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的時候,蘇醒出了校門,熊兵已經守在了店子門口,垃圾收拾干凈了,裝進蛇皮袋里,靠在一邊,柜臺也初具模樣。
“熊師傅,你手藝真不錯。”蘇醒摸著柜臺,全部都是用實木做的,沒有用三角板,三角板太薄了,經不起撞,看著也不如實木光澤亮麗,“這么快就做起來了。”
“我做這個有十多年了,要是連最基本的都干不好,我也不敢接你的活。”熊兵笑了笑。
“你看著不到30吧,做木工能有十幾年?”蘇醒不太信。
“你別不信,我十五歲的時候就跟著師傅做木工,今年28,不是有十多年了?”熊兵說,“垃圾我已經裝起來了,放在蛇皮袋里,還有一些材料得要買,不過量不是很大,明天過來的時候我直接帶過來吧,也不用你特意的往建材市場跑一趟了。”
“行,沒問題,要多少錢?我先將錢給你。”蘇醒點頭。
“等買過來了再給錢,不急。”熊兵指著做好的柜臺,“你看看這個樣子行不行,基本上已經做起來了,剩下就是細節的一些地方,邊邊角角的,有兩三天的功夫,也差不多了。”
“柜臺不用刷漆嗎?”蘇醒說,原木的紋理,給人的感覺不怎么活潑。
“你是做生意的,刷了漆之后會有味道,先不說健不健康,別人聞著肯定就不愿意過來買東西了。”熊兵建議說,“我覺得最好還是不要刷漆了,真要覺得難看,外面可以貼一些海報,遮擋一下,完全看不出來。”
“好,聽你的。”蘇醒覺得熊兵說的有道理,刷了油漆,一時半會兒不是那么容易干,味道也走不干凈,肯定會影響生意。
晚上胡娟做了三菜一湯。
天熱了,人的食欲降了不少。
蘇醒挑了鳊魚肚子處的肉,夾到陳珂碗里:“慢點吃,咬爛了再吃下去。”
鳊魚刺多,也就肚子兩側上面的肉吃起來方便,不過就像鯽魚一樣,鳊魚的肉非常的嫩,味道很鮮美,營養價值非常豐富。
“這個師傅還不錯。”胡娟評價著,“孩子給我吧,你抱著有點重。”
“沒事,她才多重一點,坐在腿上又沒多大的力。”蘇醒很喜歡小女娃,到了做爸爸的年齡,才對寶玉說的那句,女兒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我見了女兒便覺得清爽,見了男子便覺得渾臭無比深表同感。
蘇醒不知道別的爸爸在面對兒子和女兒的時候是什么樣的感覺,蘇醒只覺得寶玉的這句話很符合他當時做爸爸的心態。
剛有孩子那會,蘇醒還開過玩笑,說如果是男孩,就送養,是女兒就留著。
“你說的是熊兵?你怎么看出來他還不錯的。”蘇醒問。
“你走了之后,我在一邊幫了一會忙,發現他做事很認真,還有你看哪個師傅怪自己用板車幫你將材料送過來,做完了事之后還幫你收垃圾,怕影響做生意。好多人到了時間手一甩,直接走了,根本不會管這些。”胡娟說,“你走的時候,留在店里的煙他也沒帶走,就抽了兩根,還是出了店抽的,比我家里的男人還要靠譜,我家里的那個,抽煙從來不避著我,我讓他到房間外面去抽,他還嫌我多事。”
“這個師傅的確不錯。”蘇醒點頭。
吃完飯,碗筷交給胡娟洗,蘇醒和童望君上了樓。
“你有時間嗎?”到了走廊,要分開的時候,童望君問蘇醒。
“怎么了?”蘇醒看著童望君,“肯定有時間,晚上又沒什么事。”
“數學試卷上有幾個題我不是很懂,還有一些疑惑,你能不能夠跟我說一說解題的思路?”童望君問道。
“沒問題。”蘇醒想都沒想就同意了,“是到你房間,還是到我房間?”
“到你房間吧,我去拿下試卷,等會過來找你。”童望君說。
童望君拿了試卷和課本,到了蘇醒的房間:“你房間里怎么有花露水的味道?”
“應該是胡姐給我噴的,你聞不慣這個味道嗎”?蘇醒說,“這個能驅散一下蚊蟲,挺有用的。”
“沒有,挺好聞的。”童望君搖頭,“淡淡的味道不是很重,這里的蚊蟲的確很多,我剛才拿試卷的時候手就被咬了一下,起了一個包。”
“給我看看。”蘇醒說。
童望君抬起了胳膊,手腕的地方有一個包,鼓鼓的,有花生米大小。
“你等一會兒。”蘇醒跟童望君說了一聲,下樓,再上來的時候,手上拿了一瓶花露水,扭開蓋子,“胳膊抬起來。”
童望君抬起了胳膊。
蘇醒拿著花露水,瓶口對著童望君手腕上的包按了一下。
放下了花露水之后,蘇醒要用指甲在包又橫豎壓了幾下。
“你這樣按有什么用?能夠讓包消得快一些嗎?”童望君看著手腕上被蘇醒壓成一個小格子的包。
“我也不知道有沒有用,我身上起包的時候,我媽就是這么給我按的。”蘇醒笑了下,“不過沒有用花露水,直接沾點唾沫星子抹在上面消消毒,再按幾下。”
童望君縮了下手。
“惡心?哈哈,放心好了,就是怕你覺得惡心,才拿了花露水。”蘇醒揭過這一茬,拿過童望君的數學試卷,看了看,“你這上面不都已經改過來了嗎,還寫了解題步驟,還要問我嗎?”
“試卷發下來之后,我就將錯的地方改過來了,事后看錯誤的地方,其實不難,其實我想要你幫著我看的不是做錯的題目,只是想要讓你幫助我分析一下,為什么當時會做錯。”童望君說。
“明明會做的題還做錯了,有兩個原因,第一個就是馬虎大意了,再有一個,其實對這個題的理解你還處于模棱兩可的狀態,似是而非,說會做,其實并不會做。”蘇醒說,“大部分的時候不是馬虎大意了,而是屬于后一種,對題目不是很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