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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1、只有那一根是假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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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倉庫后,顧晨帶著從后山樹林中搜出的物件,一起趕到了市局技術科,將所有物件交給劉法醫進行檢測,并對劉星云進行指紋提取和血液抽取。

  之后大家再帶著劉星云返回芙蓉分局,來到一號審訊室。

  王警官和盧薇薇對其進行審問,而顧晨則一直待在外頭。

  顧晨很清楚,目前在沒有確切證據前,想要這個老油條開口認罪,那簡直有些天方夜譚。

  而要讓他說出張慧的下落,幾乎是不太可能。

  之所以讓盧薇薇和王警官對其進行持續審問,也是在給劉星云施加壓力。

  劉星云就算再能扛,再嘴硬,也有疲憊的時候。

  偽裝自己是一件苦差事,但是對于扮演過各種的劉星云來說,本身就具備騙子的特征。

  或許假和尚的偽裝深入骨髓,假扮的多了,也就認為自己真是和尚。

  顧晨趴在外頭享受著涼風,而王警官和盧薇薇則持續發揚嘴炮特征,對劉星云施加各種壓力。

  讓表面堅強的劉星云,思緒被不斷調動。

  開始劉星云還能跟大家對話交流,直到后來快被王警官和盧薇薇問煩了,干脆開始閉口不答。

  但是這難不倒盧薇薇,盧薇薇充分發揮自己的調侃特征,開始給劉星云各種普法。

  此時此刻,外頭的顧晨接到劉法醫來電,于是趕緊劃開接聽鍵。

  “劉法醫,你那邊檢測的如何?”

  “已經有結果了,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你所提供的那個印跡,和劉星云的拇指相符。”

  “太棒了,我要的就是這個。”顧晨打了記響指,這才趕緊道謝說:“謝謝你劉法醫,你的這個消息實在是太及時了。”

  “不過顧晨,我要跟你把細節說清楚。”怕顧晨不是很清楚,劉法醫繼續解釋道:

  “這個印跡,是劉星云的拇指,沾著枕頭上的血液留下來的印跡,印跡是劉星云的,但血液不是。”

  “我明白。”顧晨當然明白,這些血液根本不可能是劉星云的,但是卻留下了劉星云的拇指印,這足夠說明問題。

  得到這些回復后,顧晨又問:“劉法醫,除了這些檢測結果,你們還發現什么沒?”

  電話那頭短暫的停頓幾秒,劉法醫這才說道:“暫時把你最需要的檢測結果告訴你,至于其他結果,我們會持續跟蹤。”

  “行,那么隨時保持聯系。”

  顧晨與劉法醫相互寒暄幾句后,雙雙掛斷電話。

  有了這些線索,顧晨對劉星云的審問便有了新的突破口。

  而在半個鐘頭之前,顧晨也通過圖片方式,將樹林中發現的枕頭,發送給張慧的弟弟張凡。

  而張凡也在手機中確認了證物,顧晨在樹林中找到的枕頭,的確是姐姐房間丟失的物件。

  為了確認,張凡甚至將姐姐房間配套的另一個同款枕頭,用圖片的形式發給顧晨。

  兩項證據一結合,顧晨感覺這下讓劉星云招供問題不大,便直接推門走進審訊室。

  此時此刻,盧薇薇也王警官早已審訊的口干舌燥。

  相比較車輪戰術。

  很顯然,現在該輪到顧晨上場。

  對陣這個已經明顯疲憊的劉星云。

  “劉星云。”顧晨坐在自己座位上,也是抬頭問他:“你是不是帶著張慧去過樹林?”

  “我帶張慧去的地方很多。”劉星云的回答很狡猾。

  這似乎就是個萬金油式的回復方式。

  顧晨沒跟他廢話,直接將劉法醫告知的檢測信息直接道出:

  “我告訴你劉星云,我們已經在帶血的枕頭上發現了痕跡,那個印在鮮血上的印跡,就是你大拇指的指紋。”

  “大拇指指紋?”聽聞顧晨的說辭,盧薇薇這才長舒一口氣。

  心說這下總算有證據。

  然而盧薇薇還是太年輕了。

  劉星云聽到這個結果時,卻是波瀾不驚。

  顧晨繼續說道:“而且在后山上發現的枕頭,也正好是張慧房間的枕頭,這你又怎么說?”

  現場忽然間安靜下來……

  劉星云愣了愣神,低頭猶豫起來,似乎在想解脫的辦法。

  可片刻之后,劉星云這才直接道:“沒錯,之前我是曾經和張慧去過樹林,我們甚至還經常會去其他地方到處轉悠。”

  “可這又能說明什么?我們那天只是在樹林中散步,因為經常會在夜里一起數星星,所以我們經常會在戶外搭帳篷,可能那個枕頭是張慧帶來的吧?我也不太記得。”

  “那枕頭上沾血是怎么回事?”顧晨又問。

  “誰知道呢?”劉星云聳聳肩,道:“那天最后一次帶張慧來戶外搭帳篷,本來想跟她一起在這過夜的,可我喝了點酒,就小睡了一會,之后再睜開眼時,張慧便不見了蹤跡。”

  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劉星云又道:“那天晚上腦袋暈乎乎的,醒來的時候,什么都不太記得。”

  “那后來呢?”顧晨問。

  “后來?后來……我又穿過樹林,準備回倉庫,卻發現了一個遺落的枕頭,還帶著血。”

  “但是我當時也不清楚這個枕頭到底是誰的?為什么會在這?而且還帶著血,所以一時好奇就撿起來看看。”

  “所以……我也不知道這個指紋怎么就糊里糊涂的印在了帶血的枕頭上。”

  “那你為什么要撿起枕頭之后又丟棄?如果這時候發現這種情況,你應該知道這可能是人血。”盧薇薇說。

  劉星云默默點頭:“我也知道,可能是人血,但是我害怕啊,我當時還要躲你們警察,我壓根也不敢報警,所以只能當做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過,將枕頭丟在一邊。”

  看了眼面前的顧晨,劉星云弱弱的道:“警察同志,我真的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張慧留下來的物件?”

  “當時就是感覺奇怪,所以拿起來看看。”

  “但是看著枕頭上有太多血跡,我就立馬把枕頭扔掉,之后就離開了,所以指紋就這么留在了枕頭上。”

  目光掃視眾人,劉星云捂臉痛哭:“我怎么就這么倒霉呢?”

  王警官看了眼顧晨,搖了搖腦袋。

  就這種情況,還真不能斷定兇手一定是劉星云。

  因為他所說的這些,的確是有可能發生的。

  但是這種概率也是極少……

  雖然知道劉星云有作假的特征,但是由于沒有證人,因此理論上,劉星云的這種說辭也能說的過去。

  根據這些線索,顧晨,王警官和盧薇薇,三人并沒有從劉星云這里得到確切的結果。

  但顧晨可以肯定,張慧生還的可能性已經越來越低,而且兇手肯定跟劉星云脫不了關系。

  將劉星云暫時收押后,顧晨,王警官和盧薇薇,回到刑偵三組辦公室。

  走回座位的顧晨,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桌上的水杯,一口灌到底。

  “怎么辦呀,這個劉星云實在是太狡猾了。”盧薇薇氣得將文件筆錄往桌上一摔,氣嘟嘟的坐回到座椅上。

  見顧晨不為所動,盧薇薇扭頭問他:“顧師弟,難道就這么讓他逍遙法外嗎?”

  “當然不是。”顧晨身體向后一靠,說道:“從目前的幾處線索可以看出,張慧很有可能被劉星云殺害,至少時間就在她失蹤的那晚。”

  “可是知道這些又有什么用?”王警官攤開雙手,也是無奈嘆息道:“枕頭上的血液上,的確有他劉星云的指紋。”

  “可是劉星云這種給自己辯解的方式,理論上也是站得住腳,雖然我們都知道,這特么全部都是扯淡。”

  “可是沒有強有力的證據,又沒有目擊者,要想證實的確很難,至少現在就是這樣。”

  “證據?還能有什么證據?”坐在顧晨后排的袁莎莎,不由吐槽道。

  而就在此時,顧晨打開抽屜,將一個小透明取證袋拿在手里,隨意的觀察起來。

  盧薇薇一愣,忙問顧晨道:“顧師弟,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女人的頭發。”顧晨隨口道。

  “女人的長發?”盧薇薇一愣,有些不解道:“你這是從哪里找到的?”

  顧晨抬頭道:“還能在哪?當然是那帶血的枕頭上。”

  “那應該是張慧的吧?”王警官說。

  顧晨微微點頭:“可能是吧,但是現在沒有找到張慧的尸體,而我現在需要的,是一根已知的張慧的頭發樣本,以便了解她的頭發特征。”

  想到這里,顧晨環顧左右道:“看來,我還沒有開始檢查這個案件中的毛發證據呢,我現在是不是應該把身份改變一下?做一個毛發檢測員?”

  “可是……顧師兄,張慧的尸體目前并沒有找到,那你就沒辦法對張慧的毛發進行檢測呀?”

  袁莎莎的提醒讓顧晨眼前一亮。

  “對呀,沒有張慧的尸體,我又怎么能提取到張慧本人的毛發呢?或許那枕頭上的毛發,也不一定就是張慧的。”

  “也對哦。”盧薇薇默默點頭,也是贊同的說道:“張慧的尸體沒找到,也就不能斷定,那帶血枕頭上的頭發就是張慧的。”

  見顧晨此刻一直盯著自己的腦門看,盧薇薇有些小尷尬,趕緊問顧晨:“你……你在看什么?”

  “我在想?怎么可以在不接觸當事人的情況下,提取到當事人的頭發呢?”

  “那只能在當事人理發的時候……”袁莎莎想了想,趕緊又糾正道:“也不對啊,理發掉落的頭發,都不帶發根,根本檢測不了。”

  聽聞袁莎莎說辭,顧晨忽然打上一記響指:“我知道怎么提取了。”

  “你知道?”見顧晨胸有成竹的樣子,王警官趕緊問他:“顧晨,那你倒是說說看,怎么能夠在不接觸當事人的情況下,把當事人毛發給取了?”

  “很簡單,我們可以從張慧平時梳頭的梳子來著手。”

  見眾人呆若木雞,顧晨趕緊用雙手比劃道:“梳子,梳子呀,梳子或許是可以提取到當事人的頭發。”

  “對呀,我怎么沒想到?”聽聞顧晨說辭,盧薇薇恍然大悟:“我平時用梳子梳頭,都會帶下一些毛發的,我怎么把這事給忘了。”

  “所以……”王警官說。

  “所以我們現在應該去趟張慧家,把張慧的毛發收集起來,再跟我在樹林血枕上找到的毛發對比一下,看看究竟是不是張慧的。”

  “那還等什么?”王警官早就跟劉星云在斗智斗勇中玩累了。

  只要有一絲線索可以讓劉星云伏法,王警官樂此不疲。

  說干就干。

  顧晨直接站起身,對著幾人招手道:“走,現在就去。”

  開車來到張慧家門口。

  此時此刻,正在過暑假的張凡似乎并不高興。

  姐姐張慧的失蹤,讓張凡極度恐懼,甚至有些后悔。

  如果自己當時能夠在收到姐姐張慧信息時,能及時打電話確認,或許還能發現貓膩。

  但一些都只是如果。

  “篤篤篤。”

  就在張凡倒在客廳沙發上喝悶酒時,敲門聲響起。

  “誰呀?”張凡無奈大吼一聲。

  “我是芙蓉分局刑偵三組的顧晨。”門外的顧晨說。

  聽聞是顧晨的聲音,張凡先是一愣,不過很快便坐立起身,隨后趕緊光著赤腳,“咚咚咚”的小跑到門口,直接將房門打開。

  “顧警官,怎么是你們?”

  “我們需要提取一下你姐姐張慧的毛發樣本。”顧晨直接道出緣由。

  張凡撓著后腦,不解道:“提取我姐的毛發樣本?可我姐連在哪都不知道,你們怎么提取?”

  顧晨身邊的盧薇薇笑道:“你笨啊,從梳子上提取啊,你別告訴我,你姐連單獨使用的梳子都沒有?”

  張凡一拍腦袋:“對呀,我怎么把這事給忘了,我姐何止是一把梳子?她有好幾把呢。”

  “都在哪?”顧晨問。”

  “洗手間,還有房間都有,我這就去給你們拿。”張凡話音落下,便朝著洗手間方向走去。

  沒多久,他就拿出一根圓木梳道:“我姐張慧平時都用這個專用梳子,上面的確還殘留下我姐的毛發,這個可以嗎?”

  “可以。”顧晨戴上白手套,直接將圓木梳放入一個透明取證袋,這才笑笑說道:“這根梳子其他人沒有使用過吧?”

  “沒有,平常都是我姐在用,而且我們都是各用各的,不沖突。”張凡也是非常確認。

  顧晨微微點頭:“那就好,現在我們要帶去市局技術科做檢測。”

  “行啊,但求你們快點找到我姐。”張凡扶額有些沮喪。

  感覺沒姐在家的日子,自己的生活一團糟。

  顧晨拍拍他肩膀,也是鼓勵道:“請相信我們警察,一定幫你找到你姐。”

  帶著從張慧家找到的梳子,顧晨沒去其他地方,而是直接奔向市局技術科。

  在技術科檢測室內,顧晨親手在平臺上,將纏滿梳子的長發取出,甚至每一根都不放過。

  顧晨甚至都沒想過,張慧梳子上的這些頭發,竟然也能當檢測樣本來使用。

  將卡在梳子齒之間的頭發取下,顧晨把這些頭發放在立體鏡下觀看,這使得顧晨能夠看見頭發的一般形狀和服色。

  頭發樣本是直的還是卷曲的?是否略微呈波浪形?發質是否粗糙?

  因為顧晨要對其中每一根頭發的以上性質都作了記來。

  顧晨一共從梳子上提取了大約50根頭發。

  而下一步顧晨要做的,就是將每根頭發放在一個顯微鏡玻片上。

  這么做的目的,就是讓毛發處在一個穩定的環境中,以便在顧晨把毛發放在對比顯微鏡下的時候,毛發能夠保持不動。

  然后顧晨就可以將這些玻片放在顯微鏡下觀看其內部特征。

  通過這些可以觀察,這個張慧的頭發中,是否有較大的色斑?

  這些色班的形狀是什么樣的?

  它們是否密集?

  是否在整根頭發中都有分布?

  顧晨開始按照自己的要求,對這些情況進行記錄。

  而張慧的頭發中有什么樣的色斑,這些色斑在頭發中出現的頻率等等,這些都是顧晨的調查重點,然后再觀察另一根頭發。

  而同樣的東西,顧晨在這根頭發中注意到的這一特征,而在另一個玻片放在顯微鏡下,結果觀察到了同樣的現象。

  “張慧的頭發還是具有相當穩定的特征,這樣很好。”顧晨深吸一口氣,這才開始再將另一個玻片放上去。

  可就在此時,顧晨突然停滯了一下,眼眸微微一瞇:“我的天吶!這是什么情況?”

  “怎么了?”站在一旁觀摩的王警官問。

  顧晨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繼續調整儀器。

  隨后的表情同樣詫異。

  “有什么……特別的發現嗎?”盧薇薇怕打擾到顧晨,只能放低語調弱弱的問他。

  顧晨收回目光,坐直了身體,這才與眾人解釋道:“你們猜我發現了什么?一根假發纖維”

  “假發纖維?”眾人幾乎是異口同聲。

  “怎么會有假發纖維呢?這不是都是從張慧專用的梳子上提取到的嗎?”盧薇薇表示很不能理解。

  顧晨愣了愣神,淡笑著說道:“別慌,等我檢測完了再下結論。”

  隨后顧晨再次埋頭檢測。

  直到顧晨將梳子上的所有頭發都提取下來,將所有頭發一一檢測,這才有了確切的答案。

  顧晨扭頭看向大家,不由分說道:“我查看了其中的每一根頭發,的確只有那一根是假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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