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劉浩說的跟沒說似的,雖然給出了現場情況,但又拿不出關鍵證據。
最主要的是,劉浩根本不知道下手者是誰?
盧薇薇頓時有些頭疼,感覺在劉浩這里也是問不出個所以然。
不過幸運的是,劉浩是三人當中受傷最輕者,也是三人當中最后一個受到攻擊者。
或許給了他反應和緩沖的時間。
因此才沒有傷到需要住院這么嚴重。
顧晨指著他的胳膊,問道:“你的傷勢如何?是刀傷?”
“對呀,被割了一刀,不過好在刀傷不深,倒是嚇得摔一跤。”
“你算走運了,你那兩個同事倒是沒你這么幸運,不過你也要小心點,沒準這幫人還會找上你。”
被盧薇薇這么一嚇唬,劉浩頓時更慌了。
“女警同志,不帶這么嚇唬人的,之前我已經是驚弓之鳥了,你這么一嚇唬,我都不敢出門了。”
“沒這么夸張。”顧晨打斷了劉浩說辭,又問:“我來問你,你們最近是不是得罪過什么人?仔細想想。”
“這個……”劉浩跟著顧晨的思路,開始沉思起來。
在顧晨看來,和醫院里的其他兩人一樣,兇手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傷人。
而且行兇發生在傳單派對,可見對方是有預謀,有目的的跟隨。
而當時的傳單派對,由于在花園舉行,人數眾多。
加上光線不足等緣故,也給了兇手可乘之機。
所以在顧晨的理解中,兇手如果跟組織者張秋生所說那樣,真的是這幫不良人干的,那或許還可以查到線索。
可如果不是,那就有些麻煩。
目前顧晨已經將警力派出去,希望能將這些人線索一一查到。
但目前來看,還需要從傷者這條線索入手,盡量找出行兇者范圍。
“再好好想想,想清楚就說。”
盧薇薇一直盯著劉浩,想從他嘴里撬開點線索。
然后劉浩卻是抓抓腦袋,也是一臉苦悶道:“你們剛才也說了,我那兩個同事也都交代過,可能就是噴過那幾部電影吧。”
“不對。”顧晨直接否認,又道:“你們噴人家電影,人家就派人過來行兇?你們用的著被資本追殺嗎?我看未必,你高看自己了。”
被顧晨這么一說,劉浩頓時又有些不干了,直接反駁著道:“警察同志,這你是有所不知啊。”
指了指自己:“我,劉浩,手里可是有兩個上百萬粉絲的專業賬號,粉絲粘度極高。”
“而我那兩個哥們,手里也都管理者幾個幾十萬粉絲的專業賬號。”
“就我們這些人,經常噴那家電影制作公司投資的電影,基本是每部都噴,以至于跟這家傳媒公司杠上了,也給他們投資的影視票房帶來很多負面影響。”
“因為之前這家影視公司公關也找到過我們,在社交軟件上向我們詢價,問我們多少錢才肯撤掉視頻。”
頓了頓,劉浩又道:“后來吧,沒談攏,我們幾個感覺這是打發叫花子,這家公司有點看不起我們,畢竟他們給同行幾家說好話的影視評論賬號的宣發費用,要遠遠高于我們。”
“所以后來我們又出了一段評論視頻,將他們的新電影噴得體無完膚。”
“所以,你們是跟錢杠上了?”顧晨問。
劉浩沉默了幾秒,嗯道:“算是吧,主要是錢不到位,畢竟我們也是靠這個吃飯的,然后就跟這家公司鬧翻了。”
“后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這家公司的公關,可能是通過同行打聽到我們所在地址。”
“所以前段時間,他們曾經威脅,說要是不把那些毒舌視頻撤銷,就要給我們好看。”
“這么囂張?”盧薇薇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也是看盧薇薇有點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劉浩淡笑著說:“女警同志,你可能對現在做公關的沒什么大概影響。”
“我就跟你們說說看吧,我遇到的公關,大多都是開門見山,但凡你某條視頻或者網絡動態,擁有高流量的情況下,他們一來就表明身份,然后就跟你說個價,讓你撤掉這些動態和視頻,就是這么直接。”
“如果你覺得價格合適,可以答應他們,收錢辦事,可如果你覺得價格過低,那可以再跟他們公關談談。”
“現在公關都談錢,談其他東西都是徒勞,所以很多公關也不想浪費時間,就是花錢把事給辦了。”
顧晨將這些記錄在案,抬頭問劉浩:“所以你們就是這樣盈利的?”
“呃。”劉浩沉默了幾秒,有些尷尬的笑笑:“警察同志,不怕你笑話,這行都這樣。”
“大家平時作為公眾人物,或者公眾賬號,逮著什么熱點就得評論一下,或者做個評價視頻。”
“站在風口流量上,能火的程度很高,一旦你的視頻或者動態活了之后,給對方造成極大殺傷力,那么對方的公共這時候就會過來跟你談錢了。”
看著顧晨冰冷的樣貌,劉浩也是笑孜孜道:“我們就這點出息,就跟碰瓷差不多吧,但是我們有言論自由,也是實事求是的發表論述。”
“而且這種論述也不是空穴來風,都是有根有據的,但是對方覺得對他們可能會造成傷害,所以會讓公關,給出一個合理的價格。”
也不怕顧晨追究,畢竟劉浩所說的這些,也屬于正常范疇,顧晨并不想多了解。
顧晨現在想要知道的,無非就是劉浩和醫院里的其他兩人,到底得罪過誰。
“把那家威脅你們的公司名稱告訴我。”顧晨說。
“東極傳媒。”劉浩說。
顧晨記錄在案后,說道:“我們會去調查一下的,不過從現在開始,在兇手沒有抓到前,也請你備好食物,不要隨意出門。”
“晚上睡覺的時候,關好門窗,有情況立即報警。”
“這個知道。”聞言顧晨交代,劉浩也是默默點頭。
這點來說,就是顧晨不交代,他也一定會照做。
現階段,自己屬于那條漏網之魚。
而且對方到底是誰?目的是不是為了報復大家的毒舌影評,現在還不得而知。
顧晨也是在記錄信息之后,這才跟盧薇薇離開劉浩家。
車上,盧薇薇也是好奇不已道:“你說這劉浩和其他兩人,到底是不是那家東極傳媒要有意報復?”
顧晨一邊開車,一邊搖頭否認:“感覺不太像的樣子,一家傳媒公司,公關做不好,那是錢沒到位。”
“對于劉浩這種人,他的職業就是賺封口費,只是在網上發表一些異見看法,從這點來說也并沒有什么大問題。”
“最起碼剛才也問過他,他們發表的內容都是屬于實事求是,只是出發點偏向于批判。”
“呵呵,也對哦。”盧薇薇默默點頭,又道:“可如果是我,被這幫人陰,我估計也會給他們點好看,但這么致命的傷人,感覺有點太過了。”
也是聽著盧薇薇在發表自己的看法,開車的顧晨瞥她一眼,問道:“盧師姐,如果是你,公關失敗,揚言要教訓這三人時,你會具體怎么做?”
“具體怎么做?這得讓我想想。”聞言顧晨讓自己換位思考,盧薇薇托著下巴若有所思,嘴里也在念念碎。
“這要是我的話,或許會叫人教訓他們吧,但最多可能是暴揍一頓什么的,這畢竟符合現實。”
“那動刀子呢?尤其是砸腦袋。”顧晨在一旁提醒。
盧薇薇愣了愣神,不由分說道:“這……這倒沒有必要,那個張海波跟郝天,一個腰部被割傷,一個腦袋遭到重創,完全都是往死里整啊。”
“依我看,這等于是謀殺,下手那叫一個狠毒,如果我單純僅僅是想報復他們,絕對不會這么干,出人命那可就玩完。”
“對。”顧晨聽著盧薇薇的表述,也是非常贊同的道:“問題就出在這里。”
“如果這家東極傳媒,僅僅是想教訓一下這幾人,那他們花費請人動手,絕不會是個小數目。”
“與其這樣,他們倒是可以給這幾人在公關費用上多加點,這樣可以省去很多麻煩。”
“如果我是公關,我絕對不會選擇讓人私下動手這么low的手段,如果公關做成這樣,那這些公關或許就不要再干了。”
“呵呵。”盧薇薇干笑了兩聲,也是不要附和道:“沒錯,你沒聽剛才在劉浩家,劉浩跟我們說的嗎?”
“有些公關甚至還會發出死亡威脅,可僅僅是威脅,過過嘴癮罷了,正要到了解決問題的時候,還是鈔票開路。”
想到這里,盧薇薇忽然誒道:“顧師弟,那按照你的意思,你感覺東極傳媒公司干這種事的可能性很低?”
顧晨默默點頭:“目前來說,經過分析,感覺東極傳媒沒必要。”
“畢竟這樣一搞,要是被人抓住把柄,曝光了出去,那東極傳媒基本上很難在這行混下去了。”
“而且他們也沒必要傻到需要靠這種下三濫手段來解決問題,所以我認為,背后兇手可能另有其人。”
“呃……”被顧晨這么一說,盧薇薇頓時有些迷茫了。
一開始,自己百分比確定,這幾人之所以受到襲擊,造成重傷,很大一部分原因,肯定是因為得罪了某些利益團體。
可現在經過顧晨細致分析,似乎也將這類問題一一解剖。
可解剖問題之后,卻發現問題絕非這么簡單,至少東極傳媒是幕后黑手的可能性很低。
如果就這樣讓東極傳媒背黑鍋,估計這東極傳媒也得郁悶死。
想到這里,盧薇薇問顧晨:“所以顧師弟,你覺得接下來怎么辦?”
“老規矩,等王師兄他們的調查結果,看看這批名單上的不良人,有沒有被他帶回警局。”
“那我打個電話問問。”盧薇薇聞言顧晨說辭,立馬掏出手機,開始撥打王警官電話。
警車停在芙蓉分局大院內,此時此刻,王警官的車輛就在顧晨車輛的旁邊。
顧晨和盧薇薇下車后,直接根據王警官電話交代,來到了一號審訊室。
此時此刻,王警官和袁莎莎,也才剛剛將現場攝像機打開。
見顧晨和盧薇薇趕到,王警官也是笑孜孜道:“來的早不如來的巧啊,顧晨,你要我們找的人已經帶來了。”
“怎么只有他一個?我記得有5個人。”顧晨也是實話實說。
袁莎莎淡笑著道:“是這樣的,其他4人的住址比較分散,我們派出去的人正在執行中,所以我們就把那天鬧事的主犯帶來了。”
“警察同志,冤枉啊。”
袁莎莎話音剛落,坐在對面審訊椅上的強壯男子,頓時有些叫苦連連。
王警官指著他道:“你不冤,上次參加傳單派對,故意亂摸人家姑娘的人就是你,還差點讓現場打起來。”
“可我當時又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也被她扇了一記耳光,大家算是扯平了。”
看著新來的顧晨和盧薇薇,男子頓時又叫苦道:“再說了,人家都不追究,你們警察干嘛要管這么寬?”
顧晨見男子有些囂張,無所謂的態度,于是便走到他面前,用犀利的眼神盯住他。
可能是顧晨的眼神有些可怕,于是男子趕緊低下頭,嘴里也是念念碎:“本來就是嘛,我說的是實話。”
“我們找你過來,并不全是因為那件事,其實你知道我們這次找你過來是為何。”
“不不,我不知道。”男子趕緊擺擺手,矢口否認。
顧晨也沒搭理他,直接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這才打開筆錄本,準備對男子進行審訊。
“你叫什么名字?”顧晨問他。
“趙強。”男子抬頭望著天花板,一副不屑的口吻,雙腿成外八字邁開。
“身份證號碼報一下。”顧晨又道。
趙強瞥了顧晨一樣,有些不太樂意的回答道:“身份證號碼是……”
完成一系列操作,顧晨直接開門見山:“既然你不想繞彎子,那我也不跟你繞彎子,這次把你叫過來,也是因為昨天晚上的傷人事故。”
“可昨天晚上的傷人事故,跟我有什么關系?又不是我干的。”一聽顧晨的說辭,趙強直接反駁了回去。
顧晨則是針鋒相對:“因為上次你在傳單派對上鬧過事,而這次傷人事件發生后,你們也在現場,而且在我們警方到達之前就離開,所以我們當然得找你回來問問清楚。”
“那對不起。”趙強直接雙手拍了下桌子,也是一臉不愿配合的道:“我只是看到派對進行不下去了,又有人受傷在花園,眼看也沒樂子了,留在現場還容易惹麻煩,所以就跟朋友先走了,難道這也有問題嗎?”
“可有人說傷人者是一群人,你們5個也是一群人,又是提前離開,找你們回來問話也沒問題吧?”王警官感覺這家伙有點不太配合的樣子,直接反懟了回去。
“呵呵。”趙強干笑了兩聲,冷冷回道:“警察同志,你也說了,是聽人說的,估計你也沒有確鑿證據吧?那我還說看見是這幫人自己打自己呢。”
“啪!”
聞言趙強回答如此囂張,盧薇薇直接一拍桌子,警告著說道:“趙強我告訴你,最好是老實交代,不要在我們面前耍小聰明,你應該知道,對抗調查只有死路一條。”
“現在我們只是在初期取證調查階段,這而已是對你自己負責,取證順利,如果真的不是你干的,那好,你可要盡快離開。”
“可要是你故意跟我們警方找茬,拒不配合調查,那你也別怪我們不客氣。”
“呵呵。”一聽盧薇薇講述的這些東西,似乎也挺有道理的樣子。
趙強干笑兩聲,忽然又服軟道:“我也就是跟你們開開玩笑,何必當真呢。”
“我就實話跟你們說吧,那幾個受傷的人,我是真不認識,而且是從來沒見過。”
躺靠在座椅上,趙強又是一臉輕松的笑笑:“你們也知道,我上一次是怎么跟人起沖突的?”
“我也就是對妹子敢興趣,你讓我來這傷人,對不起,真沒那興趣,我只是想在傳單派對上多認識幾個妹子而已,犯不著啊。”
聞言趙強說辭,顧晨也將他的意思記錄在案,又問:“那你有沒有看見過,是誰動的手?”
“這……這個真不清楚。”趙強也是搖了搖腦袋,實話實說道:“當時吧,我正在跟個妹子搭訕,聊的也挺開心的。”
“哦對了,我離那幾名傷者,好像也不是很遠,但這幾人是怎么倒下去的,我是真沒看見,因為當時整個花園的燈光不是很好,為此我還吐槽過主辦方呢。”
“你說你當時距離三名受傷者很近?”顧晨抬頭盯著他,又問:“那這幾人是依次倒下,還是同時倒下?”
“呃……”被顧晨一問,趙強開始有模有樣的回憶起來。
只見他時而皺眉,時而恍然大悟的模樣,卻始終沒有開口。
見他如此認真,顧晨與同事們面面相覷,也都沒有打擾他,只希望從他口中,能得到一些關鍵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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