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御案后的中年帝王手里捧著李德全剛換上來的熱茶，聲音微沉。
四爺依舊端正清冷，一本正經。
大阿哥和三阿哥心里猛地一松。
根據這些年的經驗，皇阿瑪一旦叫起，就是罵夠了，要放他們回去了。
兄弟倆起來就下意識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眼里看到了一瞬間的放松。
“你們兩個出去跪著。”康熙爺看見大阿哥和三阿哥的小動作，恨不得走過去一人踹上一腳。
“兩個？”三阿哥下意識脫口而出，看了一眼旁邊的四爺。
四爺的眼神里似有些不解，正看著康熙爺。
“你還有臉問！”一本奏折“唰”地一下飛過來，準確砸在三阿哥的腦門上：“老四年紀比你們還小呢，都知道及時悔過，你知道嗎？”
順手抄起一本折子又砸到大阿哥腦門上，康熙爺撇過來一眼：“你這個做長兄的知道嗎？還不滾出去？”
三阿哥和大阿哥只好灰溜溜退出去。
四爺還在原地沒動彈。
“你還不走？”康熙爺撥了撥茶盞蓋子。
“皇阿瑪，這時節都深秋了，又是半夜，外面著實太冷。兩位兄長在外頭跪著，只怕會凍出個好歹來。兒臣斗膽，求皇阿瑪開恩……”
“你要給他們求情？”康熙爺不善的眼神掃了過來。
四爺垂眸。
不想求，一點都不想求，真的不想求。
可若是不求，他能順順利利回東三所睡覺去嗎？
他最近因為大哥三哥添的堵還少嗎？
朝堂上，支持大阿哥的明珠黨沒少唧唧歪歪惹他心煩。
至于老三，就沖著他連自己院里一個小小的小妾佟佳慕珍都管不好這一條，他就不想給他求情。
要不是這個老三沒用，他會籌謀那許多，除去佟佳慕珍？
沉默片刻，四爺再次開口：“更深露重，久跪傷身。要是兩位兄長傷了身，皇阿瑪您又要心疼，且還耽誤差事。不若，罰他們回去靜思己過。
兩位兄長肯定很快就能想明白的。”
更深露重，康熙爺的確也不想讓兒子們跪出病來。
但讓那兩個混賬東西回去禁足幾日實在太便宜了！
鳳眸微瞇，沉吟片刻，他緩緩開口：“罷了，看在你們兄弟情深，你這般誠心為他們求情的份上，便讓他們回去抄十遍論語以示懲戒。”
三個人一起回阿哥所的時候，大阿哥和三阿哥心底有些不暢快。
同樣拆房子做別用，怎么老四不被罰？
不僅沒被罰，還送了他們一個人情。
唉……
眼瞅著四爺進了東三所的大門，大阿哥和三阿哥心底都有些怨念。
“老三，以后在皇阿瑪跟前，你別總站在那兒干杵著。學學四弟。該說話的時候你得說。咱們在南薰殿念書的時候，就屬你文采最好，怎么如今反倒話都不會說了？”
大阿哥背著手冷哼一聲。
三阿哥眉毛豎起來：“爺念書念傻了，你呢？練兵練傻了？你跟在皇阿瑪身邊時間最長，你剛才干嘛去了？”
三阿哥說著跨過二所門檻，“砰”地一聲踹上大門。
難道他想欠那個冰山老四的人情？
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