挑釁,李堯付之以微笑。
李堯不慌不忙地伸出手來,與囂魏牟的手握在一起。
囂魏牟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用力一握,將李堯的手牢牢鎖住。
可是下一刻,他的冷笑變成了吃驚,然后又變成了驚愕,隨即又變成了痛苦……
見此情形,所有人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