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源部門這幫人聽了莊建業等人的話鼻子差點兒氣歪了,我們回來是接著調研的,結果卻交代一句飯點兒到了,安排他們去食堂吃四菜一湯。
把他們當什么?要飯的還是純飯桶?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孟東來的話就把他們是飯桶的事實給定性了,之后林波說什么都不重要了,因為實在是沒臉在跟著了,都已經是飯桶了,在巴巴的熱臉去貼人冷屁股,別說是現在能源部門一家獨大,就是當年被煤老大按在地上摩擦時也沒這么下賤過。
正因為如此,眼瞅著莊建業叫過來幾輛中巴車招呼著孟東來和林波等人歡歡喜喜的上車,旋即揚長而去時,能源部門的這些領導和專家無不是臉色陰沉的看著這一幕。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帶隊的能源部門領導看著已經遠離的車輛瞇了瞇眼,說了句:“蔡研究員”
蔡衛國聞言怔了一下,旋即趕緊應聲:“領導,您指示。”
“你是金陵廠出來的,跟那邊相比還有聯系,有機會告訴他們,今明兩年的燃機采購指標和補貼全都給他們!”
話音未落能源部門領導的雙眼陡然圓睜,露出一副狠厲的兇光:“既然有些人給臉不要臉,那就干脆什么都不要了,還煤化工,我呸,人家西方發達國家都搞不成的東西,國內幾個愣頭青就能成?糊弄誰呢!”
“領導您消消氣兒,我看騰飛集團也是為了訂單才會如此向咱們施加壓力,迫使咱們讓步。”眼見能源部門領導怒急,跟在他身旁的老專家趕緊勸道:“好在咱們都是內行人,清楚煤化工根本不可能,沒被莊建業牽到鼻子,不得不說這人雖然年輕但手段卻很厲害,其他企業朝咱們奉承還來不及呢,他卻另辟蹊徑,好在領導您慧眼如炬,看穿了莊建業把戲。”
“哼既然如此,我三年內不采購一臺騰飛集團的燃機,就看他能玩兒什么花樣!”對于老專家的分析似的拍馬屁,能源部門領導十分受用,心里也舒坦了很多,但面上卻依舊不善,冷哼一聲便翻身朝著廠外走去。
老專家連忙跟上,只是與蔡衛國差勁而過時丟下一句:“讓金陵廠好好把握。”這才邁開步子追上去。
蔡衛國此時的臉色沒什么,但心里卻是樂開了花,雖說能源部門領導并沒有表示要把騰飛集團如何如何,但表達的意思卻十分明顯,除了不讓騰飛集團的燃機進入能源部門外,還希望金陵廠能利用自身產品去跟騰飛集團在煤炭部門哪里競爭。
要知道之前騰飛集團的燃機在能源部門的口碑最多是一般,各方面都敵不過金陵汽輪機廠的產品,既然煤炭部門也要上燃機,不管最終能不能成,只要有錢買設備,大膽的賣就完事了。
相信金陵汽輪機廠的產品在能源部門補貼的加持下,憑借著以往碾壓騰飛集團的實力,從煤炭部門獲得訂單根本就不算事兒。
而這對蔡衛國來說卻是穩賺不賠的大好事兒,兒子出國留學不但可以如愿以償,幫著老單位那訂單的名聲也會被傳開,可謂是有里有面,名利雙收,不高興才怪呢。
所以其他領導轉件離開騰飛集團時神色都很沉重,只有蔡衛國昂首挺胸,意氣風發,等到傍晚能源部門一行人抵達位于星洲的賓館后,蔡衛國便迫不及待的給遠在金陵的曹解放打電話,將今天前往騰飛集團的事大致說了一遍,直聽得電話另一頭的曹解放是目瞪口呆。
“不會吧,莊建業這么硬氣?據我了解他可不是這樣的人,該放下身段的時候,他可比任何人放的都低,不然也不會成為我們最大的競爭對手,怎么可能……”
“還不是抱上了煤炭部門的大腿,覺得自己腰桿兒硬了唄,不過話又說回來,騰飛集團這些年被我們能源部門領導如同小鬼兒一樣來回折騰,心里沒氣那才扯淡呢,所以這一次只不過是總爆發而已,行了別想那么多,跟你說這次秦省可是要12臺燃機,消息我可告訴你了,下個月第一筆補貼款就能到位,至于怎么辦,不用我教你吧,老曹!”
沒等曹解放把話說完,蔡衛國便打斷才解放的話,曹解放趕緊收回思緒笑著說道:“讓領導放心,我們金陵汽輪機長保證會保質保量的完成生產任務,哦,對了,差點兒忘了告訴你,小杰出國留學的事兒辦的差不多了,最快年底就能去了。”
“哪個大學?”蔡衛國聞言立刻激動起來。
“哎呀名字太長,我有些記不住”曹解放搪塞一句,隨即兩人又閑聊兩句,曹解放這才掛上電話,旋即皺眉在家里的客廳走了兩圈兒,覺得蔡衛國說的在理,騰飛集團這兩年的確是被能源部門折騰的快要抓狂。
可這又能怪到誰?
平日不去能源部門走動不說,過年過節還不去串串門,這也就罷了,遇到難事兒直接用人脈左右政策走向,讓能源部門頻頻被動,試問哪個做能源部門領導的會待見這樣的配套企業?
當然了,騰飛集團死不死跟他曹解放沒半毛錢關系,但煤炭部門準備采購燃機卻讓他不得不重視,市場擴大了,蛋糕增多了,這才是實打實的好東西,至于騰飛集團先走一步,攀上煤炭部門的線兒,曹解放根本就不在乎。
想當年騰飛集團還是第一個搭上能源部門的,后來怎么樣?還不是被他們金陵汽輪機廠搞得欲仙欲死。
于是打定主意的曹解放立刻向廠里以及幕后的GE中國總部匯報,并連夜召開了聯合會議,制定了爭奪12臺燃機的具體計劃。
旋即整個金陵汽輪機廠連同GE中國總部如同一臺精密的機器一樣開始告訴運轉,并在短短的一周時間便搭上煤炭部門和秦省的關系,旋即全力公關,硬是在秦省項目招標前,將金陵汽輪機廠的產品擠進招標名單。
作為這一切的操盤手,曹解放可謂是意氣風發,為此率隊來到秦省準備親自參加煤炭部門與秦省聯合舉辦的招標會,剛來到預定的賓館連歇口氣兒都顧不上便拿起大哥大給秦省某技術部門的負責人打了個電話:“唉劉哥……是我,小曹,曹解放啊,我就想問下,前些日子送到你們那里測試的設備怎么樣?沒啥問題吧?”
“小曹啊,你不打電話我還跟你說呢,你們金陵廠的招標資格被取消了。”
倒上一杯水,抿了一口的曹解放正準備聽對方不吝的贊美時,卻得到了這么個震驚的消息,差點沒一口水直接嗆死:“咳咳咳咳取消資格?為什么?”
“你們的設備不合格唄好了好了不說了,以后別聯系我了!”電話那頭的劉哥跟避瘟神一樣,囫圇的說了一句便掛斷了電話,只留下被水嗆得眼淚鼻涕橫流的曹解放呆在那里各種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