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回到房子里的林玖,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因為過于小心反而露出了些許破綻。
老者的修為至少也是融合期大圓滿,比林玖現在的開光期中階整整高了三小階一大階,就算林玖所修習的功法再高級精進,也沒有可比性。
老者并沒有放出神識探查林玖,純粹就是林玖的僥幸。
林玖幾乎立刻就萌生了離開南華的想法。
離開南華,以她現在的狀態,至少能遠離現在擺在明面上的危險,只要……只要孩子沒事,林玖哪里還管的上什么遇強則強的道心?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尚且還能說是意志堅強,明知打不過還硬剛,簡直就是傻叉行為。
林玖原本打算在南華安全區生下孩子再離開,現在的情況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期,她必須重新做打算了。
到底,該怎么辦?
東1區。
老者慢慢悠悠,腳步穩健地走到整個安全區最為豪華的住宅別墅外,許聞君和許聞義一早等在門口,看到老者的身影,立刻迎了上去,恭恭敬敬地彎腰行了個禮。
“師父。”
“嗯。”
老者點了點頭,許聞君和許聞義立馬讓開,讓老者走在前面,一行三人走進別墅。
別墅占地廣闊,裝飾豪華,即使在末世前也是整個S市首屈一指的存在。可惜末世之后,植被全部枯萎,別墅內的前院滿目枯槁,毫無生機可言。
三人進門,老者直接坐在了客廳沙發的主位上,許聞君許聞義垂手而立,神情低順,絲毫不敢造次。
“這里不是門派內,不必拘禮,你們兩個都坐吧。”
“多謝師父。”
許聞君和許聞義這才在沙發邊上坐了下來,許聞君的小臉上滿是笑容,神情儒慕,往老者的方向探了探身子。
“師父上次教導聞君的功法,聞君已經能夠施展了,師父可要考教?”
“不必,你是火系單靈根的天才,整個少陽無人能出其右,為師對你,自然是放心的。”
老者與許聞君交談,嚴肅的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意,顯然對許聞君這個徒弟十分滿意。
許聞義乖乖呆在一邊,也不敢多說什么,低著腦袋,雙手放在膝蓋上,十分拘謹。
“師父去集市上,可有找到什么?聞君愚笨,前些天在集市上找了幾圈,也沒找到什么線索。”
許聞君笑意盈盈,拿起茶海上擺放的茶壺,纖細的手指包裹住茶壺,騰騰的熱氣從指縫間冒出。煎水,洗茶,沖泡,燙杯……動作行云流水,賞心悅目。
把茶水捧至老者面前,老者拿起杯子聞了聞,露出一絲滿意來,卻并不入口。
“毫無線索,許是聞義真的感覺錯了,也說不準。”
被點名的許聞義打了個機靈,連忙跪下告罪,老者卻理都不理。
“師父,哥哥原本也是看師父壽辰將至,這才心急,還請師父……”
“罷了罷了,為師知道。”
“沒能準備出合師父心意的壽禮,還請師父責罰。”
“靈器世間難求,不是你的過錯,都起來吧。”老者神色淡淡,教人看不出情緒,“就算找到丹爐,以你的靈根資質,也應該自己留著想辦法研習煉丹之術,對為師來說并沒有用處。”
“多謝師父。”
“為師這次來南華找你,是發現了一樣好東西,但門派中修士稀少,少不得你們許家幫忙。”
“師父盡管說,父親一定會答應的。”
老者剛想說些什么,眼神卻突然看向樓梯口的位置,頓了頓。
“書房說話。”
“聞義,你不必到書房,去處理一下。”
“是。”
老者起身上樓,許聞君緊跟在老者身后,一前一后進入書房。
許聞義被拒之門外,也不生氣,反而因為老者不在而松了口氣,他自知雜靈根的資質與許聞君相差甚遠,完全就是搭上了許聞君和許家的關系才拜入老者門下。
起先修煉倒也用功,直到明白拍馬也趕不上許聞君的腳步之后,也就放棄了,就算在門派內也很少出現在老者面前,只不過是名義上的徒弟而已。
只要聽話,能活下去,就可以了。
再怎么說他也是明面上南華的小太子爺,被許聞君壓一頭就壓一頭,許聞義向來沒什么大志,之前許志強望子成龍,現在也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許聞君身上。
許聞義樂得輕松,一點也不覺得靠家族和妹妹的蔭蔽混飯吃有什么不對。
大家都是血親,還真能害誰不成?
許聞義站在門口,幫忙把書房門關上,出門通知警衛去找許志強回來。
緊接著,許聞義走到一樓走廊的盡頭,一腳踹開了保姆房的房門。
“你干什么?!”
狹小的房間里面,許楚楚剛慌慌張張地脫下衣服外面罩著的圍裙,猛地將圍裙扔在地上,消瘦的小臉上怒氣騰騰。
“我干什么?你敢說剛才在樓梯口偷聽的不是你?!”
許楚楚在許聞義的眼里,不過就是個厚著臉皮求上門來的恥辱,就算再許志強的堅持下住進別墅,也不過是他們母子三人的傭人。
踩在腳底下都嫌臟的東西,居然敢冒犯他的師父?
許聞義作為修士,雖然修為不行,但至少身強體壯,一腳直接把許楚楚踹倒,許楚楚細瘦的后背直接撞上床頭,腦子里嗡嗡直響。
“你說什么,我不,不知道。”
許楚楚一張臉瞬間慘白,手指在背后緊緊地攥在一起,滿心的恨意和屈辱,卻只能忍著。
她的異能完全能碾壓許聞義少得可憐的修為,但是,她不能,也不敢。
住進別墅的機會都是死皮賴臉求來的,為的就是擺脫陳毅那個可怕的偽君子,她已經背叛了陳毅,如果再被許家趕出去,可想而知等待她的將是什么后果。
許聞義拿起地上的圍裙,圍裙下擺沾著外面花壇里的泥土,窗子開著,窗臺上有被擦拭過的腳印。
許聞義回過身來,狠狠地踹了許楚楚肚子兩腳,不知真的是因為師父被冒犯,還是只是單純地為了自己出氣。
“聽著,如果再有下次,爸爸再怎么護著你都沒用,等著你的只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