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兩語說完，遲薇沒有回頭，就要大步離開。
“小姐，我送你。”
關鍵時，莫醫生匆匆跟上，心里說不出的滋味。
而后，想到什么，神色幾經復雜，還是開了口：“小姐，你不如給主子打電話……”
“沒什么打的，我累了。”
對此，遲薇睫毛微顫，伸手進入口袋，摸了摸手機，到底沒有拿出。
事實上，就連這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想法。
也許，有點可笑，自己竟然在退縮！
換成從前……她想，早已去找薄夜白。
無論如何，只要一個結果。
可這一次，她沒有勇氣，連找他的勇氣都沒有。
人一旦變了心，找到了……又能如何？
總不能，挖出他的心臟，重新換回去！
那樣的話，他會死的……她想讓薄夜白死嗎？
答案，從來毋庸置疑。
走廊燈光灑落，如同白晝照亮。
與之相反，遲薇的心一沉再沉。
察覺莫醫生，有點左右為難，遲薇低聲一嘆：“莫醫生，你不需要為難，我告訴他一聲就是。”
到底，遲薇拿出手機，編輯一條短信：薄夜白，我回家了，你要好好的。
沒有質問關于夏翩翩，遲薇收起手機。
最后，回頭一瞥。
他曾說，要給自己一個家。
有他的地方，總是她的家。
而現在，她是不是……失去這個家了？
回家途中，莫醫生頻頻看著后方，少女坐在那里。
眉眼低垂，安靜乖巧，與世無爭，不吵不鬧。
他想著，主子每次摸著小姐的頭，把她當成孩子一樣寵著。
事實上，她的確是孩子，令人心生疼惜。
細雨打在車窗，雨刷不斷上下。
莫醫生不知道，自己什么心理。
作為中間人，知道的不知道的，皆是一一知道。
正因如此，他從來佩服，主子遇到任何事情，哪怕置身局中，總能充當旁觀者，看清所有利弊。
可在這一刻，他才知道，這是一種什么滋味。
他清楚所有，卻也只能眼睜睜看著，改變不了分毫。
雨天路滑，車速有點緩慢。
縱是如此，終歸還是到家。
莫醫生先下車，拿出一把傘撐著，然后打開車門，看著少女下車。
想要送人進去，卻被少女阻止，只能把傘遞過去，望著少女身影纖細，走在茫茫雨夜，孤單而又無助。
驀地，毫無征兆之間，少女腳下一停，雖然沒有回頭，聲音卻已遙遙傳入：“莫醫生，你有沒有什么事情……是在瞞著我的？”
聞言，莫醫生心底一驚，面上不驚不擾：“小姐，我有什么瞞著你的？”
卻看，少女沒有回身，僅是重復一問：“沒有嗎？”
有那么一瞬，莫醫生只覺少女懷疑什么，亦或者……猜到什么。
很快，又覺不太可能，思來想去之后。
大抵少女狀態，實在不夠好，一邊面臨著家中破產，一邊又要面臨著戀人反常。
心房一軟，似是而非一回：“小姐，你有什么疑惑，不妨直接去問主子。”
莫醫生話中有話，遲薇一下子聽出，眼簾微微一垂，抿了抿唇角。
縱是換心，一人也不可能變成另外一人，除非……是他刻意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