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行嗎？一會兒還要把寶寶搬到床上，你一個人可弄不動。”
季訥言笑言：“不用搬了，一會兒就讓他在沙發上睡，天也不算冷，我給他拿床厚被子就行，咱家沙發寬，沒事兒！老婆你快去睡吧，醫生囑咐過你一定要休息好。這碗湯還不知道要喂多久呢，別等了。”
林茜覺得他說的有理，再加上精神確實有點熬不住了，含笑看了眼醉的迷迷糊糊的李亢，就打著呵欠上了樓。
目送林茜上樓，季訥言用了好大的自制力才絕了自己趁著這小子還在昏睡，抽出皮帶抽人的想法。
這不是因為兒子是親的，而是因為真抽了會有傷，如果明天一早好不了，那這一切就都逃不過林茜的眼睛。
護崽子的林茜會教自己重新做人。
至于挨了抽的李亢會怎么樣……季訥言表示，無所謂，大不了就告訴他，他欠打，活該！
至于抽已成年的兒子對不對，季訥言表示，孩子不管多大了抽都沒毛病。
反正把他和公司一切聯系切斷，讓他躺在醫院里面養傷整整一個月的的事，季訥言就可以一聲都不通知當事人就那樣直接干了，何況抽一頓。
要遮掩這點破事簡直是輕而易舉，再說了，他也不擔心李亢臉上被抽出血印子被同事笑，要是能順便再把臭小子在家里關一星期，免得他出去浪那就最好不過了。
當然，這就是想想而已，他不可能真的抽，因為李亢真的會告狀。
“來，兒砸，爸爸喂你喝醒酒湯。”
季訥言舀起半勺醒酒湯，順便用舌尖嘗了一下，酸味兒直沖天靈蓋，讓不禁他打了個哆嗦，隨后便得逞的笑了。
真不知道林茜是怎么煮的，酸的如此突兀直接，同時也如此的濃郁悠長。
這么酸的湯，給李亢喝下去，一定很棒。
“季訥言，我是你兒子！”還沒來得及喂李亢，冷不丁的李亢又吼了一聲，這次是直呼其名了，說的又如此理直氣壯。
小子，想造反？！
季訥言的臉色更黑，他把碗往茶幾上一放，空出來的手把李亢的嘴巴一捏，輕而易舉的捏開李亢的嘴巴，然后滿滿一勺醒酒湯就這樣直接灌了下去，他再把下頜一合，湯就順利下肚。
嘶～李亢表情痛苦。
人雖然是醉了，可是那味覺可一點兒沒丟。
見李亢的五官都皺到一起去了，眼睛里擠出了淚花，嘿嘿，季訥言愉悅的笑了。
這讓他回想起了李亢剛滿周歲沒多久，他騙這小子吃檸檬的情景，當時他就是這模樣。
神態還真是一點兒都沒變，他那時候就知道了，這狗崽子怕酸。
咦……好像這個稱呼有什么不對，把自己也……嗯……還是叫小崽子吧。
季訥言才不著急把這一海碗湯全部灌下去，他要等李亢回味完了再來一勺新的，一股腦的灌下去那只能品味一次，遠不如慢慢的來……更解酒。
呵呵呵呵，他是為了兒子好。
五勺，季訥言足足灌了八分鐘，李亢嘴里的酸味剛消，他就笑瞇瞇地再度捏開下巴，讓酸味繼續回蕩。
喝醉了的李亢其實不鬧騰，被季訥言捏在手里乖的跟小狗崽一樣。
還沒喂過孩子吃飯呢，季訥言干的美滋滋，復雜的愉悅感一直往頭上躥，讓他都要飄了。
“爸，我錯了。”剛剛咽下一口新的解酒湯，李亢突然嘀咕出聲。
知道求饒了？這模樣是醒了？
很明顯，季訥言誤會了。
李亢還是醉著。
他突然嚎啕大哭了起來，邊哭邊喊道：“爸我錯了，我不該跑的，我對不起媽媽，對不起爺爺奶奶，姑姑姑父。”
這孩子……也不怕吵醒了他媽。
季訥言擦了擦眼角，放下了大海碗，為了壓制心中想哭的感覺，信馬由韁地想著。
還好，因為林茜睡眠質量不好，所以臥室的隔音做的特別特別好，不虞吵醒她。
所以季訥言也沒管，由著李亢放聲大哭。
因為他也想哭了。
“爸，我最對不起你，爸我錯了。”
喝醉酒的李亢自然說不出多好聽的話，嘴里一直嘀嘀咕咕著對不起，抱住季訥言哭的跟個孩子似的。
季訥言輕輕的拍著他的背安撫著，心里突然就覺得踏實了。
“乖兒子沒事，你也受苦了，爸爸不委屈，是爸爸錯了，是我年少輕狂，沒學會怎么做個好丈夫、好爸爸，對不起了兒子。”
季訥言在李亢耳邊輕輕哄著，勸著，像是要把這二十年來的缺失都在今晚補完了似的。
醉酒的人鬧歸鬧，卻也鬧不了多久，果然不一會兒李亢就沒聲音了，原來是睡著了。
可是看著被李亢眼淚鼻涕蹭的一團糟的衣服，季訥言又黑臉了，父愛瞬間就沒了大半。
算了算了，親生的，不計較了。
他弄了塊毛巾胡亂給李亢抹了把臉，然后拿了一床被子給他嚴嚴實實的蓋上，并稍稍調高了整棟房子的溫度，這才安心上樓。
“阿嚏！”李亢一早是在地上醒來的。
吃早飯時他一直在打著噴嚏，林茜看季訥言的眼神一直不太對。
季訥言委屈呀，他還真沒照顧過喝醉了的人。
誰知道那么大個沙發都能滾下來，這臭小子，真不讓人省心。
瞪了李亢一眼，季訥言又對林茜露出討好的笑。
這輩子，不對……這20年來，季訥言姿態低慣了。
其實兩人雖然成熟了許多，不再像二十年前那般不靠譜，但是畢竟沒怎么管過孩子，經驗上確實不咋地。
講良心，他們照顧李亢還不如當時才九歲的洪歸雁呢，所以感冒了……也在情理之中。
一頓飯，李亢用了半包紙巾。
凍感冒的初期流的鼻涕也是清水狀的，還真的得一直不停的擦。
不然一不小心就……emmmm……反正吃飯時候打噴嚏，要尤其注意就是了。
不過一頓飯李亢沒敢抬頭，不是病的，是羞的。
喝醉了不代表斷片，凍醒之后沒多久，他就想起來了自己昨天晚上到底有多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