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好怎么跟方麗華說這個事情。”方麗姝直呼姐名被方蟄直接忽略了,人家姐妹之前的事情,還是別過問的好。
“不用說了,你跟她這么講,有套房子讓她花錢買下來就好了。反正我手里還有呢,算是給她這個副手的福利,價格上按照我拿房子的價格給她。”銀行的集資房如何,還用說么?那邊在年底前恨不得白送的房子,方蟄花錢買下來無非是怕將來出現問題。
現在賣給方麗華,說是公司高管的福利,一點問題都沒有。只要方麗華不對外去說,誰也不會知道這個事情。方麗姝明白方蟄的意思后,低聲道:“我還是想跟她住在一起,我們都有孩子呢,住一起也有個照應。”
“這個事情你們之間去商量吧,我就不過問了。”方蟄沒那么多事,自然不會去管。
“晚上要我過去么?”方麗姝冒出這么一句,方蟄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面帶羞紅的女人,暗道現在的女人還是保守啊。換成三十年后,約一下也算個事情?有啥可害羞的?
方蟄不會說你想來就來吧,這種不確定的話說出來,方麗姝一定朝著反面去理解。問題是方蟄看的出來,她對于深入交流的意愿還是比較強烈的。
“嗯,你先過去吧,我可能有事要回去的晚點。”
得到答案的方麗姝立刻告退,房子的事情真不是她最關心的話題。半個月沒見,親戚才走的。早晨起來后,根本就不能想方蟄,只要一想就坐不住,就得去洗手間。
回到財務室門口,看見方麗華在等著,姐妹二人交換視線,出門奔著走廊盡頭說話。
“先不著急搬家,等棉紡六廠那邊的事情弄好了在搬。那邊的房子將來租出去還能收點錢呢。”方麗華早有打算,她也知道方麗姝在方家對門有套房子。
“嗯,那就這么辦,不過家里保姆怎么辦啊?人多嘴雜。”方麗姝表達了擔心。
“你別過分就好,關心老板,搞好職場關系,別過夜,誰能說啥?”方麗華這是放棄治療的意思了,反正也攔不住了。也就是自己年齡大了點,不然沒準也動心了。畢竟像她這個情況,想要再婚找個條件好點的對象真的很難了。
方蟄這邊給劉世鐸打電話,接通后劉世鐸道:“中午一起吃飯慢慢聊。”
“體委事情少,下午不上班都沒事,我可是積累了一堆事情要處理呢。”方蟄笑著回應,劉世鐸也不在意,笑道:“少說廢話,今天必須來,有的事情不當面問問你,我心里不踏實。”
“那行吧,時間也差不多了,我現在就出門,你說地方。”方蟄其實真無所謂,公司的事情再多,需要他親自處理的也不多,就是一些需要他簽字的文件而已。原則上這些文件,都是蔣韻處理過的,需要方蟄考量做決定的事情很少。
劉世鐸說的地方,方蟄并不陌生,還是供銷社那個小招待所。拿上車鑰匙,找到蔣韻交代兩句,背著包方蟄下樓去了。公司的結構現在還不算復雜,也不需要他事必躬親。當老板主要是壓力大,要說忙呢看個人,不然請那么多人回來干啥?錢多沒地方花么?
剛把車挺好,就看見劉世鐸的桑塔納過來了,方蟄其實聽好奇的,所以劉世鐸下車時就問一句:“這是你的私家車啊?以前在那邊也是這輛車。”
劉世鐸聽里苦笑道:“差不多吧,體委那邊級別是提高了,就主任和書記有配車。我們這些副職,想配車只能自己想法子了。當初我離開原單位的要求之一,就是把車借走。”
“屁的要求,是條件吧。”方蟄毫不客氣的拆穿他,劉世鐸聽了哈哈大笑:“說話不要那么直白嘛。我從那么好的單位調走,怎么可能一點好處都沒有呢?我在那邊,人家早就巴不得我調走了,嫌棄我礙事呢。一輛車而已,在那邊算個屁啊。”
“那個長虹原始股,你搞到沒有?”方蟄丟過去一支煙,順便自己也點上。
“不是你告訴我,別碰這種東西么?再說了,這家集團又不是本地企業,就算有路子,我也不會去碰。李勝利那邊還咨詢過我的意見呢,我把你的意思轉達了一下,他放棄了。”劉世鐸一臉的輕松,絲毫沒有錯過賺錢機會難受的樣子。
兩人往里走,進了個預定的小包間,菜品都是預定的,進來坐下就開始上菜了。
“喝不喝酒?”劉世鐸隨口問一句,在領導崗位上沒少喝酒,這會他真不想喝。
“健力寶吧,酒還是少喝為好。你是不知道,我們公司辦公室那邊,為了應付各種檢查,專門配備了能喝酒的接待員。好在我們公司是在區里掛了號的,我這個人名聲也比較臭,不然我一天能喝兩頓酒。”說起酒方蟄就厭煩的很,但是現實如此。
“這事情我知道,你們公司那個辦公室主任是個女的,酒量驚人啊。市里開會的時候,我就聽幾個單位的人提到過。”劉世鐸說的這個人不是方麗華,而是副總助理毛娟。這女的原來在棉紡六廠就是搞接待的,特別能喝。被方麗華挖過來當助理兼主任。
“辦公室那一攤子我現在不怎么過問,有專職副總在管著呢。也就是財務和人事上的事情,我才會特別的關注一下。”方蟄隨口一句,卻遭到劉世鐸的贊賞。
“切中要害,管理不就是人事權和財政勸么?”
“公司發展戰略不用操心啊?這才是最耗精力的地方。”方蟄笑著駁斥了一句。
服務員進來,給兩人倒了兩杯健力寶,站一邊的時候被劉世鐸揮手示意出去。
“我又不是一把手,戰略關我屁事。以后就算有機會當一把手,我也不會去干。”
方蟄聽著都新鮮,抬手道:“你等下,為啥不做一把手啊?”
“我那是體委,也沒啥上升空間了,我去爭位子多遭人恨啊。你知道我們主任花費最多精力的事情是什么?”劉世鐸得意的笑了笑,方蟄看他一眼:“是啥?”
“去財政局,每個星期至少去一次催撥款。現在體委那邊最痛恨的就是甲a聯賽了,以前屬于體工大隊那一套,現在人家歸足協管了。為了球員的事情,沒少扯皮。對了,說個事情,你那邊要不要打?我手里有兩個牌還沒賣出去。”
“我就知道你沒好事!”方蟄一看他畫風突變,就知道這家伙請客沒那么簡單。
“這體育場館歸我們管啊,體委搞創收我得出點力氣啊。好不容易跟足協那邊談妥了條件,我拉的業務有提成的好吧?這錢干干凈凈的,為啥不賺?再說現在聯賽很火的好吧。”
華夏足球的事情,方蟄現在對著心里懷著無限美好暢想的劉世鐸,真是的一言難盡。這坑之大,只能用無窮大來解釋了。
“算了,這事情我還是不摻和了,你看看誰喜歡給誰。”方蟄態度很明確,劉世鐸一臉的不可思議:“我說,你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現在的職業聯賽有多火爆?”
“我知道啊,足球聯賽從專業隊時代改為職業聯賽嘛。”方蟄回答的叫一個干脆,劉世鐸還真的以為自己聽錯了,趕緊道:“那你還猶豫啥?這牌也不算貴,本地主場的牌子,你聽我說,……。”
方蟄抬手顯得有點不耐煩的打斷他:“華夏足球的事情,殺了我都不會摻和。”
這斬釘截鐵的回答,嚇的劉世鐸筷子都丟桌子上了:“不是,你反應這么大干啥啊?”
方蟄也意識到自己太過激動了,沉住氣深呼吸:“行,我們好好說說,就說這個職業聯賽吧,球員都是從專業隊過來的。拿好,我就問你一個問題,現在這些球員的年齡,真實么?”
“就這個?怎么就……。”劉世鐸話到嘴邊停下了,他是業內人士啊。就算沒有怎么接觸基層各級體工隊,他也聽過不少相關的內幕。
“這跟有啥關系?”劉世鐸辯解了一句,方蟄淡淡道:“作假成為一種習慣,遲早要出問題,而且還是大問題。我可不想給這些作假的人做貢獻。”
劉世鐸悻悻的哼哼兩聲:“那就算了,反正這東西現在挺搶手的,我還說照顧你呢。”
方蟄端起杯子碰一個,笑了笑沒在意,劉世鐸也識趣的沒再提找個。
閑聊了幾句,吃了幾筷子菜之后,劉世鐸突然嚴肅了起來,死死的盯著方蟄道:“有個事情,我不問明白心里不踏實。”
方蟄還是一口無所謂的語氣:“問唄,我還能有啥不能對人說的?君子坦蕩蕩!”
劉世鐸嘿嘿一笑,表情陰險:“李萍生了個兒子,跟你有關系么?”
咣當,方蟄手里的杯子掉桌子上了,一陣手忙腳亂的收拾,劉世鐸端坐不動,一臉我就看你怎么解釋的嘴臉。服務員及時進來一番收拾,完了出去之后,方蟄先點上根煙。
“你啥意思?”方蟄的反擊來了?臉上是極為淡定,心里卻在砰砰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