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說走就走,沒有引起任何注意。
薛夫人不知道那位奇怪的貴婦昨天走了,她在第三天繼續一早出門觀日出,全程沒看到那位夫人出現,現場氣氛眼見著比前兩天都要輕松。
眾人天色大亮后,也開始議論前兩天那位不知名的貴婦是哪一家的,怎么那么奇怪呢,看周身氣質和下人的氣勢,忻陽府還有這樣的大人物?
這些說話的人啊,全都忘了忻陽府是有正經王爺的。
只能說,他們日常圈子里的人與物,離王爺這個至高層次太遠了,一時想不到也正常。
王妃回到府里,王爺沒有問她為什么提前回來,而是直接讓那四個轎夫當面告訴他經過。
那四個轎夫其實是王府探子,他們跟了兩天,看出來王妃行為失當,引起了薛劉氏的警惕和戒備。
慣于高高在上的王妃,突如其來地放低身段,行為語言都有著說不出來的怪異,薛劉氏又是當家夫人,向來敏銳,發現不對勁立刻保持距離也是人之常情,王妃出師不利,只得先回來再想辦法。
郡王嘆口氣,表示不光是對王妃,就是對他來說也太難了。
皇家子弟何時低聲下氣地主動搭訕結交朋友,根本不會這個技能,尤其王妃從小到大包括嫁人生育后都自在地生活在深宅大院里,更沒有大街上與人攀談相交的經歷。
真的是太難了。
當初柏家軍經過忻陽府時,王府怎么就沒想過送點糧草搭個話呢,那現在想去參加及笄宴不就簡單了么。
世上哪有早知道,那會兒全城有錢有勢的老爺們都不做人,現在自然是想攀都找不到路子了。
若是往年,王妃還能以去東安府游玩的理由直接過去,人只要在那里,自有辦法讓大將軍府發出請柬。
但從涼水月報的消息來看,東安府清水港的生意連續下降,商船來得數量減少,從來一鋪難求的海貨街都開始有吉鋪轉讓,這會兒說去東安府是去游玩的,騙傻子呢,那一個靠港口和海外商船才繁榮起來的邊境小城有什么可看的天然景色,山無好山,水無好水。
“一人計短,兩人計長,府里這么多人,就沒有一個人能想出個讓王妃自自然然去東安府游玩的理由嗎?”郡王無奈嘆氣。
底下站著的探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他,默不作聲,但目光瞟向站在旁邊的大太監,求他說話。
王府自然是有太監侍候的,侍候王爺的大太監就是王府中的大內總管。
他微微彎腰,笑瞇瞇地沖郡王行禮。
“王爺,東安府那地方,誰都可以去,不用編理由,想去就去,可您不行,王妃也不行,您二位要去就必須要有正當理由,東安府那樣一個邊地小城,實在是沒有值得您二位看一眼的價值。”
大太監這話情真意切,也是相當地合乎情理,東安府那樣一個小城,若不是因為有朝廷邊軍和大將軍府,真不值得堂堂王爺投注過多目光。
若不是如今時局混亂,郡王府想確保自身安全,根本不可能用自家少爺跟大將軍的千金聯姻。
想都不要想。
跟武夫聯姻,真是委屈少爺了。
大太監真情實感地這么想著。
“那該怎么辦?”
“還有點時間,再耐心等等,興許就有轉機了。”
大太監雖然心疼自家少爺,可對王爺看重的事情同樣也沒有什么好辦法。
郡王左思右想,也只能先這么著,再耐心等等看有沒有轉機,反正經過這次試探后他算是知道了,有事還是找底下人做,他夫妻二人只要最后結果是滿意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