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王母娘娘給你的不會是一副贗品吧？”楊嬋壓低了聲音問。
“別說話，讓我靜靜。”楊戩下意識的揉了揉太陽穴，就知道，只要跟李小白沾邊，多正常的事兒都能走歪了。
“師兄，還把白楚換出來嗎？”馮公子問。
畫軸上的風鈴叮叮當當亂響。
李沐看著虛迷幻境里的一臉淡定的白楚：“再等等。”
畫卷里。
除了孫悟空之外，還多出了楊戩、哪吒、豬八戒等人，場景內容漸漸豐富。
“諸位，修仙的根本是什么？”白楚起身，從拖拉機上跳了下來。
“形神俱妙，與道合真。”楊戩道。
“與天爭勝，追求永生。”孫悟空道。
“通曉天地變化之理，天人合一。”赤腳大仙道。
“天地的本質是什么？”白楚又問。
“天地是自然，萬物平等，無善無惡。”楊戩道。
“天地是無常，一切皆有法。”孫悟空道。
“天是意道，地是物道，一切皆由心。”哪吒道。
“慣性定律是什么？”白楚話鋒一轉。
“……”孫悟空。
“……”楊戩。
“什么是相對論？”白楚又問。
“……”眾人。
白楚道：“數學是結構和關系的描述……數學是通過抽象的方法，剝離去除一些無意義的具體，只留下單純的結構和關系，并探索其中的邏輯……”
“大圣，如果用數學的方式來表述修行，你認為用什么樣的理論更合適？”白楚問。
“……”孫悟空。
“修行中運用最多的是陰和陽，我們把它用數字0和1表示，可能你們不太理解什么叫做二進制，我先給你科普一些什么叫做二進制，二進制是計算機常用的計數法，使用的數字只有0和1……”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畫軸上。
負責監控人心的風鈴響動聲越來越緩慢。
凈壇廟上空，只剩下了白楚侃侃而談，講述數學基礎原理，偶爾摻雜一些物流定律的聲音。
虛迷幻境里。
原本靈動的孫悟空等人早已經僵住了，一個個面色茫然，根本接不上白楚的問話。
“師兄，白楚是在做圖靈測試嗎？”馮公子看著虛迷幻境，茫然的問。
“他在給虛迷幻境里的智能AI強行灌輸新的知識。”李沐道，“如果虛迷幻境被白楚調教成功了，是個很棒的虛擬系統，把它和賈維斯結合，說不定真能把仙術解析出來。”
“師兄，如果解析仙術需要先掌握微積分、相對論。我覺得我也學不會。”馮公子有些尷尬，“從小我就是個學渣。”
“我也是個學渣。”李沐笑笑，“不過，你可以把自己吹成一個學霸，在這個世界，一切皆有可能。”
“我覺得這個可行。”馮公子的眼睛驟然亮了起來，她興奮的晃動手指，“我能夠精通相對論，比任何事情都要荒誕，師兄，回頭我找個機會，把咱們兩個都吹成物理學大圣人。”
“豬師傅，這就是你說的，進畫里就出不來了？”沉香促狹的看向了豬八戒，嗤笑道，“連二進制都不懂，還虛迷幻境？用這樣的法寶跟師傅賭斗，舅舅果然從一開始就打算放水的。”
“估計楊戩也沒想到，會遇到李小白這樣的怪胎。”豬八戒哼哼了兩聲道，“白楚的問題我也不懂。”
“不懂就要學！”沉香笑道，“若不然，過不了幾年，怕是人人都比你厲害了。”
“……”豬八戒撓撓頭上的小辮子，“老豬不學，老豬等現成的，李小白說了，等你們總結出來公式，就跟念口訣一樣，老豬什么樣的仙術都能用出來。”
“呆子！”孫悟空朝這邊瞥了一眼，有些著惱，畫卷里的孫悟空答不上來的問題，他也答不上來。
原本他打算來這里走個過場，看看這解析仙術到底是怎么回事？
現在，他不打算走了，解析仙術真的大有可為。
“二哥，你給沉香找的師傅沒那么不堪啊！”三圣母道，“他說的那些學問，我聞之未聞。”
“我說的不是他們的學問，使他們的做事方式。”楊戩眉頭緊皺。
“做事方式也沒問題啊！”三圣母道，“面對強敵，不卑不亢，據理力爭，比當初孫悟空鬧天宮溫和多了，二哥，你是不是對他們有所偏見？”
“我……”楊戩張口想辯解，話到嘴邊卻什么也說不出來，惱怒的道，“這些都是表象，和他們打交道久了，自然就能體會到他們的惡劣之處。”
“二哥，你不過也和他們打了兩三次照面吧！”三圣母斜睨了楊戩一眼，“若李小白著實惡劣，百花仙子和東海四公主她們為什么不離開？他身邊的人為什么越聚越多？李小白不是說過了，想走隨時可以離開嗎？我覺得這次是玉帝錯了。”
楊戩瞪了眼自家妹子，心情有些抑郁，不想跟她說話了。
“仙翁，什么是相對論？”觀音菩薩問。
“另一種修行模式吧！”南極仙翁眼角抽搐了幾下，敷衍道。
“也許紫微大帝的猜測是對的。”真武帝君道，“李小白一行人是外來者，不屬于這個世界。”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南極仙翁沉吟了片刻，“李小白等人的理論，或許可以讓仙術大幅度的向前躍進。”
“仙翁。”真武大帝看向了南極仙翁，“李小白一行不過五人，便把我們的世界攪合的近乎天翻地覆，若被他們破譯了仙法神通，日后，外鄉人大舉入侵，我等該如何應對？”
南極仙翁的臉色驟然一變，陡然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帝君，我覺得您多慮了。”蛇神將道，“李小白并未敝帚自珍，他一直向我們輸送來自外界的知識，說不定他們真的是抱著友好交流的目的來的，他不是邀請我們一起解析仙術嗎？我們完全可以將計就計，探明他們的真實身份和來意，順帶和學習他們的知識，知己知彼，無論他們有什么目的，我們都可以從容應對。若一開始就把他們當成敵人，怕是最后真可能魚死網破……”
一旁，龜神將幽幽的看著志同道合的戰友，越發的感覺他被李小白迷惑了。
“大善。”南極仙翁沉吟了片刻，“菩薩，你意欲如何？”
“此事重大，貧僧要回靈山和佛祖商議一番，才能做出決定。”觀音菩薩看著下方的李小白，淡笑道。
叮叮當當。
虛迷幻境上懸掛的風鈴響聲大作。
畫面上原本清晰的圖像突然變得模糊，畫卷來回撕扯，竟有裂開的趨勢，連上面白楚的影像都看不清楚了。
李沐臉色微變：“小馮，快，把他換出來。”
話音未落。
畫卷上，漩渦突然出現，把白楚噴了出來。
白楚狼狽的在地上打了個滾，爬起來站直了身體，皺眉道：“什么玩意兒？我就問了它個NP完全問題，就把它整崩潰了，虛迷幻境的核心處理器不行。小白，一定要把它留下來，直覺告訴我，它是解析仙術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