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奇的授意下，李亢把資料來來回回看了許多遍，直到晚上十點的時候，他的眼睛才從屏幕上挪開。
揉了揉發澀的眼睛，李亢思索了足有一刻鐘，然后對王奇說道：“部長，我有一個想法。”
無聊時用技能背下來了那么多小說，李亢也不是白背的，啟點的商戰文里，不少書還是可圈可點，也能帶給人一點感悟的。
在看了幾小時之后，他從這些網站里面發現了一個問題，一個不解決就無非徹底解決這件事的問題。
這十家網站，每一家都是自成體系，他們有自己的一套運作系統，行為準則，也有他們的生存之道。
他們的做法恰不恰當暫且不論，但是分析過后，李亢發現他們不這樣干，還真的很難支撐下去。
網站運營要錢，養作者編輯要錢，高層領導的高薪高待遇更是要錢。
錢帶來的壓力是現實的，他們的收入不足以讓員工過上不錯的生活，那在缺乏必要的監管之下，即便這次處理掉了現在的當事人，換上一批新的，可是在資金的壓力下，以后難免還是會再冒出來一批。
而每一家都徹底大換血以一航暢讀現在的情況根本不可能，況且許多小網站壓根不值得這么做，而且大換血之后帶來的不一定是好結果。
這些網站的運營成本太高，收入卻不怎么樣才是問題的根源，要解決這個問題，需要從根子上著手。
想到啟點的一些情況，李亢有了新的想法。
“網文里面的主體是讀者和作者，作者創造作品讀者閱讀，這是網文行業存在的基礎。而網站，只是一個平臺。那我們如果把這個剝離開來看呢？”
李亢的話引起了王奇的興趣，他鼓勵李亢道：“繼續說下去。”
清了清嗓子，李亢繼續解釋：“我們買這些網站不是圖他們的場地、設備，這些東西一航暢讀不缺，我們買的是市場——也就是讀者，還有資源——也就是作者，順便再買了他們中間的那根線——編輯。
至于它們的運營、管理、策劃這些我覺得根本是一團糟，別說沒法跟一航集團比了，比之啟點，比之綠站他們都差的遠。”
然后李亢下了定論：“偏偏每個網站都有，而且為數還不少，甚至比編輯還多了。所以我覺得繼續養著這些人，完全沒有必要！”
王奇點點頭，李亢說的確實在理。
“剛剛您給我的資料我看了，幻夢、頂峰、奇閱這三家體量大，模式也相對成熟，問題并不算嚴重，整改即可。他們的人員配置也相對合理，對這三家重點跟進讓他們獨立發展，以保持聯盟的競爭性反而更好，至于剩下七家嘛……”說到這里，李亢眼中閃過狡黠。
王奇明顯感了興趣，立刻追問道：“怎么處理？”
“不如效仿啟點的分組，但是卻不是以一個品類為一組，而是把他們一家算作一組，共用一套運營、策劃、財務，至于編輯的人事方面，則放權給他們自己處理，部長看這樣如何？”
聽完李亢的話，王奇陷入了沉思。
李亢不再繼續言語，而是端起水杯來一口氣灌了一整杯水，好好的滋潤了一下干涸許久的喉嚨。
許久之后，王奇才結束了思考，他看向李亢贊許道：“這一招妙啊！一下子就節省了六套后勤班子，這一次審查發現，他們內部基本上沒一個干凈的，讓他們該滾蛋滾蛋，該走人走人，也給集團減少一些冗雜的開支！”
“只是……”王奇沉吟：“這七家不在一個地方，可怎么辦？”
“搬唄，反正是集團全資收購，都搬到滬市去，讓他們在一個地方辦公，一起競爭，浮動工資，誰干得好誰就拿的多，有比較也有動力嘛。愿意來的就給安家費，不愿意的正好開了，集團要的是讀者和作者資源，以他們的體量來看，編輯……應該是多余了不少。”
“說的都很有道理。”王奇思索良久，終于拍板道：“就這么干！”
網文部初創，全是王奇組建的，季訥言給了他足夠的壓力，同時也給了他足夠的權利，這種事情王奇決定了就行，于是這七家網站的命運就這樣定了。
“嘿嘿，部長……”李亢搓了搓手。
王奇欣賞的看了李亢一眼，喝道：“有話就說！磨磨唧唧的。”
“他們的編輯多了，啟點缺啊，給我們再撥個幾十個唄。”李亢厚著臉皮說道。
“幾十個？想得美，啟點現在什么待遇，他們什么待遇？多去幾十個編輯，啟點要多多少開支？”王奇一口否定。
確實，李亢粗粗算了下，現在啟點一個編輯一個月到手能拿三四萬塊錢。
公司付出的用人成本就更高了，要真一下子來幾十號人，一年光工資就要多一兩千萬，這可是一大筆開支。
也怪不得他們現在忙翻了，公司也不愿意多招人。
季爸爸給的錢雖多，但這個錢不好掙啊。
一下子來幾十個編輯對他們也沒好處，人多了資源就會被分攤，公司不做慈善，待遇肯定也不會像之前那么好了。
李亢明白，自己剛剛是想當然了。
工資待遇是自己掙得，啟點那可是一航暢讀的王牌，所以才有了不輸于一航集團主力產業的工資水平。
可一航暢讀旗下其他的公司可沒那么好運了，而且他們編輯的能力和素養也沒有啟點的編輯們強，所以他們也并不值那么多錢。
話雖這樣說，但是李亢并不想放棄，他眼珠子骨碌一轉，又厚著臉皮提議道：“不用啟點的名額，借調行嗎？”
“借調？”
“對，工資關系掛在原單位，但是錢在啟點發，也不用按啟點的標準發，比他們以前高就行了。”
李亢支招：“待遇上肯定有差別，但是現在審核編輯和管合同的那些部門可以騰出來讓他們干，現在新作者多新書更多，他們可比我們更忙，然后把原審核的那幾個人調來充實各組，不在一起工作，待遇上的差別就不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