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為什么我破不了你的硬功!”
陰無悔掙扎著想要爬起身,可惜,剛才那一下已經將他胸前骨骼全部打碎,肺部更是被骨頭給刺破。
他此時每說一句話,都要嘔一口血。
趙山河笑容冷酷,“老子的硬功又豈是你說破就破的!”
其實他心里也有些后怕,如果不是剛才忽然得到尹梨的提醒,將內氣鼓蕩到極限,恐怕就要陰溝里翻船了。
陰無悔呵呵笑著,嘴里鮮血不斷涌出,“你殺了我,老爺少爺不會放過你的。哈哈哈哈,我在下面等著你。”
說完用上最后一點力氣,運轉氣機震斷了自己心脈。
趙山河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大感可惜。他還想著為陰無悔吊命,然后好好折磨一番的。
“該死的,一下子沒收住手,用力太大了!”
之所以如此,是之前尹梨的提醒,讓趙山河收起了輕視之心,全力出手,這才一下就把人給打死了。
李根瞧著陰無悔身死,多少有些兔死狐悲,兩人平時忽然互相看不順眼,之前對方還想坑他一手。但畢竟相處了這么多年,斗了這么多年,感情談不上多深,物傷其類但是真的。
趙穎見惡人死了,輕輕吐了口氣,拍著小胸脯說道:“爹你真厲害!”
趙山河聞言哈哈大笑,女兒崇拜的夸贊,對他而言比什么東西都來的舒心。
“小事小事,不值一提。便宜這老小子了,死的這么痛快。”
說著轉頭看向李府眾人,他冷笑道:“今天看在我女兒的份上,免你們一死。要是被我知道,你們在騙我,下場可不怎么好!”
李根鞠躬,“壯士放心,想報仇盡管去蒼南山找我家少爺,我等都是一群苦命人,又豈敢欺瞞?”
“諒你們也不敢!”
趙山河哈哈大笑,帶著一眾弟子離開李府。
李府眾多下人在他們走完時,狠狠松了口氣,更有甚者一屁股坐倒在地,都是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
“去兩個人把陰老埋了,其他人該干嘛干嘛。”
李根有條不紊的指揮下人干活,眼睛卻看著砸破大門的石獅子,有些頭疼。
這東西該怎么弄出去?
至于擔心李義,那是不存在的,身為李府這么多年老人,他多多少少知道老爺的身份。在整個江南道,甚至整個大周,愿意招惹和能招惹得起李金寶的人,并不多。
床上的老婦人已經停止了呼吸,安仁趴在地上淚流不止。
一直關注著里面的安平沒有進去打擾,而是站在門外。他媳婦兒早就沒煎藥了,和自家男人站在一起,看著老婦人留給安仁的錢袋子,神色不太好。
“你娘也太偏心了,這么多錢都給了安仁,也不怕在他手上兩三天就沒了?”
雖然對小叔子印象有所改觀,但一些東西還是根深蒂固的扎在女人的心頭,比如安仁喜歡往賭館跑。
安平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他太了解眼前這個枕邊人了,別的都好,就是太愛錢,如果這會兒他敢搭話,肯定要好一段時間不能安生。
吵架又吵不過,打更是打不得,只能沉默以對。
女人知道自己丈夫是個什么德性,清了清嗓子,“當家的,我聽隔壁馬大嬸說,懷了孩子吃食最重要,可以少吃,但一定要吃的好。不然肚子里孩子條件跟不上,生下來都比別人家的笨一點。”
接著她又唉聲嘆氣,“你也是個沒用的,這么多年,我沒吃一頓好的,如今懷了你們安家的種,更是連補品都沒有。”
說著竟嚶嚶嚶的哭泣起來。
女人的聲音并不小,安仁自然聽得清清楚楚,擦了擦眼淚,他從地上爬起身來。
走到安平身旁道:“娘的后事還要麻煩大哥了,我對這些不太懂。嫂嫂,這是娘給的銀子,花在她大孫子身上可比讓我胡亂揮霍要好的多。”
女人哭聲一頓,將手從臉上拿開,嘿嘿笑道:“那多不好意思。”
嘴上這么說,手里動作半點不慢,拿過錢袋放進兜里,“我給你們兄弟兩個準備吃的。”
等她走遠,安平苦澀道:“那是娘給你的,你不該交出來。”
“呵呵,沒事的,反正是給我大侄子買吃的。”安仁擺擺手,扯出個僵硬的笑容:“飯我就不吃了,私塾還有很多事沒做完呢。”
想了想,他轉身回到床前,將那本翻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黃歷放了上去。
“等娘你頭七一過,我就去江湖上闖蕩,去找我爹。”
沒了母親的家,不是他安仁的家,是大哥安平和大嫂的,他終究是個外人。
安平想要讓他留下來吃東西,但安仁心意已決,在門前磕頭后,直接朝大門走去。
正在做飯的女人瞧見了,撇嘴道:“不吃也好,省老娘一頓飯。”
然而,剛踏出門的安仁,卻以極快的速度倒飛了回去,砸在院子里的木頭架上。
安平夫婦嚇了一跳,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連忙跑過去看。
當趙山河那魁梧的身體跨進大門,兩人感受到了極大的壓迫感,就像是兔子遇到蒼鷹,動都不敢動一下。
“閨女,就是這小子?”
趙山河走到在地上不斷呻吟打滾的安仁面前,仔細瞧了瞧:“一副窮酸樣,居然還敢說我女兒丑!?”
“是的是的,爹,這個壞家伙可壞了!”趙穎對安仁只是有點小意見而已,可不想他死,所以又說道:“教訓一下就行了,可別把人打死了。”
正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的安平夫婦聽到這話,稍稍松了口氣,只要不殺人就好,挨頓打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趙山河呵呵一笑,沒有接女兒的話,伸出一只腳踩中安仁腦袋,“小子,我問你,我女兒漂亮嗎?”
他腳下輕輕用力,安仁便覺得自己腦袋好像要炸開似得,連忙點頭,艱難的說道:“漂亮,漂亮!”
趙山河哈哈大笑,收回腳的同時又踹了出去,踢在安仁胸口,將他踢的在地上滑行了長長的一段距離,撞上了墻角才停下來。
安平看不下去,想要上前說話,卻被自己女人死死拉住,還捂住了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