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斧手何在!”云昭摔了手里的茶杯。
頓時就有兩個膀大腰圓的刀斧手手持巨斧惡狠狠地從側門沖進來,推開黎國城,舉著巨斧就向呆滯住的韓陵山劈頭蓋腦的砍了下去。
韓陵山伸手捉住巨斧,然后凌空一個大劈叉,就把云春,云花兩位刀斧手給踹的從哪里來回哪里去了。
等韓陵山將收繳來的巨斧放在腳下,就聽云昭淡淡的道:“別以為我沒有刀斧手。”
“陛下知曉微臣一定會提出進一步控制遙親王的要求,所以,特意安置了刀斧手?”
云昭點點頭道:“因為政治這東西對勝利的渴求是沒有節制的,只要勝利一次,就會向往更多的勝利,痛打落水狗才是政治的本質。
既然你們勝利了一次,接下來繼續追求勝利乃是人之常情。”
韓陵山坐下來嘆口氣道:“如果對遙親王不加任何約束,是不妥當的。”
云昭把身子靠在椅子背上攤開手道:“既然是開了海禁,那就要開的徹底,干凈,開一半留一半不如不開。如果讓海上的人發現,他們日子之所以過不好的原因在大明中樞,你看著,那時候才是真正離心離德的開始。
另外,老韓啊,我發現你們的膽略一天不如一天了,當初的你無所畏懼,現在做事情怎么反倒畏首畏尾的?
你不讓他們發展起來,到時候面對敵人的時候就要拿命去拼,人要是死的多了,怨恨也就埋下了。
只有讓他們覺得自己依舊是大明人,不是低人一等的二等百姓,他們才會用心維護大明。
不過呢,你要求全大明一個律法,一個準則的要求是對的,不過這一準則只限于陸地,不限于海洋,所以,代表大會還要制定出一套海洋法典才成。”
兩人說著話的功夫,云春,云花哎呦,哎喲的呻吟著慢慢摸進書房,拿了自己的大斧頭轉身就跑了。
“剛才用的是巧勁……”
韓陵山給云昭解釋了一下。
“這兩個蠢貨收了夏完淳不少金子,我準備借你手懲罰她們一下的。”
“如果剛才,我要是沒躲開呢?”
“就像以前一樣,砍死了白死,這就是得寸進尺者的下場。”
“也就是說,限制遙親王的事情在您這里就過不去是吧?”
“沒錯,朕還等著看滿海洋都漂著我大明船只的盛景呢。”
“這樣下去,陛下一定會如愿以償的。”
眼看著就要到中午了,云昭邀請韓陵山一起吃飯,韓陵山卻沒有了這個心思,來的時候準備的很充分,希望皇帝能以大局為重,并且自信的以為,皇帝一定會同意自己的主張的。
沒想到,皇帝斑點不讓的給拒絕了,那有什么心思吃飯。
離開的時候就聽云昭道:“世界太大了,既然要睜開眼睛看世界,那么,就該看的遠一些,深一些,透徹一些,萬萬不可將我大明百姓束縛在土地上,那是一種極大地倒退。”
“微臣準備重新去海上看看。”
“你早就該去看看,順便記得跟韓秀芬多盤恒一段時間,她似乎對你很有好感。”
“不必了。”
“不找韓秀芬,你在海上能看到什么?”
“我自有辦法。”
云昭目送韓陵山離開,忍不住搖頭道:“太自大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錢多多,馮英一起愣愣的看著丈夫,云昭已經吃了一碗飯了,她們兩個依舊沒有動筷子的意思。
“夫君,您真的對韓陵山用刀斧手了?”
云昭點點頭道:“沒錯。”
“云春,云花兩個蠢貨可殺不了韓陵山。”
“就因為她們兩個殺不了韓陵山才派她們去。”
“韓陵山會不會心生怨隙?”
“只要是云春,云花兩個去殺他,他就不會在意,說不定心中還在暗暗竊喜。”
“為何?”
“因為云春,云花十年前充當刀斧手已經殺了他不下十次了,只是這些年沒有,要不然你以為云春,云花手里的宣花大斧哪里來的?
你看清楚,這才是正確使用云春,云花的方式。
警告了韓陵山,還能讓他心里不結疙瘩。”
“您這樣做的目的何在?”
“告訴韓陵山,他踩到我的底線了。”
“您以前常用這個法子?”
“沒錯,你以為韓陵山那張臭嘴是怎么被改正過來的?”
錢多多忍不住回頭看看站在身后伺候她們吃飯的云春,云花嘆口氣道:“怎么就沒有被踢死呢?”
云花道:“我們穿了軟甲。”
馮英笑道:“夫君您看,這世上就沒有傻子。”
云昭很贊同馮英的話,特意給馮英送上一枚雞腿,以示獎勵。
韓陵山去找了云楊。
云楊對于韓陵山的要求嗤之以鼻。
他從來都不覺得云昭會干出什么愚蠢的事情,以前不會,現在不會,將來也不會。
“我們以前什么都聽阿昭的,這不是什么事情都干得順順利利的嗎?怎么現在就開始懷疑阿昭了?我甚至不知道你們那些自以為是的想法是從那里得來的。
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么世道。
大明朝還有所謂的外敵嗎?
大明朝還有所謂的民變嗎?
雖然貪官污吏還是有的,可是,這難道不是你這個監察部長的職責嗎?
一個個的干了幾件不大不小的屁事,就覺得自己可以置喙阿昭的安排了?
你們這些人現在干的事情往好了說是在為國為民,往壞里說,就是想要奪權,想要架空阿昭這個皇帝,要是放在別的皇帝身上,會真的砍了你們信不信?
你們最大的依仗就是欺負阿昭對你們感情深厚,賭他不會對你們下手。賭他會因為一些亂七八糟的情感放棄自己皇帝的尊嚴。
能做到這一步,阿昭堪稱千古一帝了,別要求太多,否則,真的觸怒了阿昭,幾十年的情感付諸東流不是沒可能的事情。”
韓陵山聽了長嘆一聲,就沉默不語。
以前的時候,從來都只有他訓斥云楊的份,什么時候論到云楊呵斥他了。
可是,他找不出任何反駁的理由。
就如同云楊說的那樣,大明朝已經步入了欣欣向榮的場面,而這個場面就目前來看僅僅是一個開始而已。
各地州府回報上的文書,不可能盡數都是喜事,好事,可是呢,大半都是關于民生建設的,偶爾會有幾個匯報不好事情的,也僅僅是一些很小的事件罷了。
事到如今,就連鄉間的盜匪都逐步絕跡了,這不能不說新朝遠比舊有的王朝好的多。
也就是因為地方上欣欣向榮,國庫,府庫充盈,大臣們已經不再把注意力放在地方建設上了,才會有目前倒逼皇帝的場面。
“云楊,你說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慢下來了?”
云楊笑道:“確實應該慢下來了,后面又不是有狗攆著我們,至今糧食過剩的問題還在困擾著我們,這就是我們走的太快的標志。
我跟阿昭喝酒的時候問過他,他說,這是工商業跟不上農業發展步伐導致的,糧食的價值不能通過工商業帶來更高的價值,這才導致了糧食賤價。
糧食價錢上不去,農夫手中可用的錢財就會減少,農夫們沒了錢財,工商業就會停滯不前。
所以啊,你們現在需要做的是改變大明百姓的飲食結構,鼓勵農夫們繼續增加禽肉蛋奶的供給。”
韓陵山聽完云楊的話皺眉道:“你一個兵部部長,整天研究的就是這些事情嗎?”
云楊苦笑道:“以后的兵部部長的擔任者將不再是純粹的軍人,很可能也要改為文人擔任,這一點,阿昭已經提前警告過我了。”
“這么說,我很有希望接任你兵部部長的職位?”
“做夢去吧,我們這些人的官啊,基本上是當到頭了,以后酬謝我們功勞的方式將會是爵位以及海外封地。”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這些人要是老的不堪陛下驅馳了,下場就是全部遠走海外,找一片土地當自己的土皇帝?”
“就是這個意思,阿昭的目的也非常的明確,我們這些人陸地上的任務基本完成了之后,就要去海上重新開拓,因為海上法度松散的緣故,這一次開拓純粹是看我們自己的本事,有多大本事就使用多大本事。”
韓陵山聽罷哈哈大笑道:“云楊,你可知何為封建?”
云楊撇撇嘴道:“就是大家都有封地。”
韓陵山笑道:“不是你說的那么簡單,命于下國,封建厥福才是陛下真正想要的,你等著,老子的功勛封公爵不算過分吧?”
云楊點點頭道:“應該的。”
韓陵山道:“等老子得到封地之后,就專門弄到你身邊。”
云楊不解得道:“弄到我身邊做什么?”
韓陵山冷笑道:“可以攻伐你。”
“你攻伐我做什么?”
韓陵山冷笑道:“這就是陛下需要封建的另外一套結果,諸侯相爭,而后成霸,霸而國,然后陛下這個共主就可以號召天下諸侯共伐之。”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陛下不喜歡有這么多的諸侯,希望這些諸侯相互攻伐,然后逐漸減少,最后,他再站在大義的立場上將最后幾個留存下來的諸侯一鼓而滅。”
“這不可能!”云楊聽了韓陵山的話跳了起來。
韓陵山冷笑道:“陛下當然不可能,他在安排兩百年以后的事情。而我說的這個結果,一定會在兩百年之后發生,甚至更早,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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