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異臉上神色十分猙獰,到了即將接近山下的時候,跟在玄異身邊的小弟子簡直覺得沒眼看。
小弟子苦苦哀求之下,這才讓老祖放過了自己,被玄異扔在了王母群山外圍。
得,他寧愿徒步爬山走回去,也不想被老祖和自家宗主的雙重眼刀子戳死。
雖然不是很清楚老祖為什么生氣,但那種宛如吃了什么不好的東西一般的表情,用腳后跟想都能知道確實是生氣無疑。
玄異的確快被“不成器”的林玖氣死了。
但臨近交易行的門口,察覺到站在那兒不帶動彈的大批大批的修士,玄異瞬間把臉上心里那股子怒火給強行壓了下去,換上一張氣定神閑的臉來。
玄異端出一宗鎮山老祖的架子,雖然身上穿的仍舊是閉關前穿的那身粗布短衣,但元嬰期中階修士的威勢釋放出來,沒有任何人敢小看他。
“我還當宗門中出了什么大事,這小小地閉了個關,怎么一個重要的人都沒見到?”
說話間,玄異正從半空之中踏空而下,一步步踩在虛空之上,背著手穩穩當當地走到了眾人面前。
“恭賀師叔取得突破,交易行事多繁雜,未能守著師叔出關,還請師叔諒解。”
林玖背對著墓城的人,面對著玄異抱了抱拳,臉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有種討饒的味道。
玄異懶得搭理她這茬,只是面對著墓城這么多人不好直接翻白眼,臉上雖然沒有笑意,但也絕看不出怒氣。
只有林玖敏銳地察覺到了玄異的不爽,想到一會兒應付完這群墓城的修士之后,回到宗門少不得又得被一頓數落,心里頓時五味雜陳。
怎么說呢,玄異絕對是修真界的資深祖安選手,損起人來不帶臟字兒都能讓你無地自容。
“宗主客氣了,作為一宗老祖,提升實力是我的職責之內。”
玄異落在交易行山門外,但仍舊站在林玖身后,不聽他意有所指的話,光看這種絕不逾越一步的姿態,就足夠讓墓城的人心里有數了。
早聽聞玄異同玄羽情同手足,現在面對一個只是有緣繼承了玄羽衣缽的林玖就能如此全身心地庇護,其中感情可見一斑。
相比他們各自宗門之內鎮山老祖自恃輩分誰都看不上的祖宗嘴臉,玄異對林玖的態度簡直就是神仙級別。
可見任人唯親在特定情況之下并不是什么壞事。
“在這么要緊的關頭閉關,沒有在宗主身邊保駕護航,倒是老朽的不是了。”
墓城的人紛紛給玄異行禮,哪怕是從輩分上來說比玄異還要高出一背的司云義也是如此。
金丹期上便是一小階一天地,元嬰期更是如此,就算心里再怎么不甘,現在的玄異也是在場所有人的前輩。
但是這位前輩顯然沒有搭理外人的心思,只是一句句看上去是認錯客氣,實則擠兌死人不償命地瘋狂針對林玖。
把目中無人的高手架子擺足了,但確實,玄異也有擺架子的資格。
元嬰期中階,放在如今的修真界,就是天花板無疑。
“師叔這是信不過本座么?本座雖然年輕,但也不是肆意妄為的,師叔以為呢?”
玄異:……
這話他還真不知道怎么接,不過林玖說得也沒錯,就算在來的路上玄異心里想了無數個萬一,但最后那些萬一都沒有發生。
雖然大白二白的事情不在林玖的預計之內,但是其他的事情全都在林玖的預想之內,這運氣實在也是沒誰了。
糾纏于沒有發生的事情本身就沒什么意義,這個道理玄異還是明白的,是以也松了口,不再揪著林玖“肆意妄為”的錯處不放,轉而給了墓城的幾個修士們正臉。
“各位都是熟識,老朽就不拘泥禮數了,多謝諸位來捧潛山宗的場。”
“老祖客氣了,潛山宗的交易行確實讓我等大開眼界,潛山宗前途無限,人才輩出,倒是讓我們這群老家伙倍感慚愧。”
“司宗主過獎,想想上次見到司宗主,老朽還是少陽門的一個小弟子,這幾千年像是一眨眼就過去了似的,今日猛地見到故人,倒還真有幾分滄海桑田之感。”
司云義會叭叭,玄異更是個中好手,兩人一句接著一句,原本緊張的氛圍頓時蕩然無存。
玄異這兩句話倒也說得真情實意,要說和混元宗有緣分倒也算不上,只不過中間摻雜了個師兄玄羽,這意義便不太一般了。
說話間,玄異雖然一直站在林玖身后錯開一步的位置,但也沒有讓林玖夾在中間覺得尷尬。
非但沒有尷尬,林玖反而因為玄異的存在產生了一種微妙的老子身后有人的豪橫之感,并且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林玖看著面前這群墓城的修士們,比起看她,這群修士們,特別是這些掌門和門派之中地位崇高的長老們,看向玄異的目光里,更有一絲熱切在里頭。
玄異和他們一樣,作為熬過了末法時代的修士,他的突破雖然對墓城的門派來說是個威脅,但更代表了一種令人興奮的可能性。
臧天清的死,到現在還是插在眾人心上的一把鋒銳的刀子,倒不是說為了臧天清這個人,而是為了臧天清的處境。
與其說臧天清是死于意外,或者是他們抓不到任何證據但卻也一直在懷疑是林玖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腳……但臧天清是活生生地被無法突破熬死的這個念頭依舊深入人心。
既然玄異能夠突破,是不是意味著他們也還有更進一步的希望?
不過不說別的,光是在交易行的院子住的這一段日子,所有人也差不多明白了現在外界和墓城相比的差距。
外界的靈氣雖然遠不如墓城的純凈,但濃度卻要高出數倍,而且外界摻雜了不少雜質的靈氣,從某種程度來說更有益于修士們的修煉,開拓自身的經脈。
怪不得柏亦央拿到靈石之后第三天就離開了墓城,顯然也是看中了這一點。
一時間,眾人心中想法各異,忽略掉司云義越來越深沉的臉色,林玖更偏向于玄異的突破給了墓城的門派們一個更好更正確的方向。
末法時代中為了躲避進入墓城無可厚非,現下末法時代已經過去,再窩在那個不見天日的地方,且聽柏亦央的話里面的靈氣并不濃郁,實在是無利可圖。
這么看下來,因為背負著秘境的使命而無法離開墓城的混元宗,倒是在其中有些尷尬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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