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站在多瑪姆頭顱附近,聆聽著他不知道是痛苦還是歡愉的咆哮聲,憐憫的看著他:“多瑪姆,感覺怎么樣?我早就說過,外面的世界更危險。”
“我會殺了你。”多瑪姆轉向了李沐,嗓音嘶啞,“我在宇宙中有數不清的信徒,我會把他們派來,把這個世界上的生物趕盡殺絕……”
滾滾雷音驚動了卡瑪泰姬的法師們,他們幾乎同時轉回頭來,一個個緊張的看向了多瑪姆。
圍觀的市民一片嘩然。
黑暗空間的侵蝕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世界末日,多瑪姆威脅的語言引發的惶恐,甚至蓋過了他們看到的荒唐場景。
“殺了他。”
“殺了那個怪物。”
各種各樣嘈雜的聲音傳進了李沐的耳朵。
法師們一陣沉默。
他們比誰都知道多瑪姆有多難對付。
作為黑暗維度的統治者,只要信徒還在,他幾乎就是不死的存在。
多瑪姆冷笑:“聽到他們的恐懼了嗎?我是永生不死的,你不可能永遠守護這一群卑微的凡人……”
“多瑪姆,誰給你的自信?你甚至連一個老婦人都打不過,還被她按住了……”李小白嘲諷道。
“我承認她的力量強大到足以壓制我,但她只能給我帶來屈辱,卻不能帶來傷害。”多瑪姆吼道,“就像那個打不死的臭蟲,只要避開她,這個世界還是我的。古一死了,沒有誰能夠阻止我毀滅這個世界,我是強大的黑暗主宰,她們所造成的傷害就像是蟲子在給我撓癢癢……”
“多瑪姆,你在顫抖!”李沐看了眼多瑪姆,促狹的笑道,“別告訴我,你是在享受這個過程……”
“……”好似堅強的偽裝被撕破了,多瑪姆龐大的身軀劇烈的顫動了一下,“我可以承受任何痛苦,愚蠢的蟲子,你永遠也毀不掉我。”
“多瑪姆,你錯了,我從來沒有想過毀掉你。”李沐面帶微笑,“我和古一不一樣,她或許想消滅你,或者趕跑你,但我更想的是留下你。”
“……”多瑪姆。
“……”周圍的法師和民眾。
“我喜歡征服所有奇奇怪怪的強者,并把他們變成我的藝術品。”李沐繞著多瑪姆的頭顱轉圈,不理會老婦人偶爾投過來的兇狠的眼神,仿佛真的在欣賞一尊雕塑,“多瑪姆,你應該聽過家帝凡,不過我和他不一樣,我更喜歡把藏品公開展示,讓所有人都可以欣賞到這一份殘酷的藝術……”
“什么意思?”多瑪姆的眼珠隨著李沐的移動而轉動,他的聲音發顫,不知道是被李沐嚇的,還是被老婦人刺激的。
“就是您理解的那個意思。”李沐笑笑,眼睛里劃過了一絲瘋狂和迷戀,“為了實現這個夢想,我訓練了一批鋼絲球女武神,她們可以夜以繼日的進行相同的工作,讓我的藝術品可以一直保持同一個姿勢。多瑪姆,我最喜歡的就是你這種不死不滅的藏品,因為可以永遠保持旺盛的狀態,不會衰落,完美到無可挑剔。每一個人都可以在你的身邊合影留念,想想都讓人覺得生活美好……”
“我不信。”多瑪姆顫動的越發厲害了,“古一才是這個星球的最強者,她偷盜了黑暗力量,才能保持長生,她借助時間寶石,才能勉強和我抗衡,我不相信,在這個落后的星球上,會同時出現許多壓制黑暗主宰的存在。”
“你以為古一是怎么死的?”李沐嘆息了一聲,唏噓道,“她比你幸運,在我到來的那一刻,便主動投身了死亡女神的懷抱,躲過了被我的命運。真是可惜,不然,你還有個伙伴可以相互安慰。”
對坑了他的古一,李沐并沒有義務給她保留身前身后名,當著眾多法師的面,又往她的身上潑了一瓢臟水。
卡瑪泰姬的法師們同時變了臉色,對著李沐怒目而視,有些沖動的更是啟動懸戒,亮出了量角器。
“不要沖動,多瑪姆更重要。”斯特蘭奇的臉色難看,但他開始開口攔住了眾多法師。
他的額頭冷汗淋漓,不停的吞咽著唾液,看李小白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尊行走在世間的真正的惡魔。
他知道古一死亡的真相,他也愿意相信,李小白是為了征服多瑪姆,故意這么說的。
但他的心中,卻隱隱的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想法,或許,李小白說的才是真的。
畢竟,古一死的太蹊蹺了。
那么強大的至尊法師,對抗了多瑪姆幾百年,就那樣輕而易舉的被卡西利亞斯殺死了,而且連尸體都沒有留下。
所有的跡象仿佛都指向了一個真相,至尊法師在躲避李小白……
古一以死避禍!
然后把至尊法師的位置傳承給了自己,讓自己去應付李小白這一尊惡魔……
斯特蘭奇低頭看了眼胸前的阿戈摩托之眼,把自己代入了多瑪姆的位置,心里哇涼哇涼的,感覺前途一片的昏暗……
甚至某些特殊的部位,都像是被鋼絲球擦過,火辣辣的疼。
“我不信。”多瑪姆嘶吼。
李沐神秘的一笑,在多瑪姆驚恐的眼神中,再次掏出了一個鋼絲球,丟在了他的身下。
下一秒。
又一個老嫗憑空出現,撿起了鋼絲球,在圍觀的群眾瘋狂的喊著“董夫人,她是董夫人”的驚呼聲中,扛起了多瑪姆,連帶著他身上原來的老婦,消失在了外灘……
什么狀況?
所有的法師都呆住了。
“李,你在干什么?”喬治咽了口唾沫,問。
“向多瑪姆證明我們的實力。”李沐黑著臉道,在他的設想中,多丟出一個鋼絲球,多瑪姆的身上應該多一個人才對。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快樂球嚴格遵循著技能描述,說是擄走,就是擄走……
當然。
他是不會承認這種失誤的,扛走也一樣。
運法力托起了自己的護身符喬治,飛上了半空,尋找多瑪姆的蹤跡。
HK的面積并不大。
多瑪姆的體型又十分耀眼,李沐一眼看到了他。
他被董夫人的帶到了太平山,平放在了山谷里。
山谷人跡罕至,少了人圍觀,冷清了許多。
打鐵要趁熱,李沐沒有猶豫,帶著喬治,迅速飛了過去。
“斯特蘭奇,李說的是真的嗎?”王攔住了準備離開的斯特蘭奇,緊張的問,“古一是他害死的?”
“別胡說。”斯特蘭奇沉吟了片刻,堅定的道,“古一是被卡西利亞斯害死的,李小白是地球的新任守護者,這是至尊法師親口告訴我的。”
“可他看上去比多瑪姆還要邪惡。”王的聲音在發顫。
“也許那只是他對付多瑪姆的手段。”斯特蘭奇不確定的道。
莫度看著散落在他身旁的鋼絲球,臉上陰晴不定。
片刻。
他俯下身把鋼絲球收攏在了一起:“王,也許你應該去找找卡西利亞斯被那些女人帶去了哪里?這方便我們更好的了解李小白。”
王點了點頭,招呼法師們離開。
莫度看向了斯特蘭奇,壓低了聲音:“斯特蘭奇,地球的命運不應該交給這樣一個邪惡的守護者,或許我們應該提前做準備。”
“準備什么?”斯特蘭奇魂不守舍。
“準備和他為敵。”莫度看著李小白離開的方向,猶豫道。
“你瘋了,他在幫我們對付多瑪姆。”斯特蘭奇瞪大了眼睛,下意識的握緊了阿戈摩托之眼,心臟砰砰砰直跳。
不得不說,莫度的話說進了他的心里,見識到李小白的邪惡之后,他也不想把阿戈摩托之眼交出去了。
古一的確找對了接班人,奇異博士有著屬于他的固執和善良,打心眼里不想和李小白這樣的人同流合污。
“我沒瘋。”莫度并沒有看穿斯特蘭奇的小心思,他緊皺著眉頭,憂心忡忡的道,“我有種預感,李小白一定會為地球帶來大災難的。我們哪怕現在不能對付他,也一定要有制衡他的手段,斯特蘭奇,你是古一選中的接班人,又是阿戈摩托之眼的持有者,這個使命應該落在你的身上。”
斯特蘭奇沉默了許久:“莫度,我會考慮的,現在,我們還是去看看李小白怎么對付多瑪姆吧!”
當被第二個女人扛走,多瑪姆內心充滿了絕望。
兩個鋼絲球在照顧他的身體,他的靈魂都在悸動。
他不知道為什么拋棄了身體的他還會有這種奇妙的感覺……
但多瑪姆意識到,李小白說的可能是真的。
這個猜測讓他毛骨悚然……
自從成為黑暗主宰,他已經很久沒有恐懼的情緒了,但現在,恐懼彌漫了他的沒一個細胞。
他是黑暗主宰,絕對不想保持現在的狀態,供人參觀,被人觀瞻……
“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多瑪姆,希望你堅持的久一些。”李沐掃過兩個忙碌的富婆,懸浮在空中,居高臨下的俯視多瑪姆,并向他展示了背包里數不清鋼絲球,“多瑪姆,女武神在訓練的過程中出了一些差錯,她們會選擇自己喜歡的地點,這是我的失誤,為了保持話題性,我可能會多添加一些女武神,那樣的話,你可能會在地球的各個地方展覽了。當然,這對你來說或許是一件好事,不至于單調的呆在一個地方,還可以讓更多的人認識你。”
“李,我聽他們都叫你李,我們可以談談嗎?”仰望著天空中的李沐,多瑪姆壓制了心中的憤怒和絕望,努力回憶他還是一名巫師的時候的表情,努力在他的丑臉上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
“談什么?”李沐笑問。
“放我離開,我可以給你提供無窮無盡的黑暗力量,讓你得以永生。”長期高高在上,多瑪姆已經忘記了如何跟人平等的交流。
“多瑪姆,我手下輕易一個女武神都可以壓制你,你認為擁有這樣力量的我,難道還沒有獲得永生嗎?”李沐笑了起來。
“我可以永遠不出現在地球,只要你出現的地方,我永遠都不會出現。”引以為豪的黑暗力量被人鄙視,多瑪姆驚慌失措的道。
剛剛趕到的斯特蘭奇和莫度聽到這句話,怦然心動,幾乎就要替李小白答應下來了,但李沐掃過來一個冷冷的眼神,兩人不約而同的閉上了嘴巴。
“多瑪姆,長期呆在黑暗維度,讓你的腦袋秀逗了嗎?你在用什么東西跟我談判?”李沐嘲諷的笑道,“你現在是我的品,我為什么要放你離開?為了區區一個地球?有我在,你永遠也奈何不了這個世界……”
“究竟要我怎樣,你才能放我離開?”多瑪姆內心一片悲涼,忍不住咆哮道,“我是黑暗主宰,不是你的品,讓那些該死的女人從我的身上滾開,你在折辱一個主宰的尊嚴……”
莫度和斯特蘭奇對視了一眼,看著絕望的多瑪姆,一瞬間,竟覺得他有些可憐,要知道,那可是黑暗主宰啊!
“多瑪姆,聲音大解決不了任務問題。”李沐搖頭笑笑,“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可以放你回到黑暗空間。”
“什么條件?”柳暗花明又一村,多瑪姆迫不及待的問道。
“接受我的召喚,我讓你打誰就打誰,咱們聯起手來,制作更多的藝術品……”李沐笑吟吟的道。
“李,你不能這么做。”斯特蘭奇叫了起來,“你是地球的守護者,不能和黑暗主宰做交易。”
“我早就說過他不是個好人。”莫度冷聲道。
李沐回頭笑笑,向他們倆亮了亮手心的鋼絲球,義憤填膺的打算沖過來的兩人,幾乎同時停下了腳步。
“沒問題。”多瑪姆只想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忙不迭的答應了李小白的條件。
只要他不是藝術品,別人愛誰誰,他已經打定主意,回到黑暗維度,再也不來地球這個鬼地方了。
“我已經答應了你的提偶見,可以放我離開了嗎!”多瑪姆哀求道。
“別著急,咱們還沒有確定用什么樣方式才能聯系你?”李沐笑道。
“黑暗信徒,每一個從我這里獲取力量的黑暗信徒都可以聯系到我。”多瑪姆急匆匆的道,“李,你也可以像古一一樣,吸收黑暗力量,就可以隨時感知到我的存在。”
莫度和斯特蘭奇的臉色當時就變了。
“成交。”李沐笑笑,扯著喬治后退了幾步,在多瑪姆看不到的地方,一個掃堂腿放翻了在場的所有人,兩個操持鋼絲球的女人、莫度、斯特蘭奇以及多瑪姆……
快樂球的技能被打破。
在兩個富婆的尖叫聲中,多瑪姆在地上翻滾了一圈,被壓制的魔法火焰再次冒了出來。
他站起身來,朝李小白的方向看去。
李沐微笑著沖他擺了擺手。
多瑪姆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仰天咆哮了一聲,駕馭著黑暗能量,飛也似的鉆回了黑暗空間。
而后。
洶涌翻滾侵蝕現實的黑暗空間,如時光回溯,倒卷而回,縮回了HK圣殿,留下了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