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陳太醫忽然壓低了聲音，朝著眾位太醫道：“真是奇怪了，總不至于是回光返照吧。”
“噓……這話可不能亂說。”另外幾個太醫趕忙捂住陳太醫的嘴，小心翼翼地回頭看了一眼，搖了搖頭，趕緊出院子了。
等到太醫們都出去了，北辰越這才朝著皇上道：“父皇，兒臣的身子感覺已經好多了，您別聽那幫太醫們亂說。”
皇上一臉憂心地看著他，想要說點什么，最終還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只是他一轉頭就看到沐九九一臉昏昏欲睡的表情坐在北辰越的床榻邊上，有氣無力地念著：“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
皇上的眉頭忍不住皺了皺道：“這一大早的，她怎么在你屋里？？”
北辰越順著他的目光淡淡地看了沐九九一眼，隨口回答道：“父皇忘了？？昨日您剛下旨命她好好侍疾，沐侍妾一直謹遵您的旨意呢。”
“這大清早的，她就跑來你的屋子里侍疾，誰知道她是真的想要侍疾，還是想要在你面前多晃晃好爭寵啊。”皇上一臉嫌棄地看著沐九九身上皺巴巴的衣裳，隨口道：“一副衣衫不整的樣子，萬一被別人看見了，還以為越王府虧待她，連套干凈整潔的衣裳都不給她準備呢。”
皇上說著說著，聲音頓了頓，然后沉聲喊道：“沐九九。”
“啊？？民女在。”沐九九趕忙放下手中的經書，站起身來，朝著皇上行了個禮。
“去，換身衣裳再過來。”皇上皺著眉頭，看著沐九九，語氣里滿滿的都是嫌棄道：“你看看你那衣裳，領口還有水漬，衣擺上還有灰，前襟不知道是滴的什么東西，一塊黑一塊紅的，成何體統。”
沐九九順著他的話，低頭朝著自己身上的衣裳看了過去。
哦……領口的水漬是方才梳洗的時候不小心弄上去的，衣擺上的灰是早上從凳子上摔下來沾上去的，還有前襟的污漬，是用早膳時蹭得紅棗蓮子湯和芝麻米粥。
嗯，這么一看確實有點慘兮兮的。
沐九九眨眨眼睛，立刻朝著皇上福了福身子，滿心歡喜道：“是，民女這就回去換身衣服！”
說完這句話，她便轉身飛快地朝著屋子門口跑了過去。
她的動作太快，北辰越還沒來得及開口阻止，她的一只腳已經邁出了門檻。
剎那間，一陣陣錐心的感覺從胸口處傳來，北辰越只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朝后倒去。
“殿下！！”好在疾風和墨影眼疾手快，飛快地攙扶住了北辰越。
“殿下，您怎么了？”疾風一臉焦急地看著他們家殿下，方才不是還好好地站在地上么，怎么一轉眼的功夫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越兒，越兒！？”皇上也是被北辰越給嚇了一大跳，趕忙扶著他，和疾風、墨影一起，將他扶到了床榻上。
沐九九聽到聲響，一臉疑惑地轉過頭來，看著屋內的情形，心里頓時咯噔一下道：“殿下，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