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晨被莫名其妙的點名,只是默默點頭,并沒有回應。
這樣不痛不癢的口嗨,顧晨早就見怪不怪。
只有內心脆弱的人才會被傷到自尊。
何俊超就屬于后者。
也正因為如此,何俊超才不想讓大家覺得自己很差勁。
而至于吳小峰,作為萌新狀態就要開始顧及家鄉風俗談婚論嫁的,吳小峰的新年愿望,只是希望能帶個女友回家。
不過現在算算日子,估計這機會有些渺茫了。
但調侃歸調侃,大家還是很快進入工作狀態。
工具人何俊超只有在工作當中,才能找到那種至尊王者的存在感。
將顧晨素描的圖片,在電腦系統上反復篩查,卻是很那匹配到相應的人物。
在一番操作下來后,何俊超終于忍不住問顧晨:“對了顧晨,這系統怎么找不到啊?會不會是你的素描有問題?還是說那目擊者描述不準確?”
“那應該是后者。”盧薇薇對于顧晨的素描技術,向來都是非常佩服。
只有描述者描述不當,就沒有顧晨畫不像的。
就當時在場,大家也都親耳聽見趙琪夸贊顧晨的繪畫功底,這點是沒得跑的。
但是何俊超卻有些納悶道:“如果大家都沒問題,那就是我的問題,是系統的問題咯?關鍵系統上面匹配到的,都是概率極小的人物。”
“我看看。”王警官走了過去,瞇眼一瞧。
片刻之后,王警官也是一臉憂愁的道:“看上去還真是那么回事,難道這名變態男子,有喬裝過不成?”
“喬裝?”何俊超一呆,扭頭看向顧晨。
顧晨也是沉思片刻,默默點頭:“有可能是這種情況。”
“如果是這種情況,那就有點麻煩。”王警官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也是不由分說道:“那我們只能指望劉燕和她的那些業主朋友,對東林小區的住戶進行一次大排查,看看到底有沒有這個人物的存在。”
“也只能這樣了。”顧晨目前也想不出更好的排查辦法。
畢竟,這名所謂的變態男子,頻繁出現在東林小區附近,不僅給劉燕的女兒趙琪帶來困擾,也給楚雨涵的閨蜜楚小璐帶來恐懼。
甚至楚小璐連夜里回家都感覺害怕。
想著楚小璐也有見過變態男子,顧晨提示盧薇薇道:“盧師姐,那個楚小璐你去聯系一下,看看有什么對那名男子的補充沒?”
“可以。”盧薇薇掏出手機,按照顧晨的意思,直接撥打了過去。
沒過許久,電話卻是遲遲沒有接通。
盧薇薇沒有放棄,一連打了三四個電話,結果都是一樣。
有些沮喪的盧薇薇,只能聳聳肩道:“這個楚小璐,或許還在忙碌吧,沒接電話。”
“如果她看到有幾個未見電話,或許會打過來吧。”
“但愿如此。”顧晨單手托著下巴,也是陷入深思道:“就怕楚小璐遇到那個變態男子,這種事情說不清楚。”
“因此從小姑娘趙琪的講述來看,變態男子似乎盯上一個人后,會反復去騷擾。”
“這也是為什么,楚小璐最近總感覺有人尾隨自己的原因,因為其他人暫時沒有發現這種情況。”
“聽你這么一說,好像是有點道理的。”王警官端起保溫杯,抿上一口枸杞茶后,這才又道:“反正不管什么情況,我們再等等吧,如果楚小璐沒有回復,那我們就過去找她,看看她家里到底什么情況。”
雖然王警官將這些說的很輕松,但大家似乎都在為楚小璐捏上一把汗。
畢竟怕什么來什么,有時候就是這么玄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下午5點,大家依然沒有等來楚小璐的電話。
此時已經將工作完成的顧晨,將資料放在桌上頓了頓,這才踢了踢盧薇薇的凳子:“盧師姐,你再打楚小璐的電話問問。”
“好吧。”緩過神來的盧薇薇,直接掏出手機,又一次的撥通了楚小璐電話。
然而這次跟之前一樣,楚小璐依然沒有任何回復。
吳小峰有些焦急道:“這該不會真的出事了吧?那得趕緊過去看看啊。”
“別急。”顧晨短暫沉思了幾秒,這才直接站起身道:“盧師姐,小吳,你們跟我過去一趟。”
“行。”見顧晨有所行動,吳小峰趕緊過去幫幾人拿裝備。
瞥了眼王警官,顧晨又道:“王師兄就留在辦公室,跟何師兄一起,繼續找出那名男子的下落。”
“沒問題。”終于不用飯點出外勤,王警官心里默默感謝顧晨。
隨后大家在簡短的交流之后,顧晨帶著大家離開三組辦公室,駕駛著車牌尾號為ae86的警車,直接駛向東林小區方向。
由于正值下班高峰期,因此道路擁堵是肯定的。
顧晨特意避開了高峰路段,選擇從環城路繞道東林小區。
然而就在環城路剛下高架橋,顧晨就發現右前胎明顯胎壓異常,于是顧晨選擇將車輛停在路邊,下車檢查。
盧薇薇瞥了眼漏氣的輪胎,有些抱怨道:“這輪胎上怎么扎了這么多釘子?到底是哪個缺德鬼干的?”
“如果按照這種情況來看,那么前面不遠處,應該是有車輛維修處的。”
顧晨將其中一顆釘子手動拔出,也是不由分說道:“好家伙,還是四爪釘。”
“我們被人坑了。”吳小峰有些焦急,卻是瞥見不遠處,果真有幾家汽車修理店。
吳小峰沒好氣道:“準是這些人干的。”
“沒有證據,也不要去亂說。”盧薇薇看著那幾家汽車修理處,也是不由分說道:“現在跟他們說這些也沒用,回頭讓何俊超把附近監控調取一下,看看這四爪釘,到底是誰的杰作。”
“而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趕往東林小區,看看楚小璐有沒有回去。”
“沒錯。”顧晨完全同意盧薇薇的意見,也是提醒吳小峰道:“現在先不要去跟人家爭辯,尤其是事情還沒水落石出的時候。”
“我們先把手頭上的事情做好,回頭再來處理這件事情。”
“那車子?”吳小峰問。
顧晨看看左右,道:“你去那邊找人,讓他們把車開過去修理一下,我們再打車過去,節省時間。”
“好吧。”吳小峰眼看趕時間要緊,于是以最快速度,跑到前方不遠處的修理行。
沒過多久,吳小峰找來兩個穿著工作服的男子。
一個師傅模樣,一個徒弟的樣子。
見出事的是警車,兩人的表情立刻嚴肅起來。
“老板,這車放在這里修理,多久能好?”顧晨問。
“怎么也得到明天了,因為前面還有挺多車子要處理的。”年長的師傅大概的看了下警車輪胎。
雖然問題不大,但前邊排隊修理的車子還真不少。
吳小峰有些埋怨道:“也不知道是誰這么缺德?在這條路上,放這么多四爪釘,難道那些車子也是被這玩意扎破胎的嗎?”
“你還真猜對了。”檢查完畢的年長師傅,這才收回目光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天送到店里的那些車子,許多都是扎破輪胎。”
“誰干的?”盧薇薇問。
年長的師傅嘿笑一聲道:“警察同志,這誰干的?肯定不是我們干的,我們可是做良心買賣的,手上事情本來就多,補個胎又賺不了多少錢,所以這不是我們干的。”
害怕警方懷疑自己,年長的師傅首先將情況說明清楚。
但顧晨現在就目前來說,也沒精力跟他爭論這些。
只是默默點頭,提醒著說道:“這輛車的維修,請盡快幫我們安排,因為我們平時需要用車的時間特別多。”
“我懂。”沒等顧晨把話繼續說完,年長的師傅立馬點頭道:“請你們放心,我盡量會幫你們安排在前面,修理好之后,我會第一時間打電話聯系你們,麻煩留個電話號碼。”
顧晨瞥了眼吳小峰,吳小峰趕緊將自己的手機號碼留給他。
幾人簡單的商量修理細節后,年長師傅問顧晨:“你們現在需要去哪里?”
“東林小區,準備打車過去。”顧晨說。
“這地方不好打車的。”年長師傅看看左右,也是提醒著說道:“這邊出租車挺少,而且經過的出租車,大多都是滿員狀態。”
“所以,如果你們不趕時間,或許還能碰碰運氣,畢竟這里是環城路,打車什么的最麻煩。”
“謝謝。”見年長老師傅還算客氣,顧晨直接道謝之后,準備轉身去路邊。
年長師傅頓時又道:“警察同志,你們可以去那邊等車。”
見年長師傅指向一處岔路口,顧晨有些不解道:“我在這里等車難道不一樣嗎?”
“一樣是一樣,不過這些車停不停是一個問題,這得碰概率。”
“但是那頭不同,那頭很多都是拼車的,車子坐滿就走,保證了載客率。”
“你們如果趕時間,就按我說的,去那處岔路口等車。”
“那行吧,謝謝你啊。”顧晨瞥了眼岔路口,見有幾輛出租車停在附近,于是跟年長師傅道了聲謝。
之后便帶著盧薇薇和吳小峰,一起趕往那處路口。
感覺出師不利,雖然知道這些四爪釘,或許就是這些車行當中的某一家放的,但是在沒有證據之前,大家還是保持足夠的淡定。
來到那處年長老師傅所說的岔路口。
已經有幾輛出租車排成一列。
見穿著制服的顧晨,盧薇薇和吳小峰走了過來。
幾名正聚在一起打牌的司機,立馬站起身,將引擎蓋上的零錢塞進口袋。
“警察同志,你們去哪?”一名帶著鴨舌帽的男子問。
“去東林小區。”顧晨說。
“好嘞,那您稍等。”掏出車鑰匙,鴨舌帽司機將拍在最前排的出租車車門打開,讓幾人先坐進去。
隨后自己也坐上駕駛位,但卻沒開車。
盧薇薇有些好奇,于是問他:“怎么不開車呀?”
“你們三個人,還少一個人坐滿,你們先等等吧,很快的。”司機開始將收音機打開,嘴里也是哼起小調。
大家這才明白,這車是滿員發車。
目前大家占據三個位子,只需要再來一名顧客,車輛滿員,便可出發。
可看著車外安靜的道路,盧薇薇有些擔憂道:“這也沒看見外頭有人啊,太耽誤時間了。”
“那也沒辦法呀,我們這里是滿員發車,這是規矩,畢竟這地方也不好打車,我們幾個在這里蹲點,也是得靠車輛滿員才能賺錢。”
“可以理解。”顧晨并不在意。
畢竟也是為了生活。
但聽著鴨舌帽司機不像本地口音,于是顧晨好奇問他:“師傅是哪里人?”
“江北的。”鴨舌帽司機說。
“那您是在這工作還是在這里定居?”顧晨出于好奇心,于是又問。
鴨舌帽司機嘿嘿一笑,躺靠在座椅上,這才淡淡說道:“我哪里買的起這邊的房子?主要是家人都在這邊工作,所以也就租住在附近。”
“那這都快過年了,你們公司有發福利嗎?”感受著越來越濃烈的年味,盧薇薇也是好奇問他。
鴨舌帽司機淡淡一笑:“很多人都問我,今年公司都發了點啥?”
“反正我今年比去年要好一點,去年什么都沒發,今年,發了個通知。”
“通知?”感覺這鴨舌帽男子還有點幽默感,于是盧薇薇又問:“什么通知?”
“就是說盡量不要回老家過年。”鴨舌帽司機說。
大家聞言,這才恍然大悟。
今年過年期間,許多地方都在倡導就地過年,江南市也不例外。
于是在等到最后一個空缺的時候,盧薇薇又問:“那您今年賺到錢了嗎?”
“賺錢?”鴨舌帽男子咧嘴一笑,也是擺擺手道:“有不少乘客朋友也問我今年有錢過年嗎?看來對我的實力還是有所懷疑啊。”
“我告訴你們,我現在的財富,別說過年了,過往這個星期都夠嗆啊。”
“這馬上就要過年了,這一年基本就結束了,也可以說,是比較難的一年。”
“尤其我問了很多朋友,問他們今年都掙到錢了嗎?”
“其實大多數朋友都還是有掙到的,而且掙得五花八門,有掙個球的,有掙個屁的,有掙個錘子的,還有掙個妹的。”
“更恐怖的是,還有掙個鬼的。”
“哈哈。”感覺這個梗已經過時了,但鴨舌帽司機卻依舊調侃。
盧薇薇沒辦法,只能配合的笑了兩聲。
于是鴨舌帽司機更加得意,直接又道:“還有今天下午,我就碰到我一個老朋友,我說今年你掙到錢了嗎?他望著天空喃喃自語,說掙個鳥。”
“看吧,只要肯努力,什么都能掙得到的。”
“哈哈。”
感覺每一個出租車司機,都是流動的相聲演員,大家不由跟笑了兩聲。
而就在此時,一名染著黃毛的年輕男子,正手拿手機,一臉埋怨的朝車輛走來。
嘴里不停頓罵罵咧咧……
但鴨舌帽司機似乎預判上了男子的行為,主動將副駕駛車門打開。
男子坐上副駕駛之后,嘴里也依然沒有停止爭吵,直接對著電話道:“你說你,成天就是疑神疑鬼的,分就分,誰不分誰孫子。”
話音落下,黃毛男子狠狠掛斷了手機,也是一臉的無奈。
而此時的鴨舌帽司機,這才瞥了眼右側,提醒著說道:“請您系好安全帶。”
黃毛男子一臉不悅的聽話照做,將安全帶扣好之后,也是吐槽著說道:
“師傅,你說女人怎么這么多事啊?她昨天夢見我劈腿了,然后還罵我,還非說這是老天給她的暗示。”
“你說我招誰惹誰了我?”
“呵呵,都一樣。”見黃毛年輕男子一臉憤慨,鴨舌帽司機也是調侃的笑笑:“像我跟我女朋友吵架,她蹲點就去揍我螞蟻莊園的小雞。”
“呵呵,那這也太狗了吧?”感覺還有這么奇葩的存在,黃毛年輕男子頓時咧嘴一笑,感覺剛才的郁悶早已全網無。
鴨舌帽司機又道:“可不是嗎?而且她在國外上學的時候,我十分鐘不回她消息,她就覺得我被別的女人枕著胳膊呢。”
“就這,我還忍了五年。”
“呵呵,男人太難了,我下輩子要做個女人。”黃毛年輕男子說。
然而卻忽然在車內后視鏡中,發現有三名警察坐在后頭。
黃毛年輕男子頓時臉色一僵,弱弱的問道:“話……話說,我是不是誤闖了某處警方蹲點的地點啊?這……這怎么還有三個警察同志呢?”
瞥了眼身邊的鴨舌帽男子,黃毛男子頓時又道:“哦,我知道了,你……你是臥底。”
“噗。”聽聞黃毛年輕男子說辭,鴨舌帽司機差點沒笑噴。
直接瞥了眼身邊的黃毛年輕男子后,鴨舌帽司機也是不由分說道:“你小子是影視劇看多了吧?什么蹲點?那是我的客人。”
“他們跟你一樣,也是來這坐車的。”
見這是一場誤會,黃毛年輕男子,頓時也是拍拍胸脯,長舒一口氣道:“嚇死我了,還以為你們在執行什么任務呢,感覺我這一上車,豈不是打亂了你們的整體計劃?”
“你要是再不上車,那可才真是打亂了我們的計劃呢。”見黃毛男子侃侃而談,盧薇薇也是不由吐槽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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