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迥異的氣息,帶著強烈的不詳意味......”
兩界之門大開,感受著其中迥異的氣息,陳銘皺起了眉,有種不詳的預感。
以一整座秘境的元氣凝聚為力量源頭,以此催發兩界之門,所召喚出來的,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
下一刻,他的疑惑解開。
那敞開的兩界之門中,一道璀璨到奪目的虛影浮現,僅僅只是剛剛浮現出一個虛影,還沒有真正跨到這一界中,就引得秘境之中重重空間蕩起陣陣漣漪,有無數幻念化生,此起彼伏,連綿不決。
數百里山河動蕩,元氣被祭壇吸取,以至于在短暫時刻令此地變成一片真空領域。
這種恐怖的氣象,別說是常人,就連陳銘都不由吃驚,暗暗蹙眉。
“不虧是上界尊者,沒有親身到來,僅僅是一道虛影而已,都有這等威視......”
鐘丘感嘆,這一刻同樣有些動容:“超越了宗師的范疇,甚至在天人之中都是絕頂,如若真正走出,此世無幾人是他對手。”
“上界尊者,縱使受限于此界限制無法真正降臨,但僅僅是投影下來的丁點力量,也足以橫掃這片天地了。”
“這就是你們南圣門當年起兵,敢于對抗大乾的底牌?”
望著對面的黑衣祭祀,鐘丘點了點頭,開口問道。
“不,并非如此......”
黑衣祭祀搖頭,眼眸之中帶著些懷念:“當年,我等與圣主起義,本是順應天命,準備堂堂正正擊敗乾天子,打破這天地的壓制。”
“我們成功了,起兵之后,天命自在,南圣門五大法王,人人皆為歸源,其中三位為宗師,圣主本身更距離天人只有一步之遙。”
“但最后,我們還是敗了,圣主惜敗于乾天子之手,我等雖然沖擊皇陵,卻也被乾天帝刀擊退,如今只剩下我。”
“眼前這些布置,是我圣門失敗之后,我親手做的,耗費了我數十年的心血,方才做到這一步。”
“你可知道,這上界尊者一旦被召喚而出,此后便再無回旋余地,此界也將會成為一片牧場,為人所蹂躪?”
鐘丘搖頭,冷聲說道。
“誰又在乎呢?”
黑衣祭祀搖頭:“早在八百年前,此界晉升之初,這里便已暴露,此后被上界所捕獲,只是遲早之事。”
“我不做,別人也會做。”
遠處,聽到這里,陳銘神色一動,從兩人口中聽見了一些隱秘。
“上界的尊者么.....”
他看向那扇華麗的兩界之門,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按照鐘丘兩位宗師所說的,這個世界,似乎已經被其他世界所發現了,那兩界之門中所顯化的虛影,似乎便是那上界尊者的部分力量。
“這還真是刺激。”
身為穿越者,陳銘對這種事情的理解能力很強,只是聽著兩人的談話,便理解了話中的意思。
“上界尊者,僅僅只是化身,都有天人之力,我不是對手。”
在前方,浩蕩的祭壇之上,望著那佇立于兩界之門中,隨時可能跨過兩界之門,來到此世的宏偉身影,鐘丘搖了搖頭,在對方有些意外的眼神中,開口說道:“但這一次的主角,可不是我。”
聽見這話,黑衣祭祀一愣,隨后便突然驚悚。
在鐘丘話音剛落的那一刻,整個天地都開始顫抖,一時之間,宛如天穹將傾,萬物將默,一切都要崩毀了一般。
一道氣息忽而出現,始一出現,便化為驚世的長虹,浩蕩的神力向前激蕩,無聲無息之間,一場風暴浮現,幾要摧毀整座秘境。
在浩蕩的天地之威中,一個高大,英偉的身影浮現,面容英俊,眸光冷冽,臉色如鐵石般堅毅,望向遠處。
而在他的雙眸之中,日月星辰,恒宇天地一一浮現而出,一股霸道無雙的神魄在激蕩,一念之間改天換物,以我心代天人。
這是蓋世的神人,渾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塊血肉都完美無瑕,其中似蘊含著無上的武道精義,令人第一眼望去便感到震驚與詫異。
哪怕是黑衣祭祀這位宗師,此刻也驚住了,因為看清了那人的面容。
大乾太祖!!
眼前出現的這位男子,赫然是當年自皇陵中走出的大乾太祖,那種驚人的神魄與披靡天下的氣勢,足以令人顫駭,別說是與對方為敵,就連直視對方都有些做不到。
縱使為蓋世宗師,這一刻黑衣祭祀還是顫駭,在生命的本質上與對方有絕大差距,還沒有真正交手,便先去了三成的氣力。
遠處,陳銘也蹙眉,感覺一陣壓抑。
這是他第一次真正看見大乾太祖的真容。
此前皇陵之時,通過神兵之力的回溯,他雖然見過大乾太祖的面容,但到底沒有親自面對,未曾直面過那等足以改天換地的恐怖偉力。
我意即天意,天意即我心,一舉一動之間裹挾大勢而行,這就是天人!
這大乾太祖始一走來,陳銘便只覺身前仿佛有一整個世界一齊壓來,恐怖到不可思議,強大到不可思議。
只要對方心有殺意,恐怕只是一道眼神都足以讓陳銘身軀蹦碎,根本不會有多少反抗之力、
僅僅氣息的余波都是如此,更不用說是親身面對了。
“天人......”
原地,陳銘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后抬起頭,繼續望向前方,觀察著大乾太祖的動作。
只見在前方,大乾太祖眸光冷峻,臉色冰冷若鐵石,一步邁出,像是整片天地都在倒退,看山去似乎只是尋常一步,實際卻是咫尺天涯,哪怕一位宗師全力追趕也無法追上。
他沒有理會前方祭壇上站著的鐘丘與黑衣祭祀,似乎他們絲毫不值得理會,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始一到來,眸光便漸漸注視在那兩界之門上。
準確說,是那兩界之門的虛影上。
“咤!!”
彷如一顆星辰升起,一道金色的拳頭轟擊,其上金色的神力隱隱,神光繚繞之間,彷如一個小世界炸開,釋放出最恐怖最極致的偉力。
大乾太祖臉色冷峻,渾身血肉都在發光,僅僅一拳而已,像是擊破了兩界之門的隔絕,直接擊在了那虛影之上。
砰!!
最猛烈的轟擊聲從門戶之中傳來,兩界之門內,那虛影像是被激怒了,渾身上下神力繚繞,隱隱若發,其上充斥的威力足以讓宗師顫抖。
這一刻,遠處,陳銘努力睜開眼,雙眸之中,金色的佛力升起,純粹的佛眸打開,助他勘破虛妄,窺見最真實的奧妙。
在他的視野中,眼前的天地開始褪色了,像是黑白電視中所顯示出來的畫面一樣古樸,其中有無數條線浮現,密密麻麻的神紋在其中浮現而出,彼此交織,碰撞著。
驚世的天人之威逸散而出,下一刻,大乾太祖再次出手,一把金色的神刀出鞘,忽而斬落,于一剎那之間驚動山河萬里,長刀中的靈性全面復蘇,上面的龍紋像是真的活了過來,刀鋒揮舞之間,若一頭金色的神龍呼嘯,令人駭然。
長刀高舉,怦然間斬落,蓋世的偉力于瞬間壓落,蕩平一界,其中的力量若是沒有全數貫入兩界之門內,而是轟擊在外界,絕對可以將整座天門秘境重創,擊碎!
在黑衣祭祀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大乾太祖一刀斬落,金色的乾天帝刀轟擊而下,神兵之力盡情揮灑,竟然生生壓塌了虛空,將那凝聚了整座秘境才顯化出的虛影斬落。
神威無敵!!
太祖大乾以自己的親身行動演繹了什么叫生猛,縱使是上界尊者又如何,若敢出現于身前,一刀之下,同樣斬給你看。
一刀過后,他的動作還沒有結束,直接抬起了頭,望向那座幽藍的兩界之門,隨后一步邁出,趁著兩界之門的連接還沒有中斷,直接沖了進去。
“他沖入兩界之門,到底想干什么!!”
黑衣祭祀目瞪開口,望著大乾太祖沖向門戶的身影,這一刻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還不明顯么?”
遠處,鐘丘嘆息,望著大乾太祖的眼神同樣有些敬畏:“兩界之門洞開,上界的人既然可以下來,下面的人自然也可以上去。”
“甚至,因為下界限制過強的緣故,從上界下來需要經過重重手段,但從這里過去卻反而沒那么麻煩。”
他的話音剛落,遠處,大乾太祖的身影漸漸虛化,最終直接消失在了門戶之中。
“結束了......”
望著眼前這一幕,鐘丘輕輕嘆了口氣,隨后望向身前的黑衣祭祀:“此間事了,他交待我的事已經結束,我也不想與你動手,就此罷手如何?”
“相比起你來說,我對另一人,倒是更有興趣一些。”
他如此說道,隨后揮了揮手,一股磅礴神力遠遠逸散,在瞬間勾起了一個身影,將其抓到了鐘丘身邊。
那是一個陳銘十分熟悉的青年,只是此時此刻,身上的氣息與過去決然不同,渾身上下一陣魔意繚繞,讓他一眼望去就像是個魔門之人,令人警惕與恐懼。
“江林?”
望著這人影,陳銘蹙眉,認出了對方的模樣。
“從上界偷渡而來的人,下界的目的,便是為了將上界尊者接引下界。”
“法王兄之所以會建立祭壇,做到如今這個地步,多半是因為你吧。”
單手將江林抓在手上,鐘丘笑了笑,如此開口說道。
“我......”
身前,江林臉色死寂一片,嘴角輕張,縱使已經被抓住了,仍試圖開口求饒。
然而下一刻,一股大力怦然壓下,他整個身軀直接爆碎,渾身神魄都在瞬間被擊潰成碎片,只留下點點殘渣。
一位先天至巔,就此隕落。
“也就是這樣了。”
望著就此隕落的江林,鐘丘搖了搖頭,沒有一點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