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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拉屎都是奢侈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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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多小時后,李鴻帶著保安隊士兵們趕到了晉綏軍旅部的野戰醫院附近。

  土坡陣地離醫院不到三公里,因為天色漆黑,道路陡峭難行,而且又帶著傷員,所以行軍速度才會緩慢。

  野戰醫院臨時設在一座大山的山腳下,山下樹木蔥郁,很適合隱蔽。

  李鴻帶著保安隊士兵剛走到山腳下一片樹林子時,突然,幾個黑影從周圍黑暗角落里竄了出來。

  “站住,你們哪部分的!?”站在不遠處的一名晉綏軍哨兵大聲盤問道。

  一名走在前頭的保安隊士兵急忙回道:“兄弟,別誤會,我們是保安隊的,都是自己人!”

  旁邊的幾名哨兵聽到是保安隊的人,并沒有放松警惕,依舊拿槍對著李鴻他們。

  “保安隊?”晉綏軍哨兵遲疑了一會,接著又嚴肅的說道:“誰是你兄弟,少TM套近乎,口令,保衛,回令!”

  保安隊的士兵們哪里知道晚上的口令是什么鬼,一個個面面相覷急的都快扯鳥蛋了。

  戰場上的口令就是暗號,如果遇到哨兵詢問回答不上來,那后果可是很嚴重的。

  李鴻想起上尉告知的口令,大聲朝哨兵回應道:“原平!”

  確認口令無誤后,哨兵們這才放下了手里的武器,允許他們進入醫院。

  “這里是醫院,你們保安隊的可得守規矩點,大晚上不要亂跑,不然小心吃了槍子!”哨兵提醒著保安隊的士兵。

  穿過茂密的樹林子,若隱若現能到看到前方有一點微弱的燈光。

  這里就是晉綏軍旅部的野戰醫院,周圍佇立著一排高大的野戰帳篷。

  李鴻帶著保安隊的人朝樹林前面繼續走了一會,可以看到周圍空地上擠滿了剛剛從前線送下來的傷兵。

  “大夫,救救我……”

  “大夫,我的兵快不行了,快過來看看……”

  “我實在痛的受不了了,求求你們,給我一槍吧……”

  喊叫聲,哀嚎聲,痛楚聲,四周回蕩著各種嘈雜聲音。

  醫生們都在忙著做手術,幾名護士也是忙的團團轉。

  傷員這么多,醫務人員根本無暇顧及到剛剛送來的保安隊傷員。

  “大夫,大夫,我們這里有傷員!”梅有財和梅智力大聲喊著醫生。

  倆人連續喊了幾聲,一名十六、七歲的年輕小護士走過來呵斥。

  “這里是醫院,你們瞎嚷嚷什么?!”

  李鴻瞟了一眼手里端著器械盤的小護士,語氣兇巴巴的說:“你什么工作態度啊?我手下這么多兄弟負傷了,你們還管不管了?”

  護士帶著幾分怒氣和李鴻爭執道:“我就這樣的態度怎么了?你沒看到這里這么多傷員都還在等著救治?”

  胡禿蛋走到護士跟前,一擼袖子嚇唬道:“你個小護士敢這么和我們頭說話,信不信禿蛋哥哥抽你兩下?”

  小護士根本不吃威脅這一套,她不屑撇了一眼保安隊士兵:“你們嚇唬誰呢?有本事戰場上跟小鬼子橫去,真是一幫沒紀律的土匪!”

  眼前這個小護士說話態度雖然刁鉆了點,不過倒是挺有個性的。

  李鴻沖胡禿蛋擺擺手,說道:“行了,禿蛋,沒必要和她計較,等下別人說我們保安隊欺負一個小丫頭。”

  “說誰小丫頭呢?你個土匪頭子少裝好人,哼!”小護士輕哼一聲,朝李鴻翻了一個白眼。

  “小慧,你在那邊和人吵吵什么呢?”

  這時,一道輕柔的女孩聲音傳了過來。

  聽到這樣溫柔的聲音,真是猶如一陣清風拂過耳際。

  李鴻側過臉循聲看去,只見,一名穿著白大褂的女醫生朝他們這邊走來。

  女醫生大概20歲出頭,她那白大褂上沾滿了血污,秀氣的臉上掛著一絲疲憊之色,顯然是由于工作勞累造成的。

  即便,她的精神狀態看上去不是很好,可女醫生身上還是透露出幾分大家閨秀的端莊氣質。

  這名女醫生叫陳淑君,她是晉綏軍里最年輕的外科主刀女醫生,也是個醫術精湛與美貌并存的女軍醫。

  “君姐,你來的正好,這幫土匪兵大吵大鬧的還欺負人。”

  小護士氣呼呼的跑到陳淑君跟前告狀,有點得理不饒人的意思。

  “你個鬼丫頭,這么多傷員還需要照顧,你還有工夫和人斗嘴?”陳淑君輕輕敲了敲護士的腦袋,認真的說道:“好了,小慧,趕緊去工作吧。”

  “好吧,君姐……”

  護士小慧不情愿的離開了,臨走時,她還對李鴻做了一個鬼臉。

  陳淑君打量了一眼穿著破衣爛衫的保安隊的士兵,他們這些人看上去懶懶散散,有些人還穿戴著小鬼子的鋼盔和鞋子,實在是不像什么正規軍。

  “你們是?”陳淑君奇怪的問道。

  李鴻一臉正色的對她說道:“我們是保安隊的,我們剛剛從前線陣地下來,我手下有幾名兄弟受了重傷,麻煩你救救他們……”

  陳淑君沒有多問什么,她很快又進入嚴謹的工作狀態,仔細查看了一遍躺在擔架上的保安隊傷員的傷情。

  “輕傷員在外面等待一下,重傷員你們先抬進帳篷的手術室里,我馬上為他們安排手術。”

  陳淑君一絲不茍的說著,隨即,她戴上口罩又走進了手術室。

  隨后,李鴻帶著保安隊的士兵在附近找了一處空地休息。

  戰斗了一天,保安隊士兵們又是挖壕溝,又是修工事,一個個早就餓的前胸貼后背了。

  在這樣艱苦的環境下,糧食及其稀缺,傷員們或許吃的會好一點,可是,其他士兵們就只能喝到一碗野菜湯外加一個黑乎乎的窩窩頭充饑。

  李鴻背靠在樹干上,無奈的咬了一口硬邦邦的窩窩頭,差點沒噎死過去。

  這窩窩頭味同嚼蠟,他喉嚨就跟刀割一般難受,實在咽不下去就只能靠野菜湯沖噎。

  “噗!”

  野菜湯剛喝進嘴里,全是苦澀的野菜味,李鴻忍不住全部吐了出來。

  不是他矯情,而是這樣的食物確實難讓人以下咽,恐怕,現代養豬的豬食味道都比這個好點。

  此時,如果李鴻用一句話來形容饑餓狀態,那么拉屎都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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