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蔣桂玲和綿綿正在吃早飯,管家又過來報,說楊永仙又過來拜訪。
綿綿一聽,眉頭頓時皺在一起,并對蔣桂玲說:“肯定是有啥事兒,不然不可能專門過來找我敘舊。”蔣桂玲說:“無妨,就讓他進來,看看到底為了啥事兒。”
姑嫂兩個湊一塊兒,蔣桂玲悄聲跟綿綿那耳語了幾句,耳后,綿綿點點頭,蔣桂玲則起身拿著自己的碗筷退到了堂屋后面,隔著一扇屏風坐了下來。
很快,楊永仙便進來了。
看到綿綿,楊永仙隔著幾步路就露出和藹可親的笑容,并主動喚道:“妹妹。”
綿綿也扶著桌子站起身,微笑著說:“大哥,你咋得空找到我這了?”
楊永仙說:“那天在酒樓跟你們分開后,我找人打聽了一下,得知妹妹你如今在縣城安家,剛好我這幾日也在這邊辦事,就順道過來看看你。”
綿綿微笑著點頭,吩咐管家上茶。
楊永仙說:“妹妹,你身體不方便,趕緊坐下說話。”
綿綿點點頭,坐了下來,“大哥也坐。”
楊永仙微笑著落座,目光環顧四下,滿意的點點頭:“不錯,這小家有模有樣,布置得很舒適,看來我那個妹夫是個不錯的男人,對你好!”
綿綿紅著臉笑而不語。
楊永仙接著又問:“妹夫夜一呢?”
綿綿說:“他隨著駱姐夫一起出征去了,走了都大半年了呢。”
楊永仙滿臉詫異,隨即又做恍然狀,道:“你和晴兒一樣,你們都是有福氣的人,夫君為國爭光,不過,站在兄長的角度,既為你們欣慰,同時又心疼你們,畢竟,妹夫不能常陪你們左右。”
綿綿還是只笑不語。
她謹記先前嫂子蔣桂玲教她的,不說,讓楊永仙自己說,自己把目的拋出來。
果真,楊永仙坐了一會兒,東扯扯,西拉拉,見綿綿一直很被動,楊永仙有些安耐不住了。
“妹妹,我記得你小時候就很靦腆,不大愛說話,沒想到嫁人了還是這樣矜持內斂。”
綿綿勾了勾唇,直覺感覺大堂哥快要說出此行的目的了。
“妹妹,哥哥這次過來,一則是拜訪你,二則是想跟你打聽打聽家里的情況。”
“爺爺,還有諸位叔叔嬸嬸,大家身體可都還好?”
“這段時日我沒回去過,但我還是記掛家里的,大家……都還好吧?”
綿綿抬起眼望向楊永仙,聲音輕輕柔柔的,但問出口的話卻讓楊永仙有點錯愕。
因為綿綿竟然反問楊永仙:“大哥,你說的‘大家’,包不包括梅英嫂子和珍兒?”
楊永仙雖然端坐在那里,看起來似乎很有氣魄的樣子,但卻目光微閃,說:“當然是包括的。”
綿綿莞爾,“家里一切如常,爺爺的腿也有了氣色,我聽三伯和我爹他們說,再過一兩個療程,爺就能自如行走了。”
“那敢情好啊!”楊永仙的眼中露出欣喜之色。
“咱爺是個閑不住的老漢,一輩子要強,那腿不利落,折煞了他老人家的威風。”
“如今腿能痊愈,這可是一件激動人心的大好事啊!”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頗為激動的說。
綿綿點頭,大哥能為爺高興,這說明還沒完全泯滅人性,也不枉爺掏心挖肺的疼他一場。
“大哥,梅英嫂子改嫁了,這事兒你曉得吧?”綿綿又問。
楊永仙點頭:“我曉得的,只要她過得好,在哪都一樣,我這個人比較開明。”
綿綿扯了扯嘴角,如果她沒記錯,當初大嫂廖梅英提出要改嫁的時候,大哥反應很激烈,還說要把珍兒搶過來……
綿綿差一點就要問楊永仙是不是真的不打算將莫氏帶回村子去,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大哥,你接著說。”綿綿繼續將話語權讓給楊永仙。
她相信,楊永仙專門過來兩次,不可能是為了跟她扯這些話的。
果真,楊永仙輕咳了一聲,并調整了一下坐姿。
“那什么,妹妹啊,哥哥雖然跟家里鬧了一點小矛盾,這兩年沒怎么回去,但是,”
“哥哥和你一樣,骨子里都流淌著咱老楊家的血液,不管何時何地,哥哥心里都是記掛著我們老楊家的,也是記掛著你們這些弟弟妹妹的。”
綿綿微笑著點頭,臉上似乎有一絲動容。
這一絲動容,被楊永仙順利捕捉到,他覺得很滿意,感覺氛圍已被拉滿。
于是,他接著說:“哥哥這次過來,是有一件事想找妹妹你幫忙的。”
“那件事對哥哥來說,至關重要,但對于如今的妹妹,或許就是舉手之勞,還希望妹妹不要拒絕我!”
“大哥,啥事兒?你說說看。”綿綿說。
楊永仙說:“事情是這樣的,你大哥我呢,有一筆生意,”
“如果這筆生意能做成的話,那你大哥我這輩子都吃穿不愁了。”
“而且,如果這筆生意成了,我一定會衣錦還鄉,把咱老楊家的祖墳重新翻一遍!”
“只是這節骨眼上,本金那塊有個豁口,所以綿綿,你能不能借點錢給大哥周轉周轉?”
借錢?
綿綿睜大了眼,搞了半天,原來大哥的真正目的是借錢啊?
綿綿暗松了一口氣。
“大哥,那你需要借多少呢?”綿綿問。
楊永仙抬起一只巴掌,比劃了下。
綿綿挑眉:“五十兩銀子?”
楊永仙搖搖頭,“不是。”
“五、五百兩?”綿綿又問。
楊永仙垂下手,說:“五千兩銀子。”
“啥?五千兩?”綿綿下意識扶住了椅子的扶手,因為她差一點就從凳子上滑了下來。
“怎么?少了嗎?”楊永仙有點不好意思的問。
“我知道,對于你和妹夫如今的家境來說,五千兩銀子的生意確實是小生意,但是……”
“大哥,你且慢。”綿綿紅著臉打斷了楊永仙的話。
“大哥,你可真是高估了我和夜一。”
“夜一他只是一介武將,并不是什么富可敵國的大商人。”
“而我,想必不用我說,我的那點壓箱底的嫁妝,全都是我爹和晴兒姐他們給置辦的。”
“別說五千兩銀子了,便是五百兩銀子,我也拿不出來呀!”
“別說拿不出來,我本人連見都沒見過那么多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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