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陰陽怪氣,自然是以牙還牙,白莉笑的比方麗華更為親切:“彼此彼此!”
方蟄表示沒看見兩人的眼睛中閃爍的電石火光,略帶不滿的瞥了方麗華一眼:“有事說事,沒事別找事。”這是非常強烈的信號了,如果對線的是方麗姝,方蟄最多和稀泥,你方麗華算什么回事?
“是這樣的,伊人新任的總裁人選,您是不是見一見?我覺得她提出的概念很有趣,但又沒有太多的把握。”方麗華這個人有一點好,那就是非常的識趣。
“有沒有文字方面的材料,我指的是她關于企業發展方向的闡述。”方蟄決定速戰速決,不想就這個事情浪費時間。關于遠大未來的發展方向,方蟄其實是有一個大概想法的,只是暫時來說不打算指出來,就是想讓以方麗華為首的這幫人栽幾次跟頭。
作為企業的負責人,不能讓企業朝著正方向發展,方蟄就有理由調整了。基于這個想法,方蟄看起來不動聲色,實則做好了新的一年伊人毫無寸進的思想準備。
“只有個人簡歷,很漂亮的個人簡歷。”方麗華認為很漂亮的個人簡歷,肯定是差不了的。這女人要說主導創新,方蟄肯定不指望了,但要說管理能力和執行力,真是一等一的。
“明天吧,明天我見一見。”方蟄結束了談話,現在說什么都沒意義。
方麗華看看白莉,心里有數了,笑著先走一步。方蟄等她走了,簡單的收拾一下,招呼白莉一起下樓,專用電梯直接去了地下車庫。
示意司機目的地后,白莉露出微妙的表情:“怎么想起來去那。”
“要拆遷了,去看看,順便收拾一下。”方蟄的眼神里多了一些緬懷。
這是方蟄來到這個城市后收獲的第一份房產,最初方蟄的想法就是多買房子做寓公。只能說在九十年代初真是太多機會了,看到之后忍不住就摻和進去了,然后被動的跟著時代的大潮往前翻滾。人終究是利益動物啊。
老小區里現在沒多少人了,很多人住戶已經提前搬走了,這棟八十年代初蓋的樓房,按說生命周期還有幾十年的,現在拆遷只能說這個時代變化太快了,短短的十來年,松江經濟的發展可謂日新月異一般的飛赴。似乎一夜醒來,這個城市舊貌換新顏。
墻上大大的“拆”字,很有這個時代的特色。沒打算做釘子戶的方蟄,甚至沒親自處理關于拆遷補償的事情,就是那邊給啥條件都行,別讓自己吃虧就好,唯一的要求是不要錢要房子。這個要求真的一點都不過分。
打開門,這個六十五平米的兩居室,現在看來非常的局促。負責處理房產的方麗姝表示,這房間里的一些東西屬于方蟄的私人物品,她不好亂動,希望方蟄自己來看看,有沒有什么必須帶走的。所以方蟄帶上白莉走一趟。
屋里基本已經清空,原來的家電搬走了,不知道是怎么處理的,方蟄也不關心。唯有當初云玨霸占的房間里,方蟄看到了一些有意思的東西,比如說相框里云玨的照片。當初她刻意留下的,后來也沒帶走。
方蟄拿起放在角落雜物堆里的相框,看著笑語盈盈的云玨,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照片里的云玨,頂著那個時代大學生特有的劉海燙頭。云玨一定已經遺忘了她的過去,方蟄決定撿起來,所以拆開了相框,取出照片放進口袋里。
最后再翻了翻云玨留下的雜物堆,沒有發現任何感興趣的東西時,方蟄轉身走人,出來時對面的門里白莉也出來了,兩人相視一笑。并肩下樓后,白莉笑道:“突然想起來有點急事,我先回去了。”
方蟄有點意外,但也沒說啥,點頭道:“行吧,你忙。”本來還打算一起吃個飯啥的,白莉既然有急事,那就算了,反正也不差這一會。
白莉招呼司機把車開過來,上車先走了一步。方蟄站在原地看著面前這棟樓,恍如隔世。
身后有動靜,方蟄也沒回頭,一直到走到身邊的方麗姝笑道:“怕打擾到你,剛才沒過來。”方蟄扭頭看著她:“你怎么也來了?”
方麗姝眨眨眼:“這棟樓除了三樓之外,其他的產權都是我的。”
方蟄沉默了好一會才露出笑容:“恭喜發財。”
“你說早了,這小區里我還有一棟樓。”方麗姝說著自己都忍不住得意的笑了。她這個人怎么說呢,沒有特別大的野心,這些年最大的樂趣就是買房子,買買買。當初方蟄的話,她真是當做金科玉律來對待的。
“呃,你現在一共有多少套房產?”方蟄被勾起了好奇心。
“具體數字沒統計,應該有五六十套吧,畢竟這些年有點錢我都買了房子。”方麗姝的回答還是讓方蟄震驚了,方麗姝這些年的收入,大概都換成了房子,真正做到了堅持不懈。作為一個重生者,方蟄有了慚愧之心,并且迸發出一個奇怪的念頭。
如果自己成立一家房地產公司,專門該住宅樓,并且取消“公攤面積”這個東西,這么做的話,不知道會不會被人弄死呢?
好吧,資本家怎么會嫌自己的錢多呢?方蟄忍不住悠悠的嘆息了一聲,放棄了這個作死的想法。畢竟這個做法得罪的人可是太多了。
第二天方蟄見到了方麗華帶來的伊人總裁候選人,按照方麗華的說法,這是獵頭公司的人選。畢業于法國一所大學,有著在時尚行業工作十年的經驗,先后在法國、米國、韓國的服裝企業工作,并在一家韓國企業出任高管。
伊人這個品牌從誕生那天起,似乎就注定了陰盛陽衰。
所以,出現在方麗華身邊的候選人,也是一個女子,一個混血兒。
方蟄平靜的注視著兩人上前,并且站了起來主動用英語說話:“能說中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