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身旁突兀響起的渾厚聲音，托納提烏身子一振。
什么時候？
是誰？
他猛地扭過頭去。
一個“巨魔”正站在不遠處，雙手負在背后，和他一樣望著雨中景。
當看到他的樣子。
托納提烏眼睛一凝。
奈薩里奧/死亡之翼！
他什么時候來的？為什么過來的時候我一點反應也沒有？
當他看著他時，奈薩里奧/死亡之翼也已轉過身來，表情玩味地看著托納提烏。
“你好像認識我。巨魔王。”前黑龍王輕聲說。
看到游戲里一片暴戾的死亡之翼，這么溫文儒雅地站在自己身邊，哪怕知道這只是他的表象。
他的背后是無盡的瘋狂和暴戾，承受無數年大地痛苦的黑龍王，在古神低語下硬生生被逼瘋了。
和其他投向古神的存在不一樣，其他存在投向古神，貪圖的往往是力量和權利。而奈薩里奧不管是力量還是權力，早已全都站在艾澤拉斯的巔峰。
他根本不需要這些東西。
和那些人相比，古神的低語是他失控的原因之一，但更大的原因是他很不幸的成了大地守護者。
如果成為大地守護者的不是他，是其他龍王的話。
那么如今根本沒有瘋狂的奈薩里奧，有的會是其他之翼，比如藍色瘋狂、血腥風暴、綠色殘忍、黃色殺戮之類的……
可以說除了土元素之外，大地守護者基本都會瘋狂，誰叫艾澤拉斯的大地承受了太多苦難。
當自己真的直面奈薩里奧/死亡之翼時，對于大表哥無比忌憚的托納提烏，反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我應該裝作不認識你嗎？黑龍王。”托納提烏沉聲反問道。
看到他鎮靜的樣子，奈薩里奧/死亡之翼臉上有一些意外，隨后笑意更盛了。
“看來你真的認識我。”他說。“我很好奇，是我的偽裝出了問題嗎？我自認為在保持變身和幻象上，一向極為出色。連那些精研此類法術的大法師，都看不破我的偽裝。而你，巨魔王。你好像第一眼就看透了我。”
“你的偽裝很完美。”托納提烏說道。
奈薩里奧/死亡之翼剛才說自己變形法術極為出色，不是他在吹噓或者自詡。
那是真的厲害。
“上一輩子的劇情”里，死亡之翼憑著一手出色的變形法術，不靠一絲狂暴的力量，就靠著溫文儒雅、貴族氣質和強大的個人魅力。
他在洛丹倫宮廷中混得風生水起，成為大貴族，洛丹倫國王和其他人類王室成員，爭先想和他做朋友。
阿爾薩斯的父親，洛丹倫國王，甚至想將王國的公子也就是阿爾薩斯的姐姐許配給他。
要知道那時他的形象可是一位中年大叔，而且只有著虛構出來的祖上榮耀至極的貴族身份……
要不是后來他另一面出了問題，被擊破胸甲縮回去養傷，很可能奈薩里奧/死亡之翼就能成為阿爾薩斯的姐夫。
要真的有這種事，想一想還蠻帶感的……
他竟然能在洛丹倫宮廷中，保持身份這么久，人類的法師們一點也沒發現他偽裝的跡象。
可以想象他的偽裝術和類似蠱惑人類的能力，和她的實力一樣強到沒譜。
洛丹倫王國毗鄰達拉然，和這座魔法王國交流密切，洛丹倫出現一位有名的大貴族，達拉然沒道理不認識他，不和他交流。
可是達拉然居然也沒發現他的真實身份！
老實說，要不是系統的本事。就算祖爾能預知到他是巨龍，托納提烏也絕不會想到他是奈薩里奧/死亡之翼。
奈薩里奧/死亡之翼在他的印象中，巨龍形態是滅世者，人型形態是那個一看就是恐·怖分子頭子的冒火大漢。
哪像眼前這樣，整一個溫和巨魔大叔，氣質真的是天差地別。
可能這和他還沒被徹底逼瘋有關，后面出現在艾澤拉斯第四天災們面前的奈薩里奧/死亡之翼，是早已瘋狂的死亡之翼。
黑龍王的責任早已被他忘得一干二凈。
夸了一句他偽裝得很完美，奈薩里奧就這樣靜靜的看著托納提烏，想知道他后面想說的是什么。
“如果我說是你腳底下大地的哀嚎，告訴了我你的身份。你相信嘛？”托納提烏只能找這樣一個理由，他總不能說是系統認出他了。
聽到托納提烏這么說，前黑龍王居然看了一眼他站的地方。
“它無時無刻都在哀嚎著。它的痛苦我最清楚。但是……”黑龍王重新抬頭看向托納提烏。“巨魔王，我不相信你能聽到大地的哀嚎！”
“艾澤拉斯……”托納提烏決定就在這個路上一條路走到黑。“她有自己的思想。她生病了，她自然哀嚎！而很不幸的作為大地守護者的你，是唯一能聽懂她的哀嚎和痛苦的存在。”
“很顯然，在只有你能聽見的情況下。你即使告訴了你的兄弟姐妹，訴說你聽到的東西。”
“并不能聽見她聲音的他們，最大的反應是不相信你。隨后安慰你，甚至反過來懷疑你……”
“誰叫大地是關押祂們的牢籠，作為獄卒的你聽到的這些東西。當然會被他們懷疑是邪惡古神的低語……”
照著這個路子，托納提烏想象著那時的奈薩里奧/死亡之翼可能遇到的狀況。
設身處地的想一下，那種狀況下的黑龍王，其實很可憐。
在起初，可能連他自己也以為那是古神的低語。
到后來當真正的古神低語來臨時，他可能連那些痛苦哀嚎究竟是大地痛苦的叫聲，還是古神們魅惑的低語，都分不清了。
一邊觀察著他的反應，托納提烏一邊組織著語言，努力回想死亡之翼的事跡，慢慢說出來。
這似乎奏效了。
黑龍王臉上的表情變得很奇怪，很可能他從未聽過這些東西。
看到他這種一動不動的表情，托納提烏停下話語，繼續觀察他的反應。
良久，良久，奈薩里奧/死亡之翼臉上奇怪的表情消失，換上一種自信的神色。
“巨魔王，我必須把你抓回去。或許那時你會對我坦白真正的原因，而不是你對我說的這些“瘋言瘋語”！”
這么說著，黑龍王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