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遠遠跟著他們的醫生趕緊過來急救，半小時后才把老人的命從死神手中拉了回來。
“老首長年紀大了，激動不得。”醫生隱晦的說著，李亢自責不已。
不經意間似乎說了什么了不得的東西，看著季紳的眼睛漸漸睜開，李亢趕緊補救道：“爺爺，我這不是回家了嗎，姐姐當時找錯地方了，多傻。”
季紳也配合的對著李亢笑笑：“雁雁從小在你的事情上就容易昏頭，你給我講講你們去滇省時候的事吧。”
問答間李亢很想一筆帶過，但是在季紳的高超問話技巧下不知不覺的把什么都說了，季紳不斷的詢問著細節，李亢左瞞右騙前言不搭后語。
但是根據他給出的所有信息，卻漸漸在季紳的腦子里拼湊出了事情完整的真相。
季紳合上眼，把一切悲傷都隱藏住，但是兩滴濁淚卻悄然滑落，在李亢沒有注意到的時候沾上枕頭，隨后消失不見。
李亢突然明白自己好像說了太多，差點露餡，他拉起季紳的手干巴巴的說道：“爺爺，你說姐姐多傻，明明我就在這里卻找不到我，偏偏要去緬國，還差點把我們倆都折在那，是不是很好笑。”
季紳聞言溫和的笑了，他努力的抬起手摸著李亢的臉：“是啊，你姐姐傻乎乎的，早就該認出你了，還、還跑到什么緬國去啊。”
李亢松了口氣，糊弄過去就好，這段故事在他的一番“精妙”編撰下，和他跟洪歸雁相認的過程不相沖突。
但是李亢卻隱隱有著憂心，似乎……似乎自己說錯了什么。
但是看著好像沒什么事的老爺子，他又放下了愁思。
這時，季紳的保姆張媽慌慌張張的進來了，她一臉為難的問道：“季先生來了，他……跪在外面。”
“讓他滾！這個逆子！”季紳怒吼道，中氣十足，只是吼完之后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嚇得醫生趕緊過來順氣。
季老爺子平復后張媽就出去了，沒一會兒她又回來：“雁雁小姐來了。”
“讓她進來吧。”季紳說完對李亢招了招手，李亢已經和他有了一定的默契，立馬把耳朵湊了過去。
季紳眼中閃過一絲揪心的痛苦，但是因為離得太近李亢已經附耳過去反而沒看到。
“我們倆剛剛說的事，別告訴別人喲，雁雁從小最氣別人說她傻。”季紳在李亢耳邊交代道。
“好，爺爺，我不跟姐姐說。”
季紳笑著揉了揉李亢的腦袋，慈和的吩咐：“出去歇會兒吧，剛剛嚇到了吧。”
李亢依言出門，心中的擔憂在聽到洪歸雁的時候再次提了起來，臨出門時他回頭看了眼，發現季紳仍然如平日那般含笑看著他的背影，不由稍稍放下心來。
剛剛應該……沒露餡……吧？
和洪歸雁擦身而過，她著急季紳的身體，只和李亢點點頭便奔進了房間，李亢心下煩悶，不知不覺就走出了別墅。
他雙手插頭埋頭瞎轉悠，突然眼前出現的一雙皮鞋讓他停住了腳步。
前面有人。
李亢抬起頭正準備和那人禮貌的打個招呼之后繼續轉悠自己的，但是在抬頭的那一刻卻愣住了。
因為站在他面前的居然是季訥言，雖然他此時表情嚴肅雙眉緊鎖，不是他平時一臉自信出現在各個場合的模樣，但是李亢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實在是因為季訥言季爸爸太出名了。
“季總。”李亢打了招呼就準備繞道而行，雖然不知道季家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但是季訥言能把脾氣那么好的季紳氣成這樣，恐怕其中不止是丟了孩子那么簡單。
雖然自己還在人家手底下的手底下混飯吃，可他并不打算上前攀談。
這種環境下遇到，只能是滿滿的尷尬。
“等等。”李亢欲躲，但季訥言卻開口叫住李亢，他沒看錯的話李亢是從自家老爺子的別墅里出來的。
等李亢停住，季訥言見到他的那張臉時，登時愣住了。
因為這張臉和他母親中年的時候有三分像！
季訥言出生的時候他母親已經四十多了，但是他從小記性好，那模樣他還記的清楚。
想到李亢是從別墅里出來的，季訥言的表情立刻激動起來，這，這莫非是……
聽說這個月雁雁總是帶著一個年輕人來看老爺子，他以為是洪歸雁的男友，雖然關系到外甥女的終身大事，但是既然人都已經帶到老爺子面前且得到認可了，季訥言就沒有多此一舉去查這件事。
在親人們看來，他做什么都是錯，對洪歸雁的事兒他也是不怎么敢插手的，私下的打探更是小心了又小心。
如非必要，他是絕不會干出什么觸怒親人的事。
這個年輕人他早就知道，但是萬沒想到這人居然長得肖似自己的母親，季訥言心里隱隱有了某種猜測，神情越發動容。
他向李亢伸出手，有些猶豫，想要觸碰他卻又有些不敢。
“孩子，你，你是……”
不等季訥言說完，李亢就直截了當的打斷了他：“季總，我不是您兒子，洪主編見我長得和令堂有些像，便拜托我假扮您兒子，好讓老爺子走的安心。”
李亢說的直白，且解釋的清清楚楚。
季訥言眼中的火熱瞬間消退，其中深深地失望讓李亢隔著一米遠的空氣都感覺到了其中的壓抑。
這種感覺讓李亢很不舒服，一向與人為善的他卻總覺得看著季訥言這副模樣讓人沒由來的心煩。
于是，他做出了一件他平時死都不會做的事。
“季總，之前洪主編有了令公子的線索，還專程去緬國找了，可是沒找到。根據種種線索，令公子大概是……已經不在人世了，所以才拜托我來假扮。”說完這句話，李亢心里隱隱有種報復的快感，這種感覺來的奇怪，李亢倒也沒多想。
大概是和季紳老爺子在一起的時間長了，于是……和他一起恨上季訥言了。
呃……好像自己的膽子有些肥，這可是老板，大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