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豬大佬筆名鴛相，可李亢更愿意叫他養豬的或者養豬大佬。
寫什么不好，非要寫養豬，這清奇的口味實在是終點的十萬朵花里十年未必能開出一朵的奇葩啊。
養豬大佬工作的地方并不是在高大上的什么CBD辦公大樓，當然了，德市這個不大不小的地方也沒有什么CBD。
現在李亢面前是一棟五層高的老式樓梯房，地圖上面給的地址是鑫德網絡科技有限公司，而此時正高高的懸掛在二樓，有些斑駁的牌匾上也是這樣寫的。
地方應該是這里沒錯了，李亢舒了口氣。
看來養豬的應該是一個程序員。
一樓臨街的全是門面，應該是被租出去了，開了一個小超市一家五金店還有一個福利彩票站點，只有黑洞洞的樓梯口右側面的那間沒有掛招牌，似是被改成了門房。
李亢拐過去一看，里面只有一個老大爺在聽著廣播，隨著里面的川劇唱腔閉著眼睛愜意的搖晃著自己的腦袋。
見那大爺沒有睜眼的意思，李亢便悄悄的順著一旁的樓梯溜了進去。
還好，在接近紅點時，定位變得越發精準，居然可以顯示實時距離。
李亢心道，這催更大魔王系統這樣看起來才終于有了那么點黑科技的意思。
循著紅點，李亢終于在二樓的一間辦公室門口停住了。
養豬的應該就在里面。
李亢清了清嗓子，還整理了一下衣著和發型，力求讓自己表現的足夠精英。
弄好一切，他抬手敲了敲門，然而里面卻半天沒什么反應，他確認養豬的確實在里面之后還是自己推開了辦公室大門。
“您……”好字卡在了李亢的喉嚨里。
辦公室里一個看起來不到三十的清秀小哥正光著膀子，赤腳盤坐在椅子上，側對著門瘋狂的敲打著落滿煙灰的鍵盤。
他嘴里叼的那根煙上掛的煙灰已經有一寸長了，以極其不符合重力的姿勢將將吊在煙屁股上，半掉不掉的。
空調沒開，一臺老式落地風扇吹的呼啦啦的響，但是縱然風再大，那截煙灰也頑強的賴在了煙屁股上，紋絲兒不動。
李亢推門的響動終于驚醒了養豬的，他機械的轉過了頭，面無表情。
而此時那截逼死強迫癥的煙灰終于因為角度原因被電風扇吹斷，悠悠然的掉下來了，最終飄落到了養豬大佬面前的鍵盤上。
“您好。”李亢笑著打招呼，這養豬大佬現在的樣子跟某些時刻的王子成有些像，讓他覺得很有點親切。
“您好。”養豬的毫不在意那截煙灰，也面無表情的對他點了點頭。
隨后他又把臉轉向屏幕，開始噼里啪啦的打起了字，嘴里機械的回了句：“辦業務去三樓第一間辦公室找我們經理。”
接著他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句：“老金又偷懶了吧。”
“我不是來辦業務的，我是來找你的。”說著李亢就走進門，還順手關了辦公室：“我是終點中文網的編輯，啟航。”
李亢直接用自己的真實身份做了自我介紹，和黃崇不同，養豬的確實已經很勤奮了，日更三萬這個事也不能靠那種不太光明的手段來恐嚇他達成，對付黃崇有效的招數對付養豬大佬不一定有用。
所以李亢沒打算暗搓搓的坑人，而是準備和養豬大佬好好商量著來。
他已經想好措辭了，大不了借主編的名頭來騙人，或者用不存在的推薦來誘惑他，反正養豬大佬又不認識主編。
昨天李亢已經拜讀過了養豬的小說了，不得不說他書的名字雖然勸退，而且里面錯字連篇，但是那與生俱來的節奏感卻是讓人如大夏天喝了一大杯涼白開一般暢快極了。
可是，李亢走之前在后臺查了一下數據，自從養豬的自寫書以來，郭安只給了他一個最差的推薦，算是勉強履行了合約義務，然后便再沒有然后了。
然而即便如此，養豬的都已經裸奔到了五百訂閱，這個數據證明了這本書確實很有潛力，只是郭安瞎了眼。
“終點編輯？”養豬的皺了眉，說話時嘴里的煙屁股一不小心掉下來把他燙了個激靈，隨后煙屁股在他肚皮上一跳，又彈到了椅子上。
他把煙屁股撿起，丟進面前加了水的一次性塑料杯里，杯子里已經有了七八根煙屁股了。
他順手拍掉了褲子上落了一層的煙灰，不解道：“我不是都把編輯拉黑了嗎？你找我有什么事？”
“拉黑？”李亢有點不懂他這是什么意思，作者把編輯拉黑？這操作，他在終點本部上班兩星期里，聽都沒聽過有人敢這樣干。
作者拉黑編輯，還想不想要推薦了？
這個養豬大佬，很個性很犀利嘛，居然把給郭安拉黑了。
李亢此時看向養豬大佬的目光帶上了贊許。
真巧，他也把郭安拉黑了。
雖然因為工作原因，李亢不得不把郭安又從黑名單里拖了出來，但是心里還是極其惡心這個人的。
想到郭安還被別人拉黑，而且還是被手下的作者拉黑，李亢就感覺到一陣舒爽。
郭安老賊，你丫也有今天！
拉黑了好啊，李亢本來還擔心自己來找他這事被郭安知道，現在徹底不擔心了。
鬼知道郭安那個心眼沒針尖大的人，會不會以為自己是來挖他手下作者的。
李亢也明白了為什么養豬的寫書四個月，只拿了一個沒什么用的PC端推薦。
就憑他敢把郭安拉黑這個壯舉，郭安還能給他安排推薦就有鬼了。
養豬的重新點了支煙，然后讓了一根給李亢，被李亢笑著拒絕了：“我不抽。”
煙盒李亢認識，昨天他買水時掃過一眼，是川省本地的龍鳳呈祥，十塊錢一盒。
“養豬大佬，你的編輯是不是安然？”李亢笑著問道。
“啪。”的一聲脆響，養豬的點燃打火機，把煙點著以后狠狠地抽了一口，隨后吐出煙圈，滿臉滿足的回道：“是啊，那老娘們兒讓你來找我的？”
聞言，李亢的表情頓時變得非常奇怪，他捂著肚子想笑又不好這么直接的笑，只好強行憋住的笑意，讓他把臉都憋的通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