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云宗所在的駐地走過,很快又過去了數十天。
經過數十天的路程,他們漸漸走到了一座府邸。
“晚輩唐缺,見過府主。”
來到府邸之中,那位天云宗宗主,宋承恩的師傅帶著陳銘走入其中,對著一個老人恭敬開口:“多年不見,府主狀態依舊,羨煞旁人。”
“唐宗主過獎了。”
在前方,聽著唐缺的話語,那老者轉過身來,望著他笑了笑。
在陳銘的眼中,這老人身穿白衣,衣袖飄飄,一頭長長的白發垂落,帶著一種獨特的氣質。
最令陳銘在意的,是這老人身上的氣息,顯得縹緲不定,像是無限寬廣,又似乎根本不存在,介于存在與不存在之間,顯得極其獨特與神秘,令暗中觀察著的陳銘都不由蹙眉,心中多了些謹慎。
他從來沒見過這種存在。
人活一世,不論實力如何,有些東西總是沒法掩飾的,至少基本的血氣,氣息等等肯定存在,就算實力再怎么強橫,也該有跡可循。
但眼前這人卻不然,血氣無蹤,氣息虛無,整個給陳銘的感覺,不像是個活人,倒像是個會動的死物。
“這位小友的感應倒是敏銳。”一個聲音打破了沉寂。
靜靜望著眼前陳銘的模樣,老者臉上露出些訝異:“年輪不過十二,就已是星圖之境,當真天資絕世。”
“唐宗主這一次登門,就是為這小友而來吧。”
“正是。”
唐缺點了點頭,心中輕嘆一聲,隨后開口道:“我等這一次前來,便是希望府主你開啟星門,將這孩子送入考核之地。”
“送入考核之地?”
老者皺起眉,看樣子有些意外,隨后認真看了看陳銘的模樣,才道:“當真如此?”
“圣地考核非同小可,一個不好,便有性命之憂。”
“這孩子如今不過十二,便已是星圖,讓其多修行幾年,實力更強些再參加,豈不是更好?”
他有些疑惑的開口說道。
天星圣地的考核,不是越早參加越好,只要不滿二十歲都可以參與。
以陳銘表現出來的年紀與天賦,完全可以再修行幾年再參與,那時修為更強,自然通過更加容易些。
“這.......”
聽見老者這么說,唐缺臉上露出苦笑,下意識的看向了陳銘。
天云宗的情況雖然糟糕,但幾年的時間還是等的起的。
在此前,他也勸陳銘留在天云之中修行,等數年之后再上去挑戰。
只是這個提議,最后卻被陳銘自己拒絕了。
與天云宗等人想的不同,在這些人中,陳銘恰好是最等不起的那個。
留在天云宗之中,若是沒有星韻石的準確來源倒也罷了,留在那里靜修,也不失為一個好去處。
但如今知道哪里擁有星韻石,再留在天云宗之內,就完全是浪費時間了。
所以,對唐缺的提議,陳銘想也不想,便直接拒絕了。
“我們有自己的原因。”
當著陳銘與老者的面,唐缺臉上露出苦笑,最后也只能這么說。
“如此,倒也罷了,想必你們也有自己的苦衷。”
老者輕嘆一聲,渾身上下的氣息清淡,在陳銘的感應之中仿佛根本不存在:“不過這孩子雖然年幼,但如今修為卻也達到星圖之境,想來通過考核應當沒什么問題。”
“你們下去準備,三天之后,再過來吧。”
“是。”
唐缺態度恭敬,帶著陳銘小心翼翼的離開了這個地方。
“星老府主,并非是真正的人,而是一座星靈大陣的陣靈所化......”
走出了府外,似乎明白了陳銘的疑惑,唐缺開口,如此說道。
“陣靈所化?”
話音落下,饒是陳銘心中早有準備,此刻還是不由愣住,一張臉龐上露出驚愕之色。
“我當初知道這座消息的時候,也與你一般震驚。”
望著陳銘臉上流露出驚訝之色,唐缺臉上這才露出微笑。
陳銘一路至今,待人處事都太過平靜了,一點沒有正常孩子的模樣,直到此刻臉上露出驚愕,才算是有了些人氣。
“修行,本就是不斷蛻變的一條路,越往后走,能力越強,所能做到的事也就越多。”
望著陳銘,他開口道:“對凡人來說,我們這程度,已經能稱之為神,對我們來說,置身于更高層次的觀星士,同樣也是神。”
“星洲府,本便是無數衍紀之前,一位星神布置在星洲的星靈大陣。”
“那等人物,早已掌握了世間本質,被天地祝福,一舉一動之間皆有天地交感,其所布置的大陣,歷經無數年的時光滋養,其中的核心誕生出靈智并不足以為奇。”
唐缺搖頭說道:“據說上古時期有蓋世巨頭,一滴血可以崩毀一界,也可以孕育出生機,化為一族,縱橫天地。”
他這么說著,卻沒看見一邊,陳銘的臉色越發凝重了起來。
“這個世界,到底有多強?”
聽著唐缺的講述,陳銘心中不由閃過這個念頭。
若是唐缺口中所說的是真,那么這個世界的武力值,恐怕還在陳銘的想象之上。
一道靈陣生出靈智,一滴血崩毀一界,這是什么樣的層次?
“不過,那些都是遠古傳說,到了我們這一代,至少在我們這一界中,這樣的強者早已經絕跡了。”
原地,唐缺搖搖頭,有些可惜的說道。
“我們這一界?”
陳銘準確捕捉到這個詞匯,有些麻木的開口問道:“這么說,還有其他界?”
“這是自然了。”
唐缺點了點頭,開口道:“這世間有諸多大界,我們這一界,便被稱之為星洲,乃是天星圣地所統轄的一界。”
“星老府主便是這一界的界陣,負責跨界傳送,是此界與外界唯一的通道。”
“原來如此.....”陳銘點點頭,這個時候說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
“你之后進入秘境考核,有很大可能,會碰上其他界州中的天才,不要掉以輕心。”
唐缺告誡道,對陳銘認真說著。
“不僅要通過嚴苛考核,還要與其他大界之中的天才競爭么?”
陳銘暗自點了點頭,對于這份考核的難度算是有了初步的了解。
天星圣地的考核不用多說,僅僅要與其他大界中的天才競爭這一項,就足以看出其中的難度了。
能夠從天星圣地的考核之中脫穎而出的,哪一個不是真正的天才,是一界億萬人之中突圍而出的人杰與天驕。
與這樣的人杰競爭,這份測試的含金量可想而知。
不過,對陳銘來說,也就是這樣了。
唐缺望著陳銘,本以為今日這一番話會讓他心中升起些壓力,卻沒想到他的表情仍然如此平靜,不由有些疑惑的開口問:“你就不覺得緊張?”
“緊張什么?”
陳銘瞥了他一眼,臉上根本沒有絲毫緊張之意:“考核就擺在那里,緊張有什么用?”
天星圣地的考核難度雖然可以預見,但無非也就是個加強版的高考。
考試什么的,陳銘最擅長了。
畢竟,他能開掛。
“走吧。”
三日后,跟著唐缺,陳銘來到了一座祭壇上。
“走上祭壇,你就會被送到一處秘境中,到時候自會有人去接引你。”
靜靜站在祭壇旁,老府主對著陳銘開口說道。
他的眼神平靜,一如三天之前的模樣,此刻望著陳銘,臉上帶著微笑:“孩子,考核開始之后,我們雖然不能跟著進去,卻也會在這看著你。”
“不論如何,保證自己的安全。”
“我會的。”
陳銘點頭,平靜接受老府主的善意,隨后走了上去。
似乎是感應到了他的到來,在祭壇上,一張微弱的光輝綻放,漸漸籠罩在陳銘身上,將他渾身上下籠罩,看上去十分出塵與不凡。
光輝籠罩,在陳銘的感應之中,一點點莫名的氣息開始浮現,逐漸降臨。
不過,還沒有等到他仔細體會,他眼前一黑,渾身上下所有的知覺都消失不見了。
“他已經走了。”
望著消失的陳銘,老府主臉上笑容消失,望著唐缺開口說道:“如無要事,唐宗主請回吧。”
“是。”
面對這位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府主,唐缺自然不敢造次,畢恭畢敬的離開了,向著外面走去。
在離開之前,望著眼前的老者,他遲疑了片刻,硬著頭皮開口問道:“府主,在您看來,他能通過考核么?”
“天星圣地的考核,說難也難,但在那些真正的天驕眼中,其實不算太難。”
老府主搖了搖頭:“一位星圖境,通過考核應當不成問題,真正困難的,是獲取一個好的名次。”
“有府主您這句話,在下就放心了。”
唐缺松了口氣。
他根本沒想過陳銘能不能獲得什么好成績,只要他能通過考核,便已經滿足了。
當下,他放下心中的一塊大石,對著眼前的老府主道了聲謝,才緩緩離開了。
在另一邊。
“就是這里么?”
朦朧的光從前方傳來,在一片黑暗中,陳銘睜開眼。
眼前是一座十分華麗的大殿,大殿之中有一個人正在中央坐著,手中拿著一只紫晶筆,在那里不停比劃著。
那是個穿著紫色長袍的青年,看上去十分年輕,渾身上下肌體完美,充滿了一種獨特的活力氣息,令陳銘的眼神逐漸凝重。
在陳銘的視線中,眼前之人的血氣強盛,有人一座熔爐般,哪怕僅僅是靠近,都足以灼燒一片人,無比可恐。
“咦?好靈敏的靈覺。”
前方一陣驚訝聲傳來,隨后青年抬起頭,臉上流露出訝異之色:“竟然又來一個么?”
“而且還是年紀這么小的。”
望著陳銘,他顯然升起了些興趣,望著眼前的陳銘,開口問道:“這么小便來參加考核,你是哪一家的后輩?劉家?還是宋家?”
聽著青年的話,成你愣了愣,隨后才反應過來,對著眼前之人拱了拱手,開口道:“晚輩來自星洲。”
“星洲?那個連一位星靈境都沒有的破落地方?”
聽著陳銘的話,青年沒有失望,反而興趣更甚,對眼前的陳銘生出些好奇。
他抬頭頭,一雙紫色的眼眸望向陳銘,其中隱隱有星辰之影浮現,縷縷擴散,籠罩四方。
在他的視線之中,眼前的陳銘渾身被一層迷霧所籠罩,浩蕩的星力將他的身軀遮掩,隱隱約約之間,一道散發出殺戮兵戈之意的星辰虛影浮現出來。
“這是......武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