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從楚嫻這兒一回去，立馬就派蘇培盛去把一開始負責給楚嫻熬藥，卻打破了藥罐子的小宮女春燕給押了過來。
主位上，眉目冷峻的少年端坐著，端著茶盞狀似無意般，有一下沒一下地撥著茶盞蓋子。
室內的氣壓越來越低，壓得那春燕喘不過氣來。
四爺一直沒急著開口，他在思考。
晚上當他得知藥罐子破了，德妃又做主懲治了小宮女的時候，他總覺得哪里不對。
德妃雖是他的親生額娘，但從來不過問和他有關的事，只要大面上過得去，她全當沒這么個兒子。
如果不是太后問起，她可能根本不會親自過來看望。她怎么忽然想起來幫他整治內宅了呢？
是體恤他這幾日太勞累了，所以才出手管一管的？
良久。
四爺漫不經心地開口：“蘇培盛，摔破了給福晉救命的藥，這等過失該如何處置？”
“回主子的話，該打十五大板，以示懲戒。”
“求主子開恩，德妃娘娘已經罰了奴婢了，奴婢知錯了，求主子饒奴婢一條性命吧。”春燕嚇得咚咚咚磕頭：“德妃娘娘罰奴婢在院子里跪著思過了兩個時辰，奴婢真的已經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主子饒過奴婢這一次吧。”
四爺面上如常：“額娘寬仁，爺卻饒不得你。如此莽撞，將來怎能重用？若不嚴懲你，我東三所的瓷器、擺件將來被宮人打碎，又該如何處置？這屋子里，大多都是皇阿瑪賞賜的東西，由不得你們亂折騰。”
“再者，打破東西事小，耽誤了福晉的病情卻是大事。因你一時過失，險些害的福晉丟了性命，你該當何罪？”
四爺眼皮都沒抬一下，一揮手：“拉下去吧。”
小宮女傻眼了，十五大板落在身上，如果下手的人稍稍打重了一些，完全能打死她。
求生的欲望極其強烈，她哭的稀里嘩啦：“主子，奴才冤枉啊。奴才平日辦差都一絲不茍，今天實在是被小人陷害才出了這樣的紕漏。求您明察啊。”
四爺放下茶盞：“被陷害？你先前不說是藥罐是被貓兒蹬倒的？”
“其……其實，奴婢沒瞧見到底是人還是貓把藥罐子弄破的，奴婢當時鬧肚子，去了趟茅廁回來藥罐子就破了。”
“那你為何騙額娘說是貓兒蹬倒了藥罐子？”四爺皺眉，心中惱怒。隱瞞實情的奴才，留不得。
“奴婢當時不敢說，怕挨板子……”
四爺放下茶盞，沒說話。無形的威壓落了下來。
春燕嚇得肩膀直抖，她很怕死，但越怕死越能豁的出去。如果注定要死，她寧可拉上個墊背的再死。
“奴婢今天中午飯吃的少了些，肚子有些餓，后來宋格格身邊的秋月姐姐來給她熬粥，分了奴婢幾塊糕點。奴婢吃完就覺得肚子不太舒服。”
“你是說宋氏身邊的秋月打破了福晉的藥罐？”四爺聲音變得陰冷了。
“奴……奴婢……”
看她吞吞吐吐躲躲閃閃，四爺懶得跟她糾纏：“再吞吞吐吐，直接拉下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