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那里如今都是由錦衣衛把控著。
  錦衣衛這個組織還是很厲害的,但云黛覺得,要論刑訊的手段,還是東廠的人更厲害一些。
  不過,如今東廠才剛剛成立不久,這么牛逼的部門,還遠沒有到能夠與錦衣衛抗衡地步。
  云黛知道,如果任由東廠發展,將來會后患無窮。
  因此她一直在提醒趙元璟,自己也多方面留意。
  云黛帶著保興來到天牢,一進去便能夠聞到淡淡的血腥味。
  在這樣炎熱的清晨,聞著有點惡心。
  但云黛的鼻子那是經受過清瓶的錘煉的,這點味道對她來說,小意思。
  引路的獄官見她若無其事,神態自若,也是有些佩服。
  他們在一扇鐵門前,停了下來。
  “皇后娘娘,人就關在這里。審了一夜,這會兒才停下來呢。”獄官說道,“現在里頭有些不干凈,您……要不要等奴才收拾收拾再進去?”
  “不必了,開門。”
  “是。”獄官摸出一大串鑰匙,上前把門打開。
  沉重的鐵門吱呀呀的被推開。
  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進了死牢,又是敵國的諜者,審訊的人自然不會客氣,各種酷刑已經輪流用了一遍。
  云黛抬腳走進去,看見姚水碧被鐵鏈掛著,渾身都是傷痕,兩只手更是血淋漓的。
  她垂著頭,長發濕漉漉的披在臉上,臉上也不知是汗水還是什么。
  “她好像昏過去了。”獄官說道,“奴才去拿盆水來,把她澆醒。”
  “不用。”云黛皺眉。
  她一點也不喜歡這些酷刑。
  說出去嚇嚇人可以,但要她親眼所見,還是難以接受。
  “審訊她的主審官呢?”云黛問。
  “奴才這就叫他過來。”
  獄官趕緊轉身出去,去把一個老太監叫了過來。
  “奴才小陳子,見過皇后娘娘。”老太監長得很瘦,佝僂著腰,頭發半白,但雙目有神。
  云黛笑道:“小陳子?這稱呼可有點年輕吧。”
  老太監看著起碼六十了。
  獄官就笑道:“皇后娘娘別看他長得老,他才三十多呢。大名叫陳小三。”
  “是嗎?”云黛重新看他一眼。
  一般來說,太監閹了之后,缺少雄激素,長得會比較偏柔一些。大多會比正常男人顯得年輕。
  可這個太監……
  長得也太老了些。
  陳小三似乎不太喜歡自己這個名字,笑道:“娘娘叫奴才小陳子就行。奴才過去也是個諜者,一直在北齊那邊,后來被抓住受了些刑,所以長得不入主子們的眼。如今一直待在這里審訊死囚。”
  云黛知道,各個國家之間,肯定都會有諜者相互滲透。
  北齊有諜者在大周,大周肯定也有諜者在北齊。
  只是沒想到,太監也會去做諜者。
  看他這模樣,大概也是在北齊被折磨的不輕。
  云黛就問道:“你在北齊待了多久?”
  “十幾年吧。”陳缺缺笑道,“十六歲去北齊做諜者,三年后被抓,前兩年才回來。”
  云黛心中震動。
  也就是說,他足足被折磨了十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