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李艮見她這幅樣子，就知道有事，便不耐煩的問道。
女掌柜猶豫了一下，最終嘆道：“三位客人來遲了一步，我們酒樓最好的銀勾鯛魚每天只準備一份，剛才已經被人點去了。”
李艮忽然平靜了下來，瞇著眼道：“那就上別的”
“實不相瞞，東升樓最好的吃食，每天都只有一份，都被之前那一桌的客人點了，如果你們想吃的話，只能點次一等的了”
女掌柜像是下了很大決心，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她以為李艮會發怒，卻發現對方并沒有，反而還笑了起來。
“算計我？青鸞，殺了她”
李艮笑聲一頓，忽然冷聲吩咐道。
一直沉默不語的絕美少女，頃刻間化身為最好的殺手，也不見她有什么動作，正驚愕不已的女掌柜直接倒地身亡。
一旁的王羽看的分明，青鸞剛才以極其細微的動作張了張嘴唇，吐出一根銀針出去，沒入女掌柜的脖子。
在場的食客，多少對她有些心思，眼看著女掌柜被殺，卻沒有一個人敢出來說話，而是驚慌失措的準備逃離這里。
一陣慌亂過后，原本人滿為患的大堂，變得冷冷清清，只剩下幾個伙計躲在角落里瑟瑟發抖。
“你為什么殺她？”
王羽有些不解的問道。
李艮笑瞇瞇的轉頭看了過來，輕聲說道：“你猜？”
他這幅樣子很欠扁，但卻并沒有讓王羽回答的意思，自顧自的解釋起來，“這女人沒安好心，想把我當槍使，去對付某人。我不怪她有這個膽子，但既然被識破了，就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那萬一你猜測錯誤呢？”王羽用一種沒有絲毫起伏的聲音說道。
李艮撇了撇嘴，“錯就錯吧，不過是個賤民而已，我殺就殺了，誰又能奈我何？”
話語間透露出來對人命的漠視，顯然已經形成了根深蒂固的理念，這不是一天兩天能夠形成的。
可正因為這種表現，讓王羽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不過，做事的方法卻要改變一下了。
讓他同流合污去欺壓百姓，實在太跌份了，不如針對這些貴族下手？
王羽忽然很想看到，他們口中的賤民，將刀子架在這些人脖子上時，會是個什么表現。
李艮見他沉默，便笑了起來，正準備說些什么，一抹劍光忽然在大堂中乍現。
握劍的人帶著決然與慘烈，以一種同歸于盡的姿態，刺向了李艮。
面對襲擊，這位李家二少爺并沒有任何反應，甚至還露出了饒有興致的笑容。
早有準備的青鸞瞬間出手，只見她身影一動，便出現在自家少爺身前，然后伸出潔白如玉的手指，以一種恰到好處的速度與時機，捏住了刺來的劍尖。
叮的一聲，青鸞手指用力，指尖泛出微微青光，一下子便將長劍掐斷。
將斷裂的劍尖捏在指間，她輕聲笑道：“還給你”
虛空中好似劃過一道閃電，刺客沒有來得及做任何反應，就被射中了手臂，跌倒在地。
如果不是青鸞想要活口，這一下就是沖著喉嚨去的了。
李艮慢悠悠走到倒地吐血的刺客身邊，摘下了這人臉上可笑的猴臉面具。
一張很年輕的臉露了出來。
這是個模樣很普通的少年，放在人群里壓根不會多看一眼的存在。
“為什么刺殺我？”李艮用一種很溫柔的語氣說道。
少年刺客一口帶血的唾沫吐了出來，朝著李艮的臉上飛去。
他臉色頓時陰沉下來，然后以一種極為怪異的姿勢，躲開了口水。
“你求死？我告訴你，這很難的。”
李艮揮了揮手，示意青鸞動手將其徹底制住，然后又轉頭看向王羽，“不好意思了王兄，看來咱們這頓飯怕是吃不成了。”
王羽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他有些猶豫的想著，是不是該現在出手，還是等找到下家了，再用這個家伙的腦袋做投名狀。
如今是夏天，腦袋收久了容易發臭的。
好在并沒有讓他考慮多久，東升樓大門外緩緩走進來一個老頭。
李艮見了他，頓時歡喜起來，而且是發自內心的那種。
就像一個饑餓了許多天的老虎，忽然看到肥美的羔羊，眼睛里都快冒綠光了。
“可算是把你引出來了，赤軍首領”
李艮一邊說一著，轉而對王羽感謝道：“王兄弟，你可真是我的副將啊，我找這老家伙好些天了，沒想到居然在青平縣碰上，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呃？他是誰？”
王羽好奇的問道。
李艮心情不錯，所以很快就給出了解釋，“賤民們組成了一個什么赤軍，想要反抗大王的統治，而這老頭，就是現任的統領。”
原來是叛軍頭子？
王羽眼前一亮，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這不正是自己最想要的手下嗎？
當下仔細打量了老頭好一會兒，然后才頗為不舍的收回了目光。
這是個很普通的老人，皮膚黝黑，褲管卷在膝蓋位置，腳下甚至還有很多泥，像是剛剛從田里回來。
分明就是個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嘛，誰能將他和另外一層身份聯系在一起？
年輕的刺客見到老頭后，頓時激動起來，可惜剛才青鸞封住了他的啞穴，此時只能徒勞的嘶吼，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不過從他這幅樣子來看，可想而知其心里的懊惱與自責。
老者見他這幅樣子，又看了看地上女掌柜的尸體，頗為惋惜的嘆了口氣，“黑蝶死的有些不值了，你們不該冒然試探的，畢竟是李家二公子，心智城府，哪里是你們比得上的。”
刺客少年眼里不斷往外流淌淚水，然后用腦袋磕地，一下一下的，十分用力。
“霄云子，你做好被大王車裂的準備了嗎？”
李艮用折扇拍了拍手心，眼里充滿了勢在必得的意味。
“唉，老夫老了，是死是活并不重要，我的傳承還在，終有一天，會有人站出來，推翻鄭王的殘暴統治的。”
“哈哈哈，傳承？只要將你抓到手，那些小東西還遠嗎？”
李艮揮了揮手，青鸞立刻從懷中拿出一枚玉片，然后含在嘴里吹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