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著問：“恬妹，你這次來找我所為何事？”
陳夢恬收回打量樓下，熱鬧的人群，她轉頭望著不遠處的陳寶杰。
開門見山道：“李芙要嫁人了，要嫁的人是在很遠的村子，聽說那人歲數挺大，還是個瘸子，有過兩個婆娘，不過都死了，傳聞說他是個有暴力傾向的人，還說是他將老婆打死的。”
在她開口說出李芙兩個字的時候，陳寶杰雙手緊握成拳，似是極力克制什么。
陳夢恬說完后，屋內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好一會兒，陳寶杰才出聲：“是嘛，那挺好的。”
毫無感情味道的話，干巴巴的。
陳夢恬撐著下巴，望著坐在凳子上，明顯不對勁的陳寶杰。
她繼續道：“她家人將她賣了十兩銀子，后天就要出嫁。”
陳寶杰緊握的拳頭已經是呈青色，可聲音還是干巴巴，“是嘛，挺好的。”
聽到他連續兩句相同的話，陳夢恬笑了。
她側頭不再看他，望著窗外樓下人來人往的景色。
隨即抬頭，望著遠方。
她所看的方向是醉月閣，跟北閣雜貨鋪。
坐在不遠處的陳寶杰，此時還沒有緩過神來。
李芙要嫁人了，嫁給一個老男人，還是瘸子，有暴力傾向的男人。
他這心頭一時間，涌現出百種滋味兒。
然而最明顯的是，他的不舍。
他舍不得她去被人糟蹋。
十兩銀子？
突然，陳寶杰低笑出聲來。
他也不知道笑什么，聲音有些許的可悲。
陳夢恬聽到了陳寶杰的笑聲，卻并不去關注。
李芙的存在，是她發現的，對方的家庭背景，也是她讓劉娟打聽到的。
她看得出來，陳寶杰對那姑娘有感情，所以才去打聽。
如今將打聽的情況告知陳寶杰，她沒有必要做其他的事，因為這不是她該插手的。
最后的選擇權，在陳寶杰的手中。
陳寶杰突然站起身來，都沒有跟陳夢恬打招呼，直奔樓下而去。
他離去的動靜有點大，陳夢恬不禁側目。
卻只看到他慌亂匆忙的背影。
望著沒有被關緊的門，陳夢恬伸了個懶腰，起身離開房間。
她接下來要去，北閣雜貨鋪。
陳寶杰不知道陳夢恬離開，他下樓后第一時間，往后廚的方向跑去。
正好下樓的陳夢恬正好錯過。
陳寶杰來到后廚，望著正在炒菜的陳平，快步走上前。
“爹，我要成親！”
他的語氣有些急促。
在樓上的時候，他就想清楚了。
既然有不舍，那就將人放到眼皮子底下，她不是刻意接近他嘛，那么就給她一個機會。
不過，他不會像以前那么喜歡她。
聽到兒子突如其來的話，陳平炒菜的動作一頓。
他側目望著陳寶杰，將他面上的認真，以及有些急色盡收眼底。
陳平收回視線，繼續炒菜。
直到將菜裝到盤子中，這才問他：“哪家姑娘，什么時候成親？需要多少銀子？”
陳寶杰直接回答了，最后一個問題，“需要一百兩，我今天要回陳家村。”
陳平看了他半晌，見他眼中有很多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