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志把情況全部交代清楚,顧晨這時候才知道,原來何立強所謂的發財門道,其實就是敲詐張德志。
因為何立強手里有著張德志犯罪的證據,因此才會如此自信。
想了想,顧晨又問:“那你后來是怎么知道他的?”
“我們見過面。”張德志說。
“在哪?”盧薇薇問。
“就在木材市場大院,因為我之前并不相信那家伙,所以就沒有搭理,其實也是想引導那家伙出現。”
“后來,可能是那家伙急著用錢,所以,他直接用自己的真實身份,約我到木材市場大院見面。”
“為什么是這里?”袁莎莎問。
張德志嘆息一聲,也是無奈說道:“可能他也害怕,如果約在隱秘地點見面,我會對他下死手。”
“這家伙是聰明的,他明確告訴我,他親眼看見,我把一個女人的尸體,丟進碎木機里,而且還在水庫邊清洗貨車和碎木機。”
“這一切,他都拍攝下來,并且在大院里,給我看了視頻經過。”
深呼一口重氣,張德志也是悲憤不已道:“我以為我做的天衣無縫,可還是被這家伙給發現。”
“那他敲詐了你多少錢?”盧薇薇也趕緊追問。
張德志嘆息一聲,也是無奈搖頭:“他前前后后,敲詐了我總共50多萬封口費。”
“50多萬封口費?”聽到這個數字時,王警官也是驚掉下巴道:“這家伙還真會獅子大開口啊,所以,你答應了?”
“沒辦法呀,你們知道的,當一個人的把柄,掌握在另一個人的手中時,那這個人根本就沒有妥協的余地。”
“于是,我分三次,分別給了何立強20萬,10萬和20萬。”
“你是給現金還是匯款?”顧晨有注意到這些,趕緊追問。
張德志回道:“是現金,因為匯款到何立強的賬號,那追查起來,肯定容易被掌握。”
“所以何立強要現金,這也是為什么,他愿意出來跟我見面的原因。”
“所以你取了現金,分三次給了何立強?”盧薇薇問。
張德志默默點頭:“沒錯,每次的交易地點,都在他工作的檔口。”
“每次都是在他快要下班的時候,我把用袋子包好的現金,偷偷放在一些停靠機械的下邊。”
“然后等我離開之后,何立強再將這些現金取出來。”
聽到張德志如此解釋,顧晨忽然意識到,之前何立強所謂的藏有財富的地點,原來是真實存在的。
因為這些都是不義之財,何立強也不會立馬存進自己的賬戶。
這樣一來,從張德志這里敲詐過來的現金,何立強也不會選擇放在家中,因為不安全。
原因很簡單,何立強目前居住的地方是租來的,房東有備用鑰匙。
如果房東進入房間,很有可能會造成現金丟失。
還有一點就是,如果家中進賊,那么這些錢根本藏不住。
這也是為什么,何立強會把這筆敲詐過來的贓款,偷偷藏在某處地點。
為的也是安全起見,風險分擔。
這就有了他口中所謂的“寶藏埋藏地點”,實際上,就是一筆從張德志那里敲詐過來的贓款。
顧晨通過對張德志的審問,也很快搞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樣一來,困擾顧晨的案件,也終于水落石出。
張德志這邊,因為精神問題殺害了妻子,而偷偷將妻子的尸體,丟進碎木機,隨后拋尸水庫。
而這一切,又恰巧被租賃碎木機的何立強發現。
因此何立強從張德志這里敲詐過來50萬,當然,這可能就是他的聚寶盆。
可以說,只要何立強掌握了張德志的殺妻把柄,張德志這個有錢人,就會成為何立強源源不斷的財富提供者。
這也難怪何立強會在面臨生死存亡的時候,坦白還有一處寶藏的埋藏地點,為的就是給自己留一條活路。
而在面對警方破案之后,還以清白之后,何立強又矢口否認這個寶藏埋藏地點的存在。
是想著等自己沒事之后,再去取出這筆贓款,供自己揮霍。
顧晨將這一切全部記錄在案,交給了王警官處理后續。
翌日下午。
在經過王警官的核實,何立強也最終頂不住壓力,將自己敲詐的事情供認不諱,并主動帶領著王警官,找到了那筆埋藏的贓款。
下午5點,王警官興高采烈的帶著袁莎莎,直接從外頭走進辦公室。
顧晨見狀,趕緊問道:“王師兄,那筆50萬的贓款有沒有找到?”
“找到了。”王警官端起自己的保溫杯,走去飲水機旁裝熱水,也是不由分說道:
“這家伙,還真是夠雞賊的,把這筆贓款,就藏在木材市場附近的一處廢棄倉庫的地基下邊。”
“那家伙,在倉庫地基那邊,找了一個帶孔的磚體結構,然后把錢全部放在里邊。”
“不止呢。”這邊王警官話音剛落,袁莎莎也繼續補充著說:
“這個何立強,還在那些位置上,用只有他看得懂的符號,做好了標記。”
“而且,他把這三筆現金,分開存放,可以說,這家伙還是挺謹慎的。”
“呵呵,可他再如何厲害?還不是被我們給找到了?這叫法網恢恢,疏而不漏。”一陣調侃后,盧薇薇又看向顧晨,也是忍不住夸贊道:
“這就不得不夸夸顧師弟了,要不是顧師弟留了一個心眼,可能我們根本就不會發現這筆50萬的敲詐費,也就不會發現張德志殺妻碎尸的案子了。”
想了想,盧薇薇也是嘆息一聲,有些無奈道:“可說實在的,有時候吧,真替這些女人感到悲哀。”
“如果他們嫁給的男人,稍微靠譜些,也不會遭遇這種悲劇。”
“說到底,還是選男人沒選好啊,至少這幾個家伙,一看就是那種不太靠譜的樣子。”
“那我這種算靠譜嗎?”何俊超喝著茶水,也是忍不住要插嘴說。
盧薇薇瞥他一眼,也是哼笑著說:“你這種就算了,人家不靠譜,尚且還有一些顏值撐著。”
“如果顏值能打分的話,顧師弟怎么著也得是99分,而你何俊超……”
“咋地?”聞言盧薇薇說辭,何俊超也是趕緊追問。
盧薇薇嘆息一聲,無奈搖頭:“最多59分。”
“這咋還差一分及格啊?”袁莎莎聞言,也是憋笑出聲。
何俊超也是沒好氣道:“我就知道盧薇薇夠損人的,好歹也給個60分及格啊?”
“給你60分?”聽何俊超如此反駁,盧薇薇也是笑孜孜道:
“我說何俊超,給你59分還是友情分,你這種最多40分封頂,你還想要60分?”
“我告訴你哈,你這種樣貌,天生就特別適合做臥底,怎么看都像個壞人的樣子。”
“嘿!你盧薇薇還真是我們芙蓉分局第一超黑啊?就沒見你這么損人的。”
“怎么地?”盧薇薇也是下巴一揚。
兩人就這么嘰嘰喳喳的懟上了。
顧晨見狀,也是無奈搖頭,最后打斷著說道:“下班了,該去食堂了。”
話音落下,顧晨將文件放在桌上頓了頓,擱在一邊,于是站起身便往門外走去。
盧薇薇見狀,立馬像個小跟屁蟲緊隨其后,嘴里也是碎碎念道:“顧師弟等等我。”
“顧師弟等等我。”見盧薇薇已經走遠,這時的何俊超,立馬用陰陽怪氣的語調,學起了盧薇薇剛才的說話,惹得辦公室其他警員噗笑不已。
解決掉晚餐問題,顧晨晚上另有安排,準備去市圖書館,查找一些資料信息。
于是盧薇薇便也有了同樣的訴求,直接搭乘顧晨的轎車,趕往市圖書館。
兩人剛把車停好,盧薇薇便主動靠在顧晨身邊,準備假裝關心顧晨是否衣服穿太少?然后握住顧晨的手感受溫度。
可一句“顧師弟”還沒開口,就聽見一旁的臺階位置,忽然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吶喊。
“誰特么偷了我的外賣?是誰?是誰把我的外賣拿走了?”
“誰呀?”盧薇薇站在原地愣了一下,也是莫名其妙。
顧晨瞇眼一瞧,只見一名穿著正裝的中年男子,此刻正站在圖書館外圍的臺階位置,撕心裂肺的呼喊起來。
“可能是外賣被人拿錯了吧?”顧晨也不太確定。
盧薇薇則是笑孜孜道:“顧師弟,走,我們過去看看。”
話音落下,盧薇薇直接牽著顧晨的手,就要往那名男子方向過去看看情況。
而此時此刻,那名穿著正裝的中年男子,似乎也是極度悲傷,再次對著周圍大聲呼喊:
“到底是誰拿走了我的外賣?是誰?誰?”
“先生,你的外賣被人拿走了?”顧晨走到男子跟前,也是好意的詢問一句。
男子漲紅了臉,也是哽咽著說:“沒錯,我訂的外賣,不知道被哪個混蛋給拿走了。”
“那會不會是別人拿錯了?”盧薇薇也是猜測著說。
“不可能。”男子直接搖頭否認,也是不由分說道:“這份外賣比較大,是一份烤全雞。”
吸了吸鼻子,男子繼續哽咽著說:“我今天一天都沒吃飯,可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好不容易省吃儉用了幾天,今天晚上準備吃頓好的,可就是不知道被誰拿走了。”
雙手搓了搓臉,面帶疲憊的男子,也是搖頭嘆息道:
“如果那家伙很餓的話,那沒關系,今天是我生日,我希望大家都開心。”
雖然說著大度的話,可男子忽然卻掉起了眼淚。
盧薇薇見狀,也是趕緊安慰:“那什么,先生,你先別著急,你看,今天是你生日。”
“雖然一份烤全雞外賣,弄糟了你過生日的心情,但你也不要過于傷心。”
“你們不懂。”見盧薇薇在說沒用的廢話安慰自己,男子也是搖搖腦袋:
“我已經省吃儉用了好幾天,就是想在今天生日的晚上,吃頓好點的,我甚至一天都沒有吃飯。”
“你身上沒錢?”顧晨很是疑惑。
要知道,現在誰兜里難道連買份外賣的錢都沒有嗎?何況這個中年男子,還一整天都沒吃飯。
可一整天沒吃飯是幾個意思?就不怕得胃病嗎?
再怎么也要吃飯不是嗎?
想到這名男子,或許是遇到了難處,所以顧晨便多問了一句。
男子默默點頭,也是不由分說道:“我是沒錢,所以省吃儉用,就想在今天生日的晚上,一個人坐在角落里,好好給自己過個生日。”
“可我真的不知道,我已經夠難了,為什么那個人還要偷走我的外賣?為什么?”
想到傷心處,男子鼻頭一酸,眼睛也瞬間紅了。
顧晨看著眼帶淚花的男子,剛想開口說,要不我給你買一份外賣,并祝你生日快樂之類的。
畢竟幫人點一份外賣,也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助人為樂的事情,顧晨總是沒少做。
可就在此時,一通電話忽然打了進來。
男子拿出手機一瞧,立馬擦干眼淚,調整好呼吸節奏,瞬間變得跟沒事似的。
于是趕緊接通電話,笑孜孜道:“喂,老婆。”
“老公,你下班了嗎?”
電話是一名女子打來的,因為在安靜的區域,因此顧晨和盧薇薇也能聽得清楚。
男子則是笑孜孜道:“剛下班。”
“老公,我還在醫院里呢,今天診斷結果拿到了,確診了晚期,這個月醫療費差不多要12萬,我……我好怕。”
電話那頭的女子一句話,瞬間讓顧晨和盧薇薇愣在當場。
而男子似乎早已見怪不怪,或者說,他早就知道了這個結果。
深呼一口重氣,男子重新調整好呼吸,也是語氣平緩的笑孜孜道:
“老婆,我昨天一晚沒睡,我想了好久,我們還是放棄吧,你別恨我,我問過醫生了,這個病治不好,我們全家都在為你燒錢,你走了,我們可怎么辦啊?”
吸了吸鼻子,男子繼續哽咽著說:“別怪我老婆,我們的孩子還那么小,爸媽年紀也大了,身體也不好,每天都吃藥花錢,再加上房貸車貸,我真的壓力好大,快要瘋掉了。”
“好的老公,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回家,不治了。”電話中的女子似乎非常平靜,反而是笑嘻嘻道:
“那你明天早點來接我,我想吃你的紅燒排骨了。”
“好,我明天給你做。”男子說完,兩行熱淚已經流入嘴角,是咸,也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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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