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蘇瓷知道，就算沈懷瑾看不見。
也有人會通風報信給他。
撐著腮幫子。
蘇瓷歪著腦袋，盯著房門的方向，一眨不眨。
直到有人推門進來。
她才坐好身子。
“阿瑾，你來了。”
那碰撞到椅子的細微聲傳入耳中，少年的嗓音帶著些許欣喜。
沈長瑾沒有拆穿他。
藏在袖子中的手微動。
開口道：“陛下今日寫得如何了？”
“朕按照阿瑾說的去做了。”蘇瓷乖巧的說，將人拉到桌邊，像是獻寶一樣，拿起那枝艷麗的海棠。
微仰起臉。
“阿瑾，這是朕今日在御花園看到的海棠花。”
“它是有香味的。”
蘇瓷踮腳，將花放到沈懷瑾的鼻翼下，一眨不眨的看著人。
“我想到阿瑾，就將它帶來了。”
淡淡的清香味。
沈懷瑾站在原地，臉色卻是肉眼可見的變淡，變冷。
他伸出一只手。
抓住了少年的手臂。
低下頭，淡聲道：“陛下身上的胭脂水粉味是從哪來的？”
蘇瓷眨了眨眼眸。
她扯了扯。
卻被丞相抓得緊緊地。
她垂著眼眸，撒謊道：“朕覺得有趣，所以才讓那些奴才們拿來看看。”
阿瑾對她可嚴厲了。
蘇瓷心想。
動不動就說她。
要個抱抱，也會說她長大了。
不能再撒嬌。
蘇瓷掀起長睫，目光落在那張俊美的臉上。
糯氣道：“阿瑾，你喜歡朕給你帶的海棠嗎？”
沈懷瑾放開少年。
“陛下說的可是真的？”
蘇瓷看著腳尖，覺得丞相鼻子真是好。
抬起袖子仔細的聞了聞。
才聞到一些。
抿唇，認真道：“君無戲言。”
春花秋月不見了。
蘇瓷抬眸，問門口候著的一位奴才：“她們去哪了？”
奴才跪下：“回陛下，她們兩個好像被丞相大人調去了別的地方。”
少女微微抿唇。
去找了丞相。
只是剛出宮門，便看到停在那馬車。
“主子，陛下來了。”
馬車里的人伸出一只修長如玉的手。
沈懷瑾：“陛下。”
“朕的人呢？”
蘇瓷仰著小臉，頭一次不去抓著他的衣袖。
沈懷瑾淡淡道：“陛下難道已經寵幸過她們了？”
她臉頰微紅。
“才沒有。”
蘇瓷抬起眸，一眨不眨：“別轉移話題，朕問你要人。”
綢緞下的雙目不能視物。
沈懷瑾抬手。
卻被少年躲開，他又問了一遍：“春花秋月做錯了什么？阿瑾為什么要把人趕走？”
沈懷瑾嘆息。
“陛下若是把人寵幸了，臣再把人要回來。若是沒有，陛下可知道跟奴才們太過親近，只會遭人利用。”
蘇瓷不說話。
沈懷瑾手指向前摸了兩下，這才觸碰到少年的臉頰，那細膩的觸覺，嬌柔可人。
他低頭，溫聲道：“陛下還有很多事不懂，這宮中好比吃人，要是臣對陛下不看著些，陛下只會剩下一堆骨頭。”
綢緞下的容顏謫仙一般，清雅至極。
就連手指都是帶著玉一般的溫度。
丞相大人就像百姓口中所說的那樣，光是看著，就以為是從天上下來的人。
蘇瓷臉頰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