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谷,雖然是以谷相稱,實則里面別有洞天。
以谷建城,隱匿于凡塵世間。
歷代強者嘔心瀝血,才有了如今桃花谷的局面。
那些第一次進入桃花谷的人,當看到眼前這猶如巨城一般模樣的存在時,都是忍不住露出震驚之色。
姜臣適時解釋說道:“桃花谷存在上千年,這里便是有歷代強者刀劈斧鑿,才有了如今這番景象,這里實則比擬中州帝城,也是差不了多少!”
說話間,他的眼神瞥了一下相玉等人所在的位置。
可惜讓他失望的是,對方由始至終都是神色如常,沒有因眼前的景象而有半分變化。
對此,姜臣更加確定了對方來歷不凡的猜想。
只是讓他好奇的是,對方究竟來自于哪一個世家大族,有心想要詢問,卻也不好意思開口。
“諸位初來此處,在下先安排你們先行住下,屆時自會有人前來接待!”
姜臣說到這里,話鋒一轉再度開口:“桃花谷醫治救人的規矩,諸位應該知曉吧!”
“救一人殺一人的規矩,我等自然懂得!”
有些人愣神,但有些一早就知道規矩的人,卻沒有絲毫的意外。
救一人,殺一人!
這是桃花谷歷久以來的規矩。
要想桃花谷救人,那么事成之后必須為桃花谷殺一人以作報酬,這是誰也不能打破的規矩。
轎子中,方休自然也是聽到了姜臣的話語。
再來這里之前,桃花谷的規矩武鼎言就已經跟他細說了一遍。
“難怪桃花谷醫術精湛,又頗有濟世救人的舉動,卻絲毫算不得正道門派,也算不上魔道門派,只能是亦正亦邪的那種。
這樣的規矩,的確跟正道那些偽君子的行事作風相悖!”
方休心中暗忖。
能夠定下這樣規矩的人,顯然也是一個行事作風不受世俗禮節束縛之人。
他不是沒有嘗試過動用言出法隨的力量,來修復自身的傷勢。
但每一次動用言出法隨,對他的心神都是一個極大的消耗,而且最重要的是,言出法隨只是并非是真正能夠偷天換日的做法。
如果硬要比較的話,那就等于是使用了這門神通,可以短暫的撥動命運的琴弦,但一段時間過后一切都會恢復正軌。
但也并非是所有都會恢復過來,起碼不可挽回的事情,是不可能再行恢復。
可要是像他之前那般直接提升自己的實力,就等于是短暫的撥動了琴弦,之后他就受到了命運的反噬。
就比如他嘗試用神通恢復自己的傷勢,結果恢復之后沒有多久,神通效果消失又受到了更嚴重的反噬。
言出法隨這門神通擁有太多的不確定性,方休如今也不敢隨意動用。
外面,姜臣話語再度響起:“諸位知道規矩就好,如果屆時反悔,那么我桃花谷自會將一切都給收回去!”
“我等明白!”
所有人都是心中凜然,異口同聲的應道。
收回去!
這三個字,已經是暗藏了無限的殺機。
桃花谷絕非良善之地,真正的良善之地也不可能在江湖中立足。
“諸位隨在下來吧!”
沒過多久,所有人都被安置在了一個大的庭院當中。
只有相玉因為出示了信箋的原因,姜臣不知是有顧忌還是什么,給他們安排了一個獨立的院落。
“幾位還請歇息一番,在下這便去稟明楚長老!”
“有勞了!”
相玉拱手回禮。
姜臣也是微微點頭,隨后便轉身離去。
確認周圍已經沒有人之后,相玉才來到轎簾之前,躬身行禮:“公子,我等已經到了!”
“嗯!”
淡淡的聲音從轎簾后面傳出。
然后左邊站著的一人,適時的伸手將轎簾撥開,方休才轎子中出來。
現在的方休,也不是以真面目示人,而是臉上帶著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具,完美的貼合起來,讓人看不出半點端倪。
“天地靈氣濃郁,桃花谷這次地方果真不凡!”
方休看著那艷陽高照的景象,也是不由感慨了一句。
隨后,又看向相玉等人說道:“幾位一路上也是辛苦,此事本公子已是記下!”
“能夠為公子效勞,是我等的榮幸!”
相玉等人皆是單膝跪下,言語態度誠懇敬畏。
這一次因為要保密的原因,所以武鼎言沒有派遣二十八宿,乃至于三十六天罡堂主,以及地煞七十二相隨。
那些人在江湖中都大有名聲,保不齊就會被誰給認出來。
然而正天教中,除卻這些強者之外,實則還有許多秘密培養的高手。
這些人或許勾不上天罡地煞之列,但是修為也是一點都不弱,是專門為正天教處理一些暗地里的事情。
這些人從來沒有在人前露臉,所以就算是先天武者,在江湖中也沒有半點名聲流傳。
同樣的,這些人也對正天教忠心耿耿,歷代也是為正天教誓死效忠。
也正因為如此,武鼎言才對這些人放心。
“起來吧!”
“是!”
相玉等人依然站起,可態度依然不敢有半分失禮。
因為他們很清楚,眼前之人到底是誰。
正天圣子,意味著就是下一任正天教教主,也是他們將來要誓死效忠的對象。
而且這位圣子更非凡人,手中不止染過武道宗師的鮮血,就連絕世強者也曾隕落。
大半月前,南山府中北山湖的一戰,可謂是震動天下。
誰都知道正天圣子問鼎絕世強者境,一戰對決千機門門主譚云林以及戰神殿殿主張尺,以一敵二也沒有遜色多少。
直到最后星曜尊者秦化仙出手,才將此事平息了下來。
這件事情,幾乎如狂風席卷般傳遍了整個江湖,乃至于九州之外都有所流傳。
在相玉等人的眼中,眼前的方休已經不止是正天圣子那么簡單,更是一位足以匹敵絕世強者境的存在。
這種人,已經是足以站在九州絕巔俯瞰眾生。
至于這一戰之后對方受創,不得不來桃花谷醫治,也沒能讓他們感到半分不妥,心中的敬畏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