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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4、犧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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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著你們不是昨天酒吧里小妞的朋友啊?”王謙愣了愣神,也是不由分說道:“不是你們四個找我做什么?我又不認識你們。”

  感覺自己剛才是浪費表情了,王謙將錢包塞進褲兜,這才沒好氣道:“嚇死我了,下次不要這么一驚一乍的,說吧,你們是什么人?找我做什么?”

  顧晨沒廢話,直接將自己的人民警察證掏出,亮在王謙的面前。

  “條子?哦不,原來是警察同志。”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剛松口氣的王謙,頓時心情再次緊張了起來。

  “警察同志,你……你們找我有事?”

  “過去再說吧。”王警官也沒廢話,直接右手搭在王謙的肩膀上,將他架著往警車方向走去。

  王警官將王謙塞進警車后排,自己則坐在王謙身邊。

  顧晨坐上了駕駛位置。

  而至于盧薇薇和袁莎莎,則是靠在警車兩側。

  四人一警車,將王謙牢牢包圍在中間。

  這種待遇,王謙有生以來只記得當年高中跟社會青年群毆之后才有。

  趕緊事情不簡單啊。

  “王謙,上個月你是否去過向陽社區街道辦?”顧晨將執法記錄儀打開,放在車頭位置,反對準王謙。

  寫字筆在顧晨的有手指上打著轉轉。

  “呃……”

  王謙先是遲疑了一下,不過很快便交代道:“的……的確,我上個月的確去過向陽社區街道辦。”

  “去做什么?”顧晨問。

  “去……去找一個人。”王謙低著頭,右手不自覺的擦了擦鼻頭。

  “你是去找何天健對嗎?”坐在王謙身邊的王警官問。

  王謙看看兩人,也是不情愿的點點頭:“是……是的,我是去找一個叫何天健的人。”

  顧晨嗯道:“可在我們的調查之中,你并不認識何天健,可為什么要找他?還是說你知道些什么?”

  “我……我也是受人之托,這只是我的工作,至于認不認識,這跟我沒關系。”

  王謙明顯感覺情況不對,似乎警察找上自己,是有重要事情要詢問。

  見顧晨在筆錄奔上書寫流暢,王謙忍不住又問:“怎……怎么了警察同志,有問題嗎?”

  “你知道何天健的身份?”顧晨低著頭問。

  王謙搖頭:“并不清楚,我只是負責去找這個人,這是公司安排我去做的。”

  “是公司還是個人,這個要說清楚。”王警官在一旁提醒。

  王謙道:“是康總讓我去調查的,就是我們公司老總張和平的母親,康艷萍。”

  “康艷萍?”

  聽到這三個字時,站在外頭的盧薇薇和袁莎莎,也不由將頭靠近車窗。

  “怎么是她?”

  “怎么可能是她?”

  “這么說來,康艷萍早就知道何天健住在向陽社區?”

  “呃,怎……怎么?你們認識我們康總?”

  王謙被眾人的驚愕表情驚了一下,弱弱的問。

  顧晨微微點頭,說道:“康艷萍我們當然認識,我們還在一起聊過天,可是我想知道,你們康總要去找何天健的目的是什么?她跟你是怎么說的?”

  “呃,我們康總沒有明確說,只是告訴我,有個叫何天健的同齡人,跟她老友,最近她也是得到一些消息,才知道何天健住在向陽社區。”

  “所以……你一個月前就已經找到了何天健?”顧晨問。

  王謙默默點頭:“沒錯,是這樣的,我還開車把何天健接到一處公園,當天康總就在那等他。”

  “那后來呢?”盧薇薇趴在車窗旁問。

  “后來?后來康總讓我先回去工作,她會老友的事情讓我不要跟任何人提及,就這樣啊。”

  感覺自己今天被警察輪番審問,聰明的王謙就感覺情況不對,搞不好自己可能已經卷入到某些麻煩當中。

  見顧晨思考的同時,王謙弱弱的問:“警……警察同志,我……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對?”

  “沒事,如果真如你說的那樣,那你沒事。”顧晨將這些記錄完整后,將筆錄本交給王謙道:“在這簽個字吧。”

  “啊?”王謙愣了愣神,膽戰心驚的接過筆,在右下角位置簽上名字。

  很快,顧晨又將紅色印泥亮在他面前:“手印。”

  交代王謙保守問詢秘密后,王謙被放走。

  而與此同時,顧晨也掌握到重要線索,那就是張和平的養母康艷萍,早在一個月前就找到了何天健,并且兩人還是見過面的。

  也難怪那天在張和平家中,何天健見到康艷萍時的表情顯得格外膽怯,而康艷萍看著何天健卻是一臉從容。

  從那天來說,顧晨就對這種情況有所懷疑。

  可今天王謙的說辭,也恰恰驗證了顧晨單日的猜測。

  根據王謙的交代,康艷萍平時都住在東郊花園18號別墅,根據這一線索,顧晨沒有去到其他地方,而是直接開車前往康艷萍家。

  來到東郊花園入口時,一名保安大叔見駛來的車輛是警車,趕緊走出保安亭打聽情況:“警察同志,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嗎?”

  “康艷萍是住在這里的18號別墅對嗎?”顧晨落下車窗,問道。

  保安大叔默默點頭:“沒錯,她是住在這里。”

  “那她今天有沒有出去過?”坐在副駕駛的盧薇薇也問。

  “嗯……上午開車出去過一陣,下午一直待在家中沒出去。”見警察是來找康艷萍,保安大叔在回答完問題后,又問:“怎么?你們找她有事。”

  “有件案子需要跟她了解一下。”顧晨看了眼東郊花園的小區,不由好奇問道:“你們小區是人車分流?”

  “沒錯,不過你們找她有事的話,如果不是長時間停車,那你們直接開進去吧,我給你們開門。”

  保安大叔還算配合,并沒有讓顧晨開到地下停車庫,直接就把大門打開,并順勢指著右側一棟建筑道:“那座紅頂的建筑就是18號。”

  “謝謝。”顧晨微微點頭表示敬意,隨后開車駛向18號別墅。

  18號別墅有個自帶的小院子,屬于半封閉,周圍靠花卉當圍墻,中間有個小木門,靠鐵栓掛著,只要隨手一抽就能打開。

  等顧晨來帶別墅門外時,伸手準備敲門,卻發現別墅大門并未關閉。

  但是出于禮貌,顧晨還是敲了三下門。

  “請問……康總在家嗎?”

  “來了。”屋內傳來一名中年女子的回應,很快走到大門口。

  見來人是警察,中年女子愣了愣神:“請問……你們找康總有事嗎?”

  “我們是芙蓉分局的警察,有件事情想向康總了解一下。”盧薇薇瞥了眼客廳,問道:“那么……康總在家嗎?”

  “在的,她在三樓臥房的陽臺上曬太陽,要不要我去通知一下,讓她過來?”

  “不用了。”顧晨擺擺手,繼續說道:“還是我們過去吧。”

  “呃,那也行,你們進來吧,這里有鞋套。”中年女子似乎是家中的保姆,趕緊從門口一個木盒內,取出四雙鞋套交給大家。

  按照保姆的介紹,顧晨直接帶著眾人來到三樓。

  此時此刻,左側的主臥房間大門只是半虛掩,顧晨輕輕推開大門。

  陽光下,陽臺上一名白發老太正坐在那兒,懷中抱著一只貓。

  顧晨輕輕走上前一步,道:“康總。”

  “是顧警官吧?我在陽臺上都看見了。”康艷萍似乎早就知道顧晨會找上門,并沒有感覺很意外。

  顧晨回頭看看身后的同事,這才邁開步伐來到他身邊:“康總,我們又見面了,您應該知道我們此行的目的吧?”

  康艷萍嘆息一聲,微微一笑:“該來的總會來的,只是沒想到會這么快?”

  將手中的貓咪放走,康艷萍轉過轉椅面向顧晨,道:“你說吧。”

  “何天健的尸體在今早被人發現,確認為中毒死亡,我想你應該是知道的。”顧晨說。

  康艷萍默默點頭:“知道。”

  “他那封放在桌上的遺書是被人偽造的,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是康總寫的對嗎?”顧晨又問。

  康艷萍撇嘴一笑:“沒錯,看來還是被你發現了,說吧,你是怎么發現那封遺書是偽造的?”

  康艷萍似乎并沒有隱瞞的意思,倒是對顧晨這么快找上門感到震驚。

  顧晨微微一笑:“字跡有出入,表面看沒什么大問題,但是對何天健的筆記進行詳細甄別還是可以發現有差別的,另外,還有那支放在桌上的油性筆,這才是最關鍵的。”

  “哦?”康艷萍不太明白,伸手道:“那你說說看,我是怎么被那支油性筆暴露的?”

  見康艷萍被戳穿,卻是一臉淡然,毫不在意,顧晨也是一臉懵圈。

  不過康艷萍想知道,顧晨當然愿意告訴她,于是直接將手中的油性筆抬起道:“何天健遺書旁的油性筆在我們發現時,筆蓋是打開的。”

  “但是這種油性筆有個特點,那就是揮發性強,如果按照這個原理,那落款為3天前的遺書,說明油性筆也在那兒放了3天。”

  “可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這支油性筆再次拿起書寫時,是絕不會一寫就清晰,最起碼要劃上幾道才能恢復正常。”

  看著康艷萍認真聆聽的樣子,顧晨又道:“但是現場的那支油性筆,很顯然并不是這樣。”

  “嗨,把這個忘了。”康艷萍無奈搖頭,也是自嘲的笑笑:“看來年紀大了,健忘的事情也越來越多了,竟然被你這個小警察這么快就發現了貓膩。”

  “是你大意了。”一旁的盧薇薇說。

  康艷萍默默點頭:“我承認,沒錯,是我大意了,所以你們之后又是怎么找到這里來的?”

  “康總,你還記得王謙嗎?”顧晨有意提醒她。

  康艷萍一愣,頓時噗笑一聲道:“看來他什么都說了?”

  “沒錯。”顧晨換個角度,走到康艷萍的正對面,又道:“其實你一個月前就已經找到了何天健,并且跟何天健在公園里見過面對嗎?”

  康艷萍點頭。

  “可你為什么不告訴張和平找到親生父親的事實?還有,你明明見過何天健,可為什么那天在張和平家中,你卻要假裝第一次見到的樣子?”

  “另外,你跟何天健是不是老熟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至少跟何天健是幾十年的老朋友,或者說,你們當年在宏鑫機械廠的時候就認識。”

  顧晨的一連串發問,似乎有刺激到康艷萍。

  康艷萍眉頭一皺,也是怒喝一聲道:“別跟我提他,當年要不是他,我也不會受那么多苦,弄得現在這番模樣。”

  “你果然還是認識他。”王警官走到與顧晨并排的位置,義正言辭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跟何天健應該是同事之類的朋友吧?”

  “呵呵,朋友?”康艷萍冷哼一聲,也是無所謂道:“實話告訴你們吧,張和平是我兒子,但不是養子,他是我的親生兒子。”

  “親生兒子?”

  眾人聞言,也是齊呼臥槽。

  感覺鬧半天,這些人的關系就這么復雜嗎?

  顧晨微微皺眉,趕緊問道:“康總,你這話說清楚,張和平先生怎么就成了你的親生兒子呢?他當年可是被何天健拋棄在芙蓉派出所門口,是老所長把他撿回來的,這些都是事實。”

  “沒錯,這些我們局長都跟我們說過,不會有錯的。”盧薇薇也站在顧晨這邊。

  在眾人看來,康艷萍似乎腦子有點糊涂。

  按照常理來說,犯罪嫌疑人都應該先狡辯一下,至少會抵賴真相。

  但是康艷萍不同,顧晨一問,她直接就招供了。

  這讓顧晨既驚又喜,至少沒有花費太大精力來審訊。

  可之后康艷萍的回答,卻是讓所有人大呼臥槽,感覺這里面的人物關系是不是哪里不對。

  見眾多警察不明所以,康艷萍也是冷哼一聲道:“不要感覺這么意外,張和平他就是我親身兒子,是我的骨肉,不然你以為我會去福利院收養他?”

  “那這么說來,你跟何天健其實是……夫妻?”顧晨弱弱的問。

  康艷萍搖頭:“什么狗屁夫妻,我只不過是何天健的犧牲品罷了。”

  顧晨從旁邊抽出一張木椅,直接坐在康艷萍對面,隨后將筆錄本展開道:“你說吧,到底什么情況?”

  “是何天健這個負心漢辜負了我。”康艷萍長嘆一聲,也是頗感失望道:“當年何天健在國營宏鑫機械廠當組長,長得也算英俊瀟灑,很招女孩子喜歡,而我就是其中之一。”

  “而在我們那個年代,工人階級組成家庭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也想過跟他成家。”

  “但是這一切都是我一廂情愿,因為喜歡他的人很多,而且何天健當年在廠里技術精湛,年年都被評為先進工作者,是車間主任的熱門人選。”

  “可惜的是,我看錯了人,一次朋友聚會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酒精一上頭,就跟何天健糊里糊涂的睡到一塊去了。”

  “再后來,我發現肚子里有了反應,我原本以為這樣可以確定關系,可以拴住何天健,但是我還是太天真了。”

  “從那之后,何天健卻刻意跟我保持距離,似乎就當那晚什么事都沒發生過,繼續在眾多女工里沾花惹草。”

  “沒想到何天健竟然是這種人?”盧薇薇聞言康艷萍的說辭,同為女人的她,忽然有些同情。

  康艷萍微微點頭:“那只是惡夢的開始,從那之后,我又聽說何天健跟其他女人混在一起,男人要是渣起來,那根本沒有回頭路。”

  “這跟我當初剛認識的何天健完全不同,他完全就像是另一種人,讓人猜不透。”

  “那你有沒有跟他提出結婚的事情?”顧晨問。

  康艷萍默默點頭:“當然有提過,而且還不止一次,我去廠門口堵他,宿舍堵他,就是想讓他給我,還有我肚子里的孩子一個交代。”

  “何天健之前是有所顧忌的,畢竟他當時看上了廠長的女兒,如果想往上爬,那我肯定不是他的首選,可是我沒有辦法,肚子一天一天打起來,感覺再這樣下去根本不行。”

  “可就在某一天,我卻忽然收到廠里的開除信,理由是我勾搭同事,亂搞關系。”

  說道這里,康艷萍再也難掩內心的傷感,直接流著眼淚道:“我當時真是瞎了眼,竟然會喜歡何天健這個混蛋。”

  “他為了向廠長女兒表忠心,竟然果斷跟我劃清界限,到處跟人說,那天晚上是我圖謀不軌,想奉子成婚。”

  看著康艷萍老淚縱橫,顧晨順手從口袋中,抽出一張紙巾遞給她:“擦擦眼淚吧。”

  “謝謝。”接過顧晨的紙巾,康艷萍長嘆一聲,用紙沾了沾眼角的淚珠,這才又道:“明明是我受委屈,結果我被他污蔑,甚至被開除。”

  “要知道,那時候在國企丟了工作,那是多么丟臉的一件事情,要是傳到我鄉下的家人那里,那我父母還要不要臉了?”

  “所以呢?”顧晨問。

  “所以?所以那段時間,我挺著大肚子,一直住在好閨蜜家,直到將孩子生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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