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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4.災厄之霧,山海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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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名御劍飛行者并沒有即可靠近,而是保持著安全距離,毫不放松地看著這位“道友”。

  他們目光里,是裹著一襲灰金長袍的神秘人。

  所戴面具古樸神秘,花紋精致,兩根牛角扭曲著升起。

  這樣一個神秘人正站在深坑外,抬頭看著。

  三人彼此對視,眸子里顯出些驚懼之色,但又像是在交流。

  這時,夏極也在打量著三人。

  衣衫輕盈,紫光渲開,一塵不染,而皮膚雪白如玉,甚至帶著些晶瑩之色。

  男是俊男,女是美女,模樣仿佛都是少年,都是奪了天地造化般的神妙,出塵而脫俗,與食五谷雜糧的凡人全然不同。

  忽然,三人左側的一名痩臉少年,急促道:“前輩,請速速往前幾步,這災厄之霧猶如波濤,起伏不定,如果把你卷入了那可是有去無回了。”

  災厄之霧?

  夏極這一瞬間忽然明白了什么。

  原來,自己穿過的這霧氣叫做災厄之霧?

  是禁忌么?

  那么為什么自己能穿過來?

  自己拉著的兔子能穿過來?

  夏極想了想,伸出一只手,往霧氣里隨意搖了搖,用茫然地語氣問:“怎么會呢?”

  三人愣了下,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旋即站在飛劍上的右側那少女率先反應過來,嘻嘻笑道:“前輩若是能走入這霧里再回來,那才算本事。筠竹將會敬佩不已。”

  中間少年顯得有些沉穩,只是此刻卻有些出神,好像沒聽到身側少女在說什么。

  戴著牛頭面具的夏極想想,還真是轉身走入了白霧,一瞬間,他出現在了霧氣外,面前又恢復了黑天山澗溪流的模樣。

  他迅速檢查了一遍軀體,完全無礙。

  身形閃動,又抓起之前被他丟在小樹林的兔子檢查了一遍,還是無礙。

  他這才放下心來,然后心念一動,直接擼了兩下兔子,一股柔和的真氣沖入兔子體內,那兔子的紅眼睛頓時睜開,露出恐懼之色。

  夏極隨手放開兔子。

  兔子猛然轉身,發了狂地向著霧氣方向蹦跳著沖去,它的眼中那神秘的霧氣就是青青草叢和鮮嫩胡蘿卜。

  當然,這也是夏極如夢令的功效。

  哧...

  哧哧...

  兔子才鉆入霧氣,就好像整個兒地鉆入了王水,頭顱開始腐蝕,很快成了焦炭。

  夏極:...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

  他又抓了兩只兔子。

  其中一只兔子以幻境操縱著直接奔向霧氣,另一只兔子被自己用樹皮繩捆綁著,跑向白霧。

  結果,前一只兔子直接被腐蝕成了黑炭骨架,然后骨架也成了灰燼,后一只兔子則是安然無恙地活蹦亂跳。

  夏極明白了。

  他是特殊的,甚至和他有著任何接觸的生命也可以享受到這種豁免。

  夏極被自己震驚了,他再次踏入霧氣中,細細看去,卻還是看不清晰,只見到無數白綢白絮似白幽靈般來回翻滾,有一種水煮沸的感覺。

  而霧氣彼方傳來之前女子放肆的笑聲。

  她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好像喘不過來了。

  “在我們九峰,好久沒看到這么憨厚的前輩了,讓他進去他就進去,這災厄之霧就算是九峰我們第五峰的那位殺神都不敢進...這穿得奇奇怪怪的人以為自己是誰。”

  之前友善提醒的瘦臉少年也是笑著搖搖頭:“被師妹你一激,就自己鉆進去了,確實愚蠢,現在他估計連尸體都沒了吧?

  這災厄之霧可是絕對禁地,無人可以踏入。”

  另一名正中看似沉穩的少年打破兩人談話道:“行了,師姑讓我們來查看邊界何人喧嘩,那么問題既然解決了,我們便返回吧。這處遺跡開啟,我們是近水樓臺先得月,晚了的話,別的勢力就來了。”

  他張大了嘴,身子抖了抖。

  另一邊的自稱筠竹的少女也是眨著眼,難以置信地看著霧氣里顯出的身形。

  那戴著牛頭面具的神秘人身形漸清。

  那被他們說是已經尸體全無的蠢貨...又回來了。

  三人目光徹底呆滯了,旋即眸子里露出恐懼之色。

  夏極看的很清楚,是真正的恐懼,害怕,好似下一刻就要轉身御劍逃跑。

  如果御劍飛離,他是追不上的,而且似乎他們還有師姑?

  可是怎能讓他們逃?

  夏極藏在面具下的眸子平靜無比,他憨憨地笑了兩聲:“小姑娘,敬佩嗎?你不是說我只要進入霧氣,你就敬佩嗎?你看我走進去,又走出來了,你服不服?”

  三人暫時打消了逃跑的念頭。

  看來這真的是個憨貨。

  那筠竹眼珠轉了轉,她一雙廣袖揚起,往下微微一拜,然后順勢道:“筠竹服了,前輩是真的很厲害,只不過筠竹覺得前輩一定是利用了某種神物這才能通過災厄之霧,而假如沒有這神物,前輩一定會進入霧氣就死去。

  所以,筠竹還是不服您。”

  說完之后,她就瞪大眼看著那奇怪的牛頭,眼神里充滿了不屑,好像在說“你不就是靠著寶貝才能進去嘛,有什么了不起”。

  其余兩名少年都察覺到了這師妹的用心,也是紛紛配合著搖頭。

  果然,那牛頭真的是憨厚到了極致。

  他似乎對于這種信任很不爽,但依然在強忍著怒火。

  那踩踏在飛劍上的紫衣廣袖少女嘆息道:“前輩,我不敬佩你了,你真的只是利用寶物才能進入霧氣,這算什么本事嘛。”

  她的這句話就如點燃了那牛頭一般。

  “好好好!!”

  牛頭聲音里充滿了憤怒。

  他從懷里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玉盒子,狠狠拋在地上,然后抬頭看著那少女道,“小姑娘,瞧好了,這次我可沒帶寶物了!!”

  那紫衣少女心里是倒吸一口涼氣,卻同時是樂壞了。

  這九峰還真有這么傻的修士?

  他難道看不出來自己在騙他寶物,騙他去死嗎?

  她還未開口,中間那面相沉穩的少年已經是忙道:“前輩如此當真是坦蕩,只是晚輩勸你還是別進這霧氣了吧,畢竟少了這寶物...”

  牛頭怒吼一聲:“俺讓你們看看!讓你們看看!!”

  說著,他扭頭沖入了那所謂的災厄之物,伴隨著一聲輕輕地慘叫。

  慘叫聲才響起,半空中蓄勢待發的三道寒光便是急速激射而下。

  之前還并行的師兄妹三人,頓時如同仇人一般。

  便是飛掠,便是出手。

  一道道氣息猛烈沖撞而出,四周狂風激蕩。

  那少女才要取到玉盒子,沉穩少年就是御劍而落,劍身化作毫無留情的寒芒直插她后背。

  少女只得就地讓開進行躲閃。

  而那沉穩少年正要去抄起玉盒子,另一個瘦臉少年卻是焦急地將劍大力投落。

  三人就這么糾纏在了一起,好像生死仇人一般。

  這玉盒的作用他們都看到了。

  能夠進入災厄之霧。

  這是何等珍貴而恐怖的寶物,簡直聞所未聞。

  災厄之霧,就如迷宮邊緣一般,而災厄之霧中有什么,莫說是他們,就算是他們的師祖也都是充滿了好奇。

  畢竟距離那場神話的大戰已經過去數百年了。

  而災厄之霧顯然也是那位可怕的妖皇所帶來的。

  能使得自己安然無恙進入霧氣的寶貝有多厲害?這簡直是無用描述,一眼可知。

  你奪我寶貝,就是斷我大道。

  斷我大道,那就是不共戴天之仇。

  不共戴天之仇,那還管什么師兄妹之情?

  “殺!!”

  “死吧!”

  “哼!”

  三聲絕情而冷漠的聲音響起。

  三道身影帶著凌厲威勢,撞擊在了一起。

  霧氣一陣悄悄摸摸的波動。

  一道等了許久的身影飛快而出。

  那身影扛著一棵剛拔出的新鮮的樹。

  嘭嘭嘭!!

  三聲悶響。

  那御劍而行的兩男一女直接暈眩倒地。

  牛頭帶著猙獰的笑容,丟開樹,雙手各抄起一把飛劍。

  咔咔。

  兩劍下去,兩個紫衣少年的人頭直接落地。

  牛頭劍身一挑,便是將尸體全部挑入了那慘白的災厄之霧里。

  哧哧哧...

  哧哧...

  尸體頓時被腐蝕,化作黑炭骨架,繼而灰飛煙滅。

  牛頭雙手一松。

  飛劍插入地面。

  “這也太弱了吧?但卻能操縱飛劍?”

  他把飛劍丟在地上,然后雙足踩在上面,喊了聲:“起!”

  飛劍紋絲不動。

  牛頭雙指一揚,往前刺去:“走!!”

  飛劍還是紋絲不動。

  牛頭彎腰,隨手把這飛劍掰成兩段兒,然后再不看。

  他一雙眸子開始盯向躺在地面的紫衣少女。

  少女面龐出塵,晶瑩美麗,白玉絲帶束著簡單的發髻,長發垂過雙肩,廣袖如云散落地上,交織的仙裙莫過小腿,隱隱露出羊脂玉般的小足。

  很難相信這種看似出塵仙子般的少女,竟然會唯利是圖,會如此惡毒。

  夏極左手抬起,袖中太陰玉凈瓶瓶口直對著這名為筠竹的少女。

  太陰玉凈瓶,可束純陰元神。

  而如果不是純陰元神,也是可以囚禁的,只不過反哺的效果會差了許多而已。

  一縷縷透明纏絲從瓶里蔓延出,迅速插入少女體內,透過軀體,直接裹住體表下的一團混混沌沌的元神。

  嗖!!

  纏絲一扯,玄妙無比地將筠竹元神扯入一半,拉入了太陰玉凈瓶中。

  三十座光亮的孤島上,其中一座便是多了座冰封的雕像,雕像面容有些模糊,但隱約可辨正是這筠竹的。

  夏極心念動了動,便是鎖鏈密集纏繞了過去。

  此時,他大概是感受到了,即便這筠竹被殺死,元神也會被牽引入瓶中,任由自己處置發落。

  旋即。

  他將這少女弄醒。

  筠竹愣了下,看到身側兩名師兄都消失了,卻只剩下劍,哪里還不知道怎么回事。

  又哪里不知道自己被騙了。

  牛頭甕聲問:“你們九峰來了多少人?”

  筠竹道:“九峰極大,我們不過第五峰的一個勢力...我們勢力連著帶隊師姑,合計三十二人,不過現在應該只剩下三十人了。

  前...前輩,您不要殺我,不要把我練成傀儡,筠竹愿意...”

  牛頭打斷她,甕聲道:“這是什么地方?”

  筠竹:!!!

  她有些驚疑不定。

  面前這神秘人究竟是誰?

  連此處是哪里都不知道,那么他是如何來的?

  難道是一直被封印在此處的!!!!

  “這...這里是神墓。又稱為古代遺跡。”

  “神墓?”

  “就是埋葬著妖魔和仙人的墓穴,而且都是強大的那種。”

  “怎么回事?”

  “我...我只知道當初妖皇欲絕地天通,斬斷天地橋梁,結果引來了許多仙佛大能的出手,而妖族附近的殘存的妖王、大圣也匆匆趕來,圍繞著天地之橋展開了一次恐怖的決斗。

  這一次戰斗打的昏天暗地,妖氣仙氣繚繞,空間撕裂,亙古連接天地的唯一橋梁也被轟的粉碎。

  然后雜亂的妖氣、仙氣、以橋梁碎片、法寶、尸體等等為核心,再以空間錯亂為契機,開始凝聚出一個個小世界...”

  牛頭鼓勵道:“看來你還有一點利用價值。”

  筠竹道:“當然,我知道的很多的,前輩,您是不是剛從神墓里醒來?畢竟我聽九峰中厲害的師叔說,只要時機合適,不少大能的尸體盡管原本的元神轉世投胎了,但因為尸體太強的緣故,加上環境的原因,也有可能重新產生新的靈魂,占據大能的尸體。”

  牛頭搖搖頭:“本座不是從大能尸體里覺醒的靈魂。”

  筠竹顯然不信,要不是如此,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一副老古董的模樣?

  你還說你不是從墓地里爬出來的?

  牛頭問:“我來考考你,考過關了,我就不把你練成傀儡。”

  筠竹忙道:“您問。”

  牛頭道:“咱們半仙界和凡人國都是什么關系?”

  筠竹:“凡人國?”

  忽然,她露出恍然之色:“您是說海內吧?”

  牛頭:...

  臥槽。

  我到底穿來了什么地方?

  他重重點點頭。

  畢竟確實是海內。

  “說說看,本座忘了。”

  筠竹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這妥妥的大能軀體覺醒的詭譎靈魂。

  只是不是說這些新覺醒的靈魂都像孩子一樣嗎?

  為什么這位這么奸詐?

  而且看這樣子,自己肯定不會被放過的。

  于是,她裝作投入的樣子,開始說話:“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但我聽宗門的師叔們說,九峰處在東海里,而西海有昆侖墟,北海有蓬萊山,南海無極通往浩淼的弱水,弱水不載半點物件....”

  筠竹一邊說著,一邊悄悄做著小動作,袖口一翻已經抓住了一塊宗門的身份銘牌,只要以獨特的手法渡入氣息,就可以傳遞訊息。

  這種大能軀體衍生的詭異生命喜怒無常,如果不逃走,那肯定只有死路一條。

  只是筠竹才一動,就直接被掐住了脖子。

  兩者動作幾乎一致。

  喀拉...

  牛頭直接拗斷了她的脖子,伸手抓住她手心滑落的身份銘牌。

  你對我懷有惡意,我自然也不會善良。

  這什么宗門弟子的靈魂已入太陰玉凈瓶,自己有問題自然能慢慢問她了。

  人間一日,瓶中百年。

  有的是時間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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