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一架飛機?”
陸茗果然被寧曉東驚人之語給懵住了,要知道那可是飛機,二十三分廠真的做出飛機了?這么大的事,總廠這邊怎么沒聽說。
“本來我想過去找你,再把東西給你,沒想到這就見到了,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緣分這種東西真是說不清去,喏,看看吧,這就是我給你準備的禮物,真正的一架飛機。”
寧曉東揉著胸口,心里哀嘆著,老爺子為了你將來的兒媳婦兒,這回你先往后排排,反正你女婿那里還在趕工,過不了幾天你兒子給你弄個波音747,又大又好看,保準比現在的好。
便在公文包里拿出個精致的鐵皮箱子,上面兩個蒼勁有力的大字“騰飛”十分醒目,陸茗詫異的看著箱子,又瞧了瞧寧曉東:“這就是你的飛機?”
寧曉東也不答話,自顧自的打開箱子,一架從未見過的天藍色單發戰斗機模型便赫然出現在陸茗的眼前。
陸茗頓時驚呼一聲,用雙手小心的捧起箱子里的那架飛機,左右看看好幾遍,吃驚的道:“你們真的在研制飛機?是廠里的秘密任務嗎?我就說莊建業這樣的牛人去了二十三分廠何總工怎么不聞不問,原來根子在這兒;你們這架是風洞模型機嗎?這外形真漂亮,什么時候試制……”
手里拿著飛機模型的陸茗,就跟樹林里嘰嘰咋咋的小麻雀,問題連珠炮似的轟在寧曉東身上,聽得寧曉東一愣一愣的。
“愣著干什么,到是說話呀。”見寧曉東木頭似的,陸茗柳眉一豎,不耐煩了。
寧曉東呵呵笑著從口袋里掏出一包進口555香煙,點上一根吸了兩口壓下胸口的疼痛,這才瞇著眼睛,很裝逼的說道:“一個模型而已,沒你想的那么復雜。”
“模型怎么了?模型也有大用,我雖然不知道里面的門道,但我去過蜀中的風洞,用于測試的哪個不是模型,當然了,那些個模型光禿禿的,沒有你這個好看。”陸茗顯然沒理解寧曉東的意思,還很有耐心的解釋了一番。
寧曉東笑得更開心了,他很少能見到陸茗會有這樣認真的時候,一般情況下見到他不是教訓就是挨揍,弄得寧曉東就算心里喜歡陸茗也多得遠遠的。
甚至不惜敗掉自己的名聲,破壞家里老爺子的意志,究其緣由就是自己不敢直面這朵帶刺的玫瑰。
然而經歷了一些事情之后,寧曉東的心態徹底變了,帶刺兒的玫瑰怎么了,那東西扎人,又不能扎死人,只要敞開胸懷,把初期的痛忍住,一朵嬌滴滴花就是自己的,而且永遠都是自己的。
于是在某個雨夜,寧曉東去找了剛下夜班的陸茗,先是一番表白,然后就是一個擁吻,換來的是兩記耳光,然后再擁吻,再是一個耳光,如此五遍,陸茗就很爺們兒的揪著寧曉東的脖領子給寧曉東一個擁吻。
然后丟下一句:“被我揍,還敢親我的,你是第一個,回去準備好嫁妝,等我娶你。”就哈哈笑著,走了。
很暴力,很直白,同樣也很爺們兒,就這樣彼此有心,卻因為種種顧慮不敢走近的兩個人終于走到一起。
然后才發現,在各自看似堅硬的面具下,隱藏著卻是另一番不為人知的可愛,就比如說此時此刻陸茗的認真。
說實話,寧曉東很想就這么一直欣賞下去,問題是有些東西是藏不住的,所以盡量多看幾眼,直到確認這一刻被刻印在腦海后,這才老老實實的說道:“真么沒你想的那么復雜,二十三分廠能有多大本事?還做飛機?真的就是個模型,騰飛牌兒,跟航模差不多的裝飾品。”
裝飾品這三個字一出,還心情激動的陸茗,頓時滿腦門子黑線,恨不得把手里的東西砸到寧曉東的腦袋上,不過想想這東西還挺漂亮,就沒舍得,騰出一只手后才在寧曉東腦袋上拍了一下:“還以為真的是飛機,結果就是個裝飾品,你也好意思給?”
“那當然,這東西老莊賣得可貴著呢,188,還是出廠價,用他的話說,幻想出來的未來國產作戰飛機就應該有這個價,我也覺得有道理,當然了看對誰了,在老婆您這兒那就是個金屬疙瘩。
等以后,你家男人我給你弄架能飛上天的真家伙,到時候我開飛機,你就在旁邊,后面是咱們的孩子,然后在永宏廠上轉幾圈兒,羨慕死他們。”
“去,又冒胡話,誰是你老婆?”
“我是你老婆。”寧曉東一臉賤兮兮的,根本不以為意,陸茗就是再漢子也有點掛不住,嬌羞著推了寧曉東一把:“死樣!”
隨后便想起什么,臉色一板,質問道:“那天去旺街地下舞廳的人真的不是你?”
寧曉東立馬叫屈:“我打死也不能去那種地方呀,再說了那段時間我在外地跑業務,怎么可能在星洲,不信你去問我家老爺子。”
看寧曉東不似作偽的模樣,陸茗點點頭:“看在你的未來國產戰機的份兒上,原諒你這次,不過要是你真敢去哪兒種地方,我保證打折你的腿。”說著瞄了一眼寧曉東下半部分,強調一句:“三條!”
寧曉東雙腿不自覺的就夾了起來。
陸茗很高興,教訓了一頓寧曉東,出了口心中悶氣不說,還收到一份不錯的禮物,那架飛機真的是太漂亮了,只可惜是個幻想出來的模型,這要是廠里造出的真飛機就太好了。
至于寧曉東,陸茗也很滿意,盡管不少人勸她離寧曉東遠點兒,一個丟了工作且名聲丑到家的人,以后也不會有出息。
可陸茗卻不這樣想,她是個很有掌控欲的人,這種性格一般男人根本受不了,而寧曉東那種外柔內剛的性格卻很大程度上包容了她,沒出息不怕,只要對自己好,對家里好,就算沒工作,大不了自己養家就是了,前段時間金屬氈的論文發表,光稿費就有兩百多呢。
想著有的沒的,陸茗把那架漂亮的飛機拿出來,放到宿舍的寫字臺上,剛放好,一個少年便舉著一架模型飛機風風火火的跑進來,還沒說話就看到寫字臺上的那架飛機模型,登時眼睛就睜得老大:“姐,你從哪兒弄的騰飛牌的高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