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聽劉師傅如此一說,顧晨心頭一緊,感覺這跟自己猜測的情況一模一樣。
王欣雨與和王嘉耀,果真在幾年前就有交集,而且兩人還在秀山山頂見過一面。
想到這些,顧晨趕緊追問道:“劉師傅,那您還記得,當初他們幾年前來到山頂,都說了些什么?”
“除了他們兩個,還有沒有其他人?”
“這個……”
似乎是年限太長,又或者劉師傅記性不好。
劉師傅在尋思許久之后,還是搖頭否認道:“這個我真不太清楚,畢竟都是幾年前的事情了。”
“不過,我記得他們當時絕對不止兩個人,而是一群人。”
“一群人?”一聽這話說的,顧晨眼睛一亮,更加肯定,王欣雨在江南市,絕非只認識王嘉耀一人。
可想到一群人,或許還有其他幫手時,顧晨趕緊催促劉師傅,說道:
“您能不能再好好想想,他們當初在山頂上,到底做了些什么?”
“對了,還有他們有沒有來你店里購買過商品?或者跟您交代過什么?”
顧晨之所以這么問,也是因為王欣雨的那封血書,只有短短四個字。
所謂“秀山之巔”,很顯然,謎底就在山上。
可既然讓顧晨來到山頂,那必然也會留下線索。
而山頂上,目前來說,也就住著中年尼姑和劉師傅兩人。
而趙師傅根本不清楚外頭的情況,也很少跟外頭的游客做交流。
因此在她口中,似乎能問到的情況少之又少。
而相反,劉師傅則不同,最起碼,劉師傅能夠說出王欣雨當初跟王嘉耀曾經來過山頂。
很顯然,王欣雨與王嘉耀,肯定跟劉師傅有過交集。
而現在顧晨需要做的,就是給予劉師傅足夠的思考時間。
也是耐不住顧晨的要求,劉師傅雙手抱胸,也是來回走在房間內。
片刻之后,似乎是想起些什么?于是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我記得,他們幾個當時好像在山頂的涼亭商量著事情。”
“我記得,好像得有四五個人吧,你給我看的那兩張照片,這兩個人就在其中。”
“他們有幾男幾女?”顧晨想要知道的更加詳細,也是又多問了一句。
劉師傅若有所思:“好像就這一個女人,其他都是男人。”
“而且,我記得這個女人,好像來我小賣部買過東西,她好像要了一包香煙。”
“可是你也知道,我們這里是森林公園,是禁止吸煙的,所以我的小賣部里,沒有香煙出售。”
“然后,她們好像是買了幾瓶水,最后還要了些點心,就坐在外頭的涼亭,吃吃喝喝的商量事情。”
“那當時這山上的人多不多?”顧晨記錄的同時,又問。
“不多吧。”劉師傅搖搖腦袋,也是不由分說:
“如果人多的話,我肯定沒這么多印象,我記得當時就他們這幾個人,坐在涼亭吃東西。”…
“我閑得無聊,于是把小賣部的大門鎖上之后,也來到涼亭附近聽他們聊天。”
似乎是在顧晨的引導下,劉師傅對當年的一些記憶,開始逐漸恢復,也是緩緩說道:
“我記得,他們好像是在談生意,合作什么的,但是有矛盾,于是便爭吵起來。”
想了想,劉師傅又道:“對了,那個女人,非常強勢的一個人,似乎態度強硬,當時我站在一邊,感覺還挺好笑的。”
“那他們有沒有給你交代過什么?”顧晨感覺,劉師傅不可能跟這些人沒有任何交集。
否則王欣雨引導大家上山的目的又是什么?
劉師傅也是眉頭緊蹙,在短暫思考之后,這才又問:“哦對了,他們好像是問了一下,我們著山上,是不是有什么活動?”
“活動?這山上?”顧晨似乎越來越感覺,自己距離真相在逐漸逼近。
于是帶著誠懇的語氣,繼續追問:“劉師傅,你們這山上,平時還會舉辦活動?”
“會的。”劉師傅默默點頭,也是語重心長道:
“你別看我們這秀山山頂,平時沒什么游客光顧,但是每年我們這山頂上,都會舉辦一次登山比賽。”
“登山比賽?”顧晨聞言,忽然感覺腦海中似乎有些印象,或者說是從哪聽說過,但是不太熟悉。
于是又問劉師傅道:“具體是做什么?”
“就是登山比賽啊。”劉師傅盤腿坐在顧晨對面,也是若有所思道:
“我記得,比賽當天,我們山頂上會臨時搭建一個小舞臺,會有一些領導帶著各自的隊伍,到山下集合。”
“然后儀式結束后,就會有裁判,打響發令槍,所有選手就得根據指定路線,開始往山上方向沖刺。”
“第一個到達山頂的人,就是冠軍,冠軍好像有不少獎金,還有其他各種什么精神文明獎啊。”
“總體來說,這就是一次全民健身活動,由江南市體育局主辦。”
“后來因為發展規模在不斷擴大,所以許多外地的隊伍,每年的比賽日,也會過來參賽的,然后還有各種商什么的。”
聽著劉師傅的一番說辭,顧晨猶豫幾秒,又問:“可是,最近幾年我好像都沒怎么聽說過。”
“哈哈,那是肯定的。”見顧晨也有疑慮,劉師傅也是道出緣由道:
“因為之前幾年,是由體育局的某位領導舉辦的,當時那位體育局領導影響力挺大,剛來江南市任職。”
“所以呢,也想做出點成績,給江南市帶來一些全民健身的活動,擴大和宣傳江南市。”
“畢竟你也知道,我們江南市,是全國體育消費試點城市,全民健身活動肯定少不了。”
“因此,頭兩年,登秀山全民健身活動,舉辦的那叫一個轟轟烈烈。”
“而且許多企業,還有機關單位都挺給面子,也都會派出相應的隊伍來參加。”…
“當時,有企業團隊參加的,也有機關團隊參加的,還有市民團隊,和一些零散的自由個人參賽選手。”
“那兩年,舉辦的那叫一個紅紅火火。”
“那后來呢?后來怎么就變得不溫不火了?”顧晨也是好奇不已。
“還不是因為換了領導。”劉師傅無奈搖頭,也是嘆息著說道:
“這領導一換,側重點就不同,新上任的體育局領導,把更多經歷放在推廣籃球聯賽上。”
“所以,這幾年的江南市籃球聯賽,舉辦的那叫一個風風火火。”
“而這個登秀山的全民健身活動,就不那么上心了,雖然每年都會舉辦,可規模卻是一年不如一年。”
“由于沒有太多度,所以商也變得乏善可陳。”
“到最后,許多企業團隊,還有機關團隊,干脆都不參加了,也就一些民間登山愛好團隊,和一些零散的登山市民會來參加,規模也就在百人以內吧。”
“畢竟,商不傻,既然江南市籃球聯賽搞得風風火火,領導也十分重視,所以他們就把費砸在籃球聯賽。”
“嗯。”聽著劉師傅的一番講解,顧晨也將這些全部記錄,又問:
“那今年的登秀山活動,是什么時候舉行?”
“今年?”劉師傅短暫思考,趕緊回道:“今年的登山活動,就在三天后。”
“三天后?”聽到這個時間點,顧晨似乎明白了什么?
如果說,王欣雨跟劉師傅之間,似乎沒有太多直接關聯,那么王欣雨所提示給自己的血書內容,也就是“秀山之巔”。
或許就是指三日后的登秀山全民健身活動也說不定。
想到這里,顧晨頓感細思極恐。
可見王欣雨將許多步驟,都在悄無聲息中準備妥當。
甚至算準自己會猜出破綻。
雖然顧晨自己也非常清楚,從自己在科技館的值班大爺那里拿到信封算起,王欣雨給自己算出的時間,是之后幾天必然會找到江南市科技館。
可見,王欣雨認為自己的實力,足夠在之后的幾天內找到謎底。
可自己卻提前猜透了謎題,甚至連夜趕到秀山之巔。
而三日后的登秀山全民健身活動,或許就是王欣雨算準自己來到秀山的時間。
那么,屆時王欣雨會不會混跡在這些爬山的市民當中,一起來到山上呢?
想到這些,顧晨眉頭緊蹙,又問劉師傅:“那您還記得,他們除了在聊關于登山活動的事情,還有聊些其他什么嗎?”
“呃,不太記得。”劉師傅搖搖腦袋,也是實話實說道:
“我沒有騙你啊顧警官,我知道的東西,都會告訴你的,但是,幾年前的事情,能讓我現在記得,挺難。”
“不過,我的確記得,他們在討論登山比賽的活動,但具體什么情況?那我就不知道了。”…
“謝謝。”感覺劉師傅也是盡力了,顧晨也不想難為人家。
于是在屋內,跟劉師傅簡單探討了一些其他問題后,顧晨也準備趕緊下山。
事后劉師傅將顧晨送到下山的臺階處,并用手電給予照明,直到顧晨消失在山下的拐角位置。
然而顧晨剛走過一個拐角,便發現一道燈光從山下射來。
顧晨隨即也將自己的手電燈光照射過去。
“顧師弟,是你嗎?”也是見到如此強烈的手電燈光,盧薇薇忍不住叫了一聲。
“是我。”顧晨見來人正是自己團隊,心說這速度也夠龜速的。
自己已經在山上將所有問題都調查清楚,團隊成員這才趕來。
說實在,顧晨對于團隊成員爬山的速度,有著過高的預期。
可預期越高,失望越大。
在與大家碰頭之后,顧晨也是一臉好奇,忙問道:“你們怎么才走到這里?”
“害,還不是老王。”盧薇薇趕緊甩鍋,不由分說道:“老王這龜速實在是不敢恭維。”
“這能怪我?”見盧薇薇甩得一手好鍋,王警官當即反駁道:
“是誰總在那說,哎幼不行了,我得歇歇腳?才走一段路,你就要歇一歇,現在怪我?”
“老王,你也甭說我,大家都半斤對八兩。”盧薇薇一聽,當即便要懟回去。
袁莎莎見狀,也是一臉苦笑,趕緊跟顧晨解釋說:
“顧師兄,其實,就是我們爬山太菜了,而且這里的陡坡,角度太陡峭了,我們就是在這段距離,耽誤了太多時間。”
“沒關系,我們現在直接下山吧。”顧晨也沒有怪罪大家的意思。
想著早知如此,自己還不如讓大家待在山下等自己來得實在。
盧薇薇一聽,當即追問顧晨道:“顧……顧師弟,是不是我們給你添麻煩了?”
“不是。”顧晨搖頭否認,也是繼續解釋:
“是我把該辦的事情,都給辦了,現在我們可以下山。”
“已經辦好了?”一聽顧晨這話說的,王警官當即追問道:“誒顧晨,那這個‘秀山之巔’是什么意思?王欣雨到底想告訴我們什么?”
顧晨輕笑一聲,也是不由分說:“秀山之巔,應該是指三日后在秀山頂上,舉辦的一場登山比賽。”
“而王欣雨估計也認為我們會在這幾天內,猜出江南市科技館的藏頭詩謎題。”
“所以,她把答桉藏在三日后,也就是那場登山比賽。”
“想必,她也算準那天,我會來到秀山山頂,參與那場登山比賽。”
“屆時,她一定會用其他形式出現的。”
“還有這種事?”這邊顧晨話音剛落,盧薇薇也感覺不可思議。
袁莎莎也是瞠目結舌道:“顧師兄,你這都是從哪知道的?”
“電視塔值班員劉師傅告訴我的,他跟白小蘭是同事,彼此認識。”…
“而且,他告訴我說,幾年前,在這山頂上的涼亭,王欣雨,王嘉耀,還有另外幾個男人,曾經在這里聚過一次,甚至還爆發過爭執。”
“而最后,他們好像也提到過一場比賽,可能就是三日后舉辦的這場登山活動。”
“我現在懷疑,他們或許就是想利用登山活動的時間,做著某些特殊交易。”
顧晨也是帶著大家往山下趕路,一邊趕路,一邊將自己在山頂的所見所聞,跟眾人分享。
晚上11點11分。
簡單吃過夜宵的眾人,返回芙蓉分局刑偵隊。
辦公室內,何俊超吃著泡面,也是向眾人打聽道:
“所以,王欣雨三天后,會出現在秀山山頂?”
“也不是絕對。”顧晨雙手抱胸,也是若有所思:“雖然最近秀山山頂要舉辦的活動,只有這一項。”
“雖然這跟王欣雨估算我們猜到科技館藏頭詩的時間剛好吻合,但是,王欣雨會不會出現?這個我不敢打包票。”
“那也得積極行動起來。”王警官揉著自己酸痛的雙腿,也是發起牢騷道:
“要我說,王欣雨這個女人不簡單啊,能把我們耍得團團轉,甚至還弄出一條人命。”
“足以見得,她是一個狠角色,而接下來,還有什么更加恐怖的事情發生?我都不會感到意外。”
“因為,只有足夠變態,才會不停的折騰。”
“得了吧老王,我現在倒是認為,這個王欣雨,或許不是壞人,她只是在保護自己。”
盧薇薇似乎在上山下山之后,頭腦開始變得清醒。
王警官一聽,當即哼笑著吐槽:“盧薇薇,你的轉變怎么這么快?上山之前,你可不是這么說的。”
“此一時彼一時嘛。”盧薇薇將抽屜里的酸奶分給大家后,自顧自的插上吸管,開始享用起來。
心中也是帶著疑問,若有所思道:“現在我更加感覺,王欣雨,或許跟王嘉耀的死沒有太多關聯。”
“而這個關聯人物,或許就是王欣雨當年在秀山上聚會的成員之一。”
“盧師姐,你繼續說下去。”袁莎莎吸著盧薇薇給的酸奶,也是好奇不已。
盧薇薇哼笑一聲,也是思考著說:
“其實道理很簡單,之前我們的調查重點,都在王欣雨身上,從王欣雨,一直到王嘉耀,甚至是王嘉耀的前妻,鄰居和朋友。”
“似乎王嘉耀幫助王欣雨,給王欣雨提供食物是有可能的。”
“但是,這也僅僅是因為兩人之前就曾經認識,可你們想想看,王嘉耀認識王欣雨,但其他人會不會也認識王欣雨?”
“就比如……”
“就比如幾年前的秀山山頂,那些跟王欣雨一起聚會的成員。”
這邊還不等盧薇薇把話說完,顧晨便提前回道。
盧薇薇打上一記響指:“沒錯,我就是這意思。”…
“你們想想看,王欣雨是一個外省人,她應該對江南市不算了解。”
“而且,這次是特地從外省趕來,依我看,她可能是來這里完成之前這些人的某項約定。”
見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自己,盧薇薇也是環顧一周,繼續說道:
“他們這些人,或許經常會在秀山山頂聚會,而當年在秀山山頂參加聚會的人當中,可能就有那個腐爛尸體,也就是我們無法確定身份的那名死者。”
“還有就是……在濱江貨場莫名其妙消失不見的趙小虎,這些都是有可能的。”
“沒錯。”聽著盧薇薇所說的一切,也正好是自己想說的內容。
顧晨點頭附和,也是補充著道:“我們之前的確有可能調查錯了具體方向。”
站起身,顧晨來到辦公室的白板前,用擦布擦去書寫的文字,拿起油性筆,繼續書寫起來。
嘴里也是介紹著說:“王欣雨,王嘉耀,趙小虎,還有這具無法確認身份的人。”
寫下這幾人后,顧晨將趙小虎和無名尸體用筆圈出,說道:
“就目前來看,趙小虎的失蹤,還有那具無名尸體,或許跟王欣雨還有王嘉耀都有著莫大的關聯。”
“但是,從高川楓那頭的法醫團隊,我們已經得出結果,那就是腐爛的尸體,不是失蹤的趙小虎,因為身高完全不一樣。”
“這就能在無形之中,給我們劃定了四名嫌疑人。”
“可現在……”
話說一半,顧晨將王嘉耀的名字用筆圈出,隨后打上一個大大的叉。
“王嘉耀現在已經身亡,加上早已死亡的無名尸體,這兩個人已經排除,那么……”
目光看向眾人,顧晨又問:“那么大家認為,王欣雨跟趙小虎之間,有沒有什么必然聯系?”
“我知道。”這邊顧晨話音剛落,盧薇薇便立馬舉手,回應著說:
“這個失蹤的趙小虎,或許一直都活得好好的,而王嘉耀的死,或許就是趙小虎所為。”
“要知道,趙小虎可是有殺人前科的,雖然那是誤殺,但也導致他人死亡。”
“有過這種經歷的人,心理素質方面,肯定跟普通人不太一樣。”
“而且,趙小虎是因為受到排擠,才從家鄉離開,來到江南市。”
頓了頓,盧薇薇努力平復下心情,這才又道:
“也就是說,趙小虎,他的心理或許有些扭曲,而王欣雨作為他趙小虎的同鄉,肯定跟趙小虎也認識。”
“而且我現在非常懷疑,那具無名尸體,或許就是拜他趙小虎所賜。”
“趙小虎先是在廢棄倉庫里,殺掉了這名受害人,然后自己逃之夭夭,連夜跑路。”
“可是因為王欣雨知道這一切,但王欣雨或許將這一切隱藏下來,沒有報警。”
“沒錯。”聽盧薇薇如此一說,袁莎莎也忍不住道:…
“還有就是,王嘉耀或許也知道事情的真相,或許,當時趙小虎殺害那名受害者時,王欣雨,王嘉耀都有在現場目睹一切。”
“但是,王欣雨和王嘉耀,都選擇將事情真相隱瞞下來,閉口不談。”
“可是后來,或許是因為王欣雨良心發現,有些過意不去,所以才開始給我們警方寄來血書,用隱晦的方式,告知我們那具尸體的埋藏地點。”
“嗯。”聽著袁莎莎和盧薇薇的一番說辭,王警官也是默默點頭,不由分說:
“那照這么說來,還真像那么回事,這個趙小虎,或許就是因為知道王欣雨和王嘉耀,想將當年的事情,告知給警方。”
“所以,趙小虎心里開始發慌,他開始害怕,害怕自己當年的事情敗露,導致自己隱藏身份茍活的事情被我們警方知曉。”
“也正因如此,趙小虎選擇先下手為強,或者說,趙小虎曾經也提前警告過王欣雨,但是王欣雨不停,致意要將這些告知給警方。”
“因此,害怕趙小虎報復的王欣雨,不敢明目張膽。”
“或者說,她有所顧忌,因此才用寫信的方式,來告知你顧晨。”
“但又因為害怕你顧晨感覺,這就是一場惡作劇,從而不去濱江貨場的二號倉庫。”
“所以,王欣雨又想出一招,也就是用血液寫信,用寫血書的方式,讓我們重視起來,進而挖掘到那具已經埋藏幾年的腐爛尸體。”
深呼一口重氣,王警官也是努力平復下心情,這才緩緩說道:
“而這樣一來呢,王欣雨就被暴露在危險當中,她可能知道,自己隨時會被趙小虎殺害,所以在向我們警方舉報之后,就草草離開,然后連夜搬家。”
“之后便躲在彩虹橋墩底下,因為那里是王嘉耀的地盤,有王嘉耀保護她,甚至給她提供寄養。”
“沒錯。”也是聽著眾人各抒己見,顧晨非常滿意。
似乎大家的觀察,已經跟自己高度一致,于是顧晨繼續補充:
“而且這個王欣雨,在轉移住所的時候,非常謹慎,不僅在離開警局之前,給我們警方留下藏頭詩謎題,讓我們在秀山山頂與她接觸。”
“還在下車地點上特別選擇在市局附近,想必也有震懾對方的意思。”
“或許王欣雨一切都是按部就班,以為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在進行,但就是關鍵時刻出了問題。”
“她王欣雨沒有想到,或許也有猜到,趙小虎或許會很快找到自己。”
“所以王欣雨在彩虹橋下待了幾日,便迅速離開。”
“可王嘉耀似乎就慘了,他雖然是上吊自殺,或許還是因為心理抑郁。”
“但抑郁癥的是有前提的。”
“對。”這邊顧晨話音剛落,盧薇薇便立馬接話:
“抑郁癥是有前提的,而且我跟顧師弟去走訪過王嘉耀的鄰居,還有他的心理醫生,都可以斷定。”…
“當年的王嘉耀,或許經歷過某些可怕的事情,導致情緒崩潰,心理從此埋下陰影。”
“也正是因為當年的某件事情,給王嘉耀的心理造成巨大創傷,這才讓王嘉耀在這幾年來,一直受到噩夢的困擾。”
“而這個噩夢,或許就是當年趙小虎殺害那名受害者,或者那名受害者的死,也跟王嘉耀,甚至王欣雨有著或多或少的關聯。”
“只是大家為了保守秘密,才一直秘而不宣,但是王嘉耀心理承受著巨大的壓力,而王欣雨未必就不是呢?”
“所以,他們兩人決定將事情告知給警方,只是王欣雨在舉報之后,選擇隱藏起來,保護自己。”
“但王嘉耀因為承受不了巨大的壓力,在尸體被我們警方找到之后,選擇上吊自殺也說不定。”
這邊盧薇薇話音落下,現場忽然間變得安靜起來。整個辦公室內,所有人都相互看著彼此陷入沉思。
很顯然,盧薇薇的說辭,附和大家的預期。
見顧晨默不作聲,盧薇薇趕緊追問道:“顧師弟,你想的問題,是不是也跟我一樣?”
“沒錯。”顧晨躺靠在座椅上,也是雙手抱胸,若有所思道:
“盧師姐剛才說的這些東西,跟我想象中的情景是一模一樣。”
“我現在也非常懷疑,導致王欣雨不斷給我們提供線索,但卻一直不肯現身的原因,或許是因為王欣雨目前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脅。”
“而這個威脅,或許就來自于……”
話音落下,顧晨重新站立起身,走到白板前,用油性筆將趙小虎圈出,提示著說:
“或許就來自于趙小虎。”
“呼!”
見調查思路逐漸清晰,在場眾人都長舒一口重氣。
吃完泡面的何俊超,也是不由豎起大拇指道:“不愧是顧晨,這樣一來,問題就逐漸清晰了。”
“我們目前不管要找到王欣雨,還要保護好王欣雨,甚至要追查到趙小虎。”
“看來,三日后的秀山之巔,或許就是王欣雨告訴我們真相的時候。”
“可我一直有個問題,她王欣雨為什么不直接告訴我們真相?而是要給我們賣關子?”
“可能她有難言之隱吧?”盧薇薇說。
顧晨也是附和道:“可能王欣雨手頭的秘密,一兩句話是說不清的,她需要在一個合適的時間和地點,跟我們分享出來。”
頓了頓,顧晨又道:
“但是,她不在警局將問題說出,看來是有所顧忌,但這個顧忌是什么?也只有三日后才能知曉。”
想了想,顧晨環顧四周,又道:
“但是,我們不能坐在警局干等著,即便是王欣雨利用藏頭詩,一步一步引導我們,在三日后秀山之巔會面,我們也需要盡快有所行動。”
“首先,王欣雨確定的時間,或許是有著周密的安排,從我拿到科技館值班大爺手里的信封就不難看出。”…
“王欣雨,似乎對我的能力相當了解,她預想到,我會在之后的三天時間內,發現這首藏頭詩的秘密。”
“只是很可惜,被我提前知道,所以,她安排的三日,其實給了我們猜測藏頭詩的時間。”
“而之后的這三天,將是王欣雨最危險的三天,因為弄不好,她或許會跟王嘉耀一樣,最終成為一具尸體。”
“對。”聽顧晨如此一說,袁莎莎也是趕緊提醒:
“這三天,兇手可不會坐以待斃,他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找到王欣雨,然后殺人滅口。”
“只有王欣雨一死,或許當年的秘密,就再沒人知道。”
“而那具無名尸體,后續將再難知道他的身份。”
聽著袁莎莎如此一說,在場所有人,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很顯然,這也是大家的共識。
顧晨將油性筆放在白板上的托槽內,也是走到眾人中間,提醒著說:
“所以這三天,我們的任務也很明確,既然知道,三日后,秀山之巔,王欣雨或許會現身。”
“她或許認為,在秀山山頂上與我們相見,是最為安全的方式之一。”
“但是,我們不得不提防兇手的狡猾之處。”
“現在的兇手,在我看來,他更想是幽靈一般的存在著,可能就潛伏在任何角落,伺機而動。”
“那我們該怎么辦?”何俊超問。
“問的好,我們該怎么辦?”顧晨扭頭看向何俊超,也是甩著右手食指提醒道:
“我們應該重點觀察兇手的動向,既然在推理當中,我們把兇手認定為是失蹤幾年的趙小虎,那么,我們就調查趙小虎。”
“可是……”袁莎莎猶豫了幾秒,卻欲言又止。
顧晨問道:“小袁,你有什么想說的不妨直說。”
“嗯。”袁莎莎默默點頭,也是抬起腦袋,將自己心中所想一一道出:
“我是這樣想的,既然趙小虎都已經失蹤幾年,而且,這幾年事情,也沒人能夠找到他。”
“那這個趙小虎這幾年是怎么過的?如果當年在濱江貨場二號倉庫的人真是他殺的,那他就是殺人潛逃。”
“對于已經失手殺過人,在監獄里度過漫長歲月的趙小虎來說,他顯然不想再進監獄,那肯定會隱姓埋名。”
“就如……”
扭頭看向大家,袁莎莎又道:“就如他在濱江貨場上班一樣,使用一個假名字,假身份。”
“那么,趙小虎現在必然也會用另一個假身份,繼續生存下去。”
“而且,趙小虎必然就潛伏在江南市,而且一直都在江南市。”
“這個好辦。”王警官翹起二郎腿,也是不由分說道:
“趙小虎的體型特征很好辨別,他人高馬大的,目標也很明顯。”
“或許,他趙小虎還會偽裝,甚至易容,甚至為了改變自己之前的模樣,他可能從一個瘦子,變成一個胖子,但是身高是改變不了的。”…
“只要我們這些天,重點盯住那些大個子,想必總能瞎貓碰見死耗子。”
“同意王師兄的意見。”這邊王警官話音落下,顧晨也是附和著說:
“就這幾人,我們現在,一方面要重點調查王欣雨的下落,另一方面,也要重點調查趙小虎的蹤跡。”
想了想,顧晨又道:“何師兄,這樣,之前調查王欣雨的那些路線,你再重新用監控排查一遍,看看有沒有符合趙小虎樣貌特征的人?”
“因為我是這樣想的,如果王欣雨受到死亡威脅,那么王欣雨去過的地方,或者經過的地方,兇手也必然會出現在這里。”
“這樣一來,在監控范圍內,或許就能留下兇手的足跡。”
“我們雖然找不到王欣雨,但是如果運氣好,我們或許可以找到趙小虎。”
“嗯,好像有點道理。”聽著顧晨如此一說,何俊超也是點頭附和:
“行吧,那我就再辛苦辛苦,把之前的監控資料再整理一下,碰碰運氣吧。”
何俊超現在也說不上是否有這種可能,但至少這是一種排查法。
很快,何俊超的鍵盤便開始噼啪作響。
而大家也都不約而同的離開座位,圍攏在何俊超周圍。
論起監控排查,何俊超是一把好手,各種資料,在他眼前快速劃過,何俊超瞬間進入排查模式。
十分鐘后,何俊超已經將許多類似的嫌疑人,用筆記錄在桉。
主要是記錄時間和地點。
而這樣的記錄,也隨著監控內容的不斷擴大,排查數量也開始逐漸增多。
盧薇薇揉著自己酸痛的雙腿,也是長嘆一聲道:“你們繼續,我得休息一下,否則明天都不會走路了。”
看來眼袁莎莎,盧薇薇也是提醒著說:“小袁,你也趕緊休息,還有老王,顧師弟。”
“知道了。”王警官早就想休息來著。
只不過桉件進入關鍵階段,王警官又不好偷懶。
現在有盧薇薇帶頭,還需要等待何俊超這頭的調查結果,王警官索性客套幾句,也是這番到角落位置,抽出自己的折疊床,立馬開啟躺尸模式。
而顧晨則毫無疲憊。
擁有功能飲料加持的自己,對于上山下山,毫無疲憊感。
于是繼續待在何俊超身邊,幫助何俊超查漏補缺。
時間很快來到凌晨。
此時此刻,何俊超的小本本上,也密密麻麻的記錄了許多。
這些都是在監控中發現,類似于趙小虎體型的人物,而且都有看不輕臉,或者臉部特征不太明顯的人物。
而顧晨雖然擁有大師級觀察力,但是對于臉部特征有著監控死角,自己也無能為力。
畢竟趙小虎都已經失蹤幾年,現在是胖是瘦?臉部特征有沒有巨大變化?這些對于顧晨來說,都很陌生。
如果說,對于自己接觸過的嫌疑人,顧晨當然可以通過嫌疑人的形體動作,包括走路姿勢等特征,判斷對方的真實身份。
可趙小虎不同,自己與趙小虎從未謀面,因此對于趙小虎目前的特征,根本是毫不知曉。
調查起來,也會困難許多。
好在目前的記錄本上,以及有了許多嫌疑目標。
接下來,就是對嫌疑目標進行逐一排查。
“怎樣?”顧晨問身邊的何俊超。
何俊超也是長舒一口重氣,伸著懶腰吐槽道:“差不多了,這些人再排查一下,看看王欣雨經過的地點,有沒有類似的人物重復出現。”
“那就辛苦何師兄了。”顧晨說。
“哪里話,不過今天晚上,不一定能夠完成任務。”何俊超早就做好了熬通宵的準備。
為此,何俊超將自己私藏的功能飲料都搬了出來。
也是提醒顧晨道:“顧晨,你先去休息一下,我這邊一有結果,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行吧。”顧晨也是知道,自己上山下山,又折騰一整天。
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早已扛不住了,自己如果還精神充沛,反而會引起何俊超懷疑。
所以為了打消何俊超的懷疑,顧晨也是假裝打上一記哈欠。
于是來到自己的辦公桌旁,趴在桌面上假裝休息。
而這邊顧晨剛一瞇眼,那頭的何俊超卻提醒著說:“顧晨,我好像找到了一個鬼鬼祟祟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