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老夫人不甚在意地擺擺手：“你管那刺客用的是什么武器呢，與咱們何干？”
“原本也是無關的，”佟佳二夫人垂眸，嘆氣：“可是，那袖箭與先前在黔州時死士們用的一模一樣。”
別說和在黔州時死士們用的一模一樣了，佟佳一族豢養的死士，所用袖箭統共六種外觀。其中最少見的一種，便是這個。
極其簡單的造型，極其簡單的暗號，很不引人注目，但別家必定是沒有的。
“聽說幾個月前四阿哥就派人去黔州查了烏拉那拉星輝遇刺之事，雖沒有眉目，但當時死士們刺殺所用的袖箭，被他的人帶回了京城。”
“那又怎么樣，難道單單憑著一支袖箭，就能查到咱們家？”佟佳老夫人冷哼一聲：“你慌什么？”
前段時間才剛剛在楚嫻身上栽了個大跟頭的老夫人，此刻滿心暢快。
“四福晉那個小賤人，先設計引我去彈劾她，然后反過來狠咬我一口，最后又跑去給我求情，演的一手好戲。如今有人教訓她，是好事。你只等著看好戲就是了。”佟佳老夫人看起來好像真的一點都不擔心。
佟佳老夫人卻根本就不接茬，只無所謂道：“先前黔州那邊的尾巴都已經處理干凈了，你只在府中好好坐著看戲即可。”
佟佳二夫人心里著急，按照她軍師的提醒繼續道：“額娘，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呀。”
“若萬一讓她查出來袖箭的來歷，到時候大家知道她大哥遇刺之事是您下的令，到時候萬歲爺必定大發雷霆。”
“等到那時候，只怕您要被兩罪并罰了。”好不容易掌握了國公府的大權，好不容易斗垮了老夫人，如今她以前做的孽就要被人掀出來，這老婆子卻想要置身事外？
呵，休想。
佟佳老夫人早就懷疑自己前段時間在楚嫻手里栽了大跟頭，是有自家這二兒媳婦推波助瀾。
如今聽她說這話，滿心冷笑。她竟然把府中大權交給了這樣一個狼子野心的蠢貨。
但現在后悔也晚了，大權給出去，便收不回來。
更別說，如今國公爺厭棄她，根本就不聽她說話。
垂著眸子思忖片刻，老夫人開口：“只要你不亂動，她便不會查出任何事。皇上便不會知道，自然不會有兩罪并罰了。”
一次次交鋒后，老夫人發現，楚嫻很喜歡故意賣破綻。她不能再上當了。
且她如今就是一個在后院養病的老婆子，手中沒有權力，背后沒有丈夫，就是那些家中的小輩，如今也甚少到她跟前來請安。
府中所有人都將她視為恥辱，枉她以前辛辛苦苦為了這些白眼狼打算。
如今，實在不想打算了。
其實，她很想趁著這次楚嫻和德妃被刺殺的事情，把她眼前這個膽敢算計她的二兒媳婦給除掉。
可思來想去還是忍住了。
二兒媳婦如今學狠了，有心計了，連她這個婆婆都敢算計了，手段還頗為毒辣老道。
這讓她恨，可又讓她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