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們互相手挽著手,在照臨她們的相護下,到處走走看看,不難發現仇敵們的身上都是野獸造成的傷口,可是整個村寨都沒有野獸的影子。
女人們面面相覷,不敢多想。
直到有個少女,突然從堆成小山的刀具中撿了一把柴刀,哇哇大叫著奔向一個躺在地上的男人,一刀一刀,像剁骨頭一樣地連續砍在他身上,一邊砍一邊流淚,一邊哇啦哇啦地說著什么。
就算語言不通,祁可也能看出來這肯定是有生死恩怨,苦主報仇天經地義。
那個受傷的男人,看傷勢不算重,到現在還留著半條命的樣子,被這少女一通亂劈亂砍,不知在第幾刀咽了氣,而少女并沒有停,也沒有人拉她,很多人就這么眼睜睜看著她把一個大男人的上半身砍得血肉模糊,跟肉醬似的。
然后,眾人就像被打開了什么開關,紛紛沖向堆著武器的這邊,隨便撿把刀就往地上的人身上砍,不管死了還是沒死的,都照肉醬那樣砍。
祁可和照臨她們就站在旁邊看,任由這些女人和稍大點的孩子們肆意地發泄,并不擔心她們砍著砍著兇性大發干出更可怕的事來,因為她們關了好些天,早就體力不足,僅僅救出來后吃了點東西,維持不了多久,一會兒就要累了。
不到一刻鐘,這些女人孩子就開始體力不支,一個個扔下了手里的刀,以各種雅觀或者不雅觀但自己覺得舒服的姿勢呼哧喘氣。
有一個兩個人喘著喘著就開始哭起來,先從小聲哭再到嚎啕大哭,有帶頭的,其他人也跟著哭,沒一會兒哭聲就響成了一片。
看他們一時半會停不下來的樣子,祁可在自己人的掩護下悄然閃回千荷境,吩咐副管家收拾了幾筐子援助物資。
她從謝家堡收了那么大一堆東西,正好拿一點出來安撫民眾,無所謂是不是本地產的,只要讓這些女人孩子從心底里認定是山神救了她們,就算非本地作物的糧油她們也能自行腦補成神仙賜物。
東西說多不多,都是柴米油鹽布針線相關的生活物資,按人頭算的,夠她們個把月的用量。
不敢多給也是怕給多了反而惹禍,山民性情彪悍,周邊又有好幾個村寨,誰知道等那些寨子來人后,看到諸多物資是什么反應,人性很難說的,不敢殺人如麻,不一定就不搶女人孩子的東西。
祁可吩咐完,又去密林里轉了轉,她想看看這個村寨的人會不會在林子里蓋小屋,用于山間勞作或者打獵休息時所用。
七轉八轉,還真讓她找著一間這樣的小屋,看看里面堆放的繩子竹筐等雜物,應該是經常用的,不是廢棄的。
又測算了一番從這小屋到村寨的距離,若是知道路線,徒步走都要走半個時辰左右,但對走慣了的山民來說應該不算什么。
于是,整理出來的成筐物資把這山間小屋塞得滿滿的。
等祁可回到寨子里,女人孩子們都已經平復了情緒,紅腫著眼睛,無視了滿地生死不明的仇敵,全都安靜地聽照臨用她們聽得懂的方言囑咐種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