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顧晨走到陽臺處說道:“這套勞保服可能涉及到一樁命案,所以……我們要暫時收回這套衣服。”
黑人婦女愣了愣神,扭頭看向安娜警官。
安娜默默點頭,道:“你從垃圾桶內找到的這套衣服,的確有很大概率是兇手丟棄的。”
“你把它帶回家里,可能會給你自己帶來麻煩。”
“可……可是,我什么都沒做,我就是感覺衣服怪新的,我想洗洗拿出去賣掉啊。”
黑人婦女此時也慌了……
面對中意警察小組,她整個人瞬間不知所措,害怕警方找她麻煩。
而此時此刻,卡梅羅也是走上前,指著晾曬的勞保服說道:“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你把勞保服清洗過,這不就等于幫助兇手清洗掉了痕跡嗎?我現在懷疑你跟兇手是一伙。”
“我……我不是,我不是兇手的同伙,哦天吶!我向上帝發誓,我沒有。”
黑人婦女顯然被卡梅羅嚇得不輕,語帶哭腔的辯解道。
而與此同時,她的兩個五六歲大小的男孩,也都瞬間跑到母親身邊,死死抱住母親大腿。
“好了,不要再說了。”顧晨打斷了卡梅羅的威脅,道:“不管這位女士是不是兇手的同伙,現在最重要的,是根據勞保服找到兇手。”
“可是顧警官,勞保服已經被這個女人給清洗過,你可別跟我說,你還寄希望在這套勞保服上找到線索痕跡?”
卡梅羅瞥著顧晨,顯然也沒給面子。
顧晨淡然一笑:“待會你就知道了。”
回頭看了眼黑人婦女,顧晨又道:“這位女士,你別害怕,我們只是在調查案件,我們保證客觀公正。”
“如果你所說的這些都是真的,我們可以保證你沒事,請別擔心,但是……”
顧晨看向陽臺的勞保服。
“你……你們拿去吧,最好有多遠拿多遠。”黑人婦女也是嚇得不輕,死死抱住兩個孩子。
安娜和喬治面面相覷,兩人默默點頭。
喬治戴上手套,將晾曬在陽臺處的勞保服收起,直接攤開在客廳地面。
隨后,馬里奧開始對勞保服進行拍照取證。
完成所有操作后,大家將勞保服轉入取證袋,在經過對黑人婦女的一番調查取證后,這才選擇離開現場。
回到剛才的十字路口,顧晨直接提議道:“我們現在可以離開這里。”
“離開這里?”喬治看看左右,有些不明所以,忙問道:“我們的調查才剛剛有所進展,你就要選擇離開?”
“已經不重要了。”顧晨搖搖頭,解釋說道:“我之前說過,帶櫻花logo的勞保服,目前在羅城只有一家店面在出售。”
“我們只需要追查最近有誰去店里買過,比在這片社區大海撈針要強太多。”
“也對。”安娜完全同意顧晨的意見,扭頭對著大家道:“顧晨的意見的確很好。”
“如果我們要找到兇手,要找到是誰去勞保用品店買過帶有櫻花logo的勞保服,那只有一個辦法,去店里親自問問。”
現場忽然間安靜幾秒……
大家相互看看彼此,也都表示挺有道理。
在一番短暫的商量之后,喬治也道:“那就聽顧警官的,我們去‘富士山勞保用品店’看看。”
所有人再次輾轉幾個街區,按照顧晨之前搜到的地址,大家來到準唐人街附近的一條小巷路口。
按理來說,這里是華人店鋪聚集的地方,生意氣息比較濃厚。
當然非華裔的亞裔商人,往往也會把店面蹭到附近,但凡是亞洲面孔,大家多少本著遠親不如近鄰的思想,能照顧且照顧。
畢竟對于意國來說,大家都是來自遙遠的東方,都有著一脈相承的文化。
而這家名為“富士山勞保用品店”的雜貨鋪,在準唐人街附近的求生欲滿滿,招牌愣是用中文書寫。
只是在掛壁上用日文標注。
兩邊都不得罪……
當顧晨所在的中國警察小組,和安娜所在的意國警察小組開車趕到時。
兩輛警車成“八字”排開,車頭齊齊對準了店鋪。
店老板是個五十歲左右的島國男子,也沒見過這架勢,嚇得趕緊放下手中物品,仔細盯著門外動靜。
可見從警車上下來的是中國警察小組和意國警察小組時,店老板頓時表情復雜,感覺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好老板。”喬治警官率先走進店面,用剛學的蹩腳中文問候著。
店老板一呆,用不太標準的意語鞠躬回道:“你好警官,我是島國人。”
“這不重要。”從后邊走來的卡梅羅,一把將透明取證袋掏出,翻開至櫻花logo處問道:
“我問你,這套勞保服,是不是你店里賣的?”
“這個……”店老板遲疑了一下,他趕緊掏出自己的老花鏡,戴在鼻梁上觀察一番。
在左右翻看了款式和logo之后,店老板這才驚疑道:“警官,我們店里的東西質量一向很好,應該不會出現質量問題的。”
卡梅羅聞言,也是狠狠一拍桌子道:“你是耳朵聾了嗎?我是問你這玩意……是不是從你店里賣出去的?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其他的少跟我廢話。”
店老板也是被卡梅羅的粗魯嚇壞了。
平日里,這些意國警察可沒少找他麻煩。
現在突然烏壓壓的一大群人來到店里,感覺有點寡不敵眾啊。
顧晨走上前,笑著對店老板道:“別緊張,我們是在調查一起案件,涉及到你店里的勞保服。”
“你……”店老板上下打量著顧晨的警服,這才又問:“你是中國警察?”
“沒錯,我是中國警察。”顧晨說。
店老板忽然一呆,弱弱的問道:“話說,你們中國警察都開始在意國羅城執勤了?”
“這不重要。”顧晨知道店老板只是個市井小販,平時捕捉新聞信息的能力有限,不知道中國警察來羅城的消息也是情有可原。
于是又道:“你只需要告訴我,這套勞保服,是不是從你店里出售出去的?”
“是的,沒錯。”店老板扶了扶眼鏡,這才又道:“我們店里出售的勞保服,都由櫻花標志,整個羅城僅此一家。”
想想之后,店老板又問:“可是,你們拿著這套勞保服找我,到底想知道些什么?”
“最近這套勞保服,你們賣出去幾件?”盧薇薇從顧晨身后走上前,問道。
“總共……可能就兩套吧,因為私人買的挺少,而大一點的勞保公司,都有自己的供應商。”
“所以,這種勞保服銷售的并不好,前一套是在兩個月前,而最近一套,可能就在一周前。”
聽著店老板講述,顧晨和盧薇薇面面相覷,似乎感覺真相正在接近。
于是盧薇薇躬身向前,又問:“那最近一套你賣給了誰,知道嗎?”
“這個……你們讓我想想。”店老板似乎印象模糊,于是鬧著腦袋不停的思索。
顧晨笑道:“不急,你慢慢想。”
抬頭看了眼店老板身后對準大門的監控攝像頭,顧晨又問:“監控還能看到嗎?”
“監控?”店老板忽然一呆,這才恍然大悟道:“對了,我去找找,你們別急。”
說道這里,店老板立馬開始從監控著手,尋找當日的銷售畫面。
尋找同時,店老板還不忘念念碎。
“那個人我記得挺瘦的,臉上有道疤,是個白人,看上去很冷酷的樣子。”
“他當時問我有沒有羅城清潔工穿戴的勞保服,我問他穿多大號的,他還兇我,說我眼瞎,人站在面前看不出來啊?”
“我當時氣得,都不想賣給他了,看把他能耐的。”
抬頭看了眼顧晨身后的意國警察,店老板又湊到顧晨的耳邊,悄悄的道:“所以……我賣給他兩倍的價格。”
顧晨腦袋向后一縮:“您可真會做生意。”
“還行吧,誰讓他無理來著。”店老板說著,忽然目光一怔,啊道:“對了,就是他。”
喬治和安娜一聽,兩人也是率先擠到店老板身邊。
大家一起觀察著監控中的實時畫面……
畫面時間為晚上8點,一名高瘦的男子,在左右觀察之后,走進了店里。
隨后和店老板展開交流。
“停!”顧晨忽然叫停監控。
店老板一呆,趕緊按下暫停鍵,問道:“怎么了警官?”
“他就是戴著口罩跟你交流嗎?”顧晨問。
店老板先是點頭,可很快又是搖頭,道:“剛開始,他的確是戴著口罩來店里的,跟我說話也戴著口罩。”
“可是后來我去給他找勞保服,費了些時間,可能是他等的太急了吧,所以就摘掉口罩,在門口抽煙。”
“我把勞保服交個他的時候,他干脆就沒戴口罩。”
“那監控能夠捕捉到他的容貌嗎?”安娜也問。
“可以。”店老板點頭,直接按下播放鍵。
在加快播放速度下,鏡頭中的男子很快摘下了面罩。
“停!”顧晨再次叫停播放。
店老板暫停,問道:“警官,就這種畫面了。”
“這也太模糊了吧?”卡梅羅探頭一瞧,頓時也是頗為失望道:“就這種畫質,你讓我們怎么看清人臉啊?你這監控……怎么就不去裝個高清的?”
“我……”店老板委屈巴巴,一時間竟然語塞。
顧晨擺手說道:“沒關系,已經很好了。”
“已經很好了?”卡梅羅瞥瞥顧晨,笑著說道:“我說顧警官,就這種垃圾畫質,你讓我們怎么查?”
“那我們沒有監控畫面就不查了嗎?”顧晨反問。
“呵呵。”卡梅羅冷笑兩聲,道:“我說顧警官,你別跟我說,你能把畫質還原出來?不能就不要在這里說大話,看來我們這次收獲并不理想啊。”
“無妨。”顧晨早已經習慣了卡梅羅的各種找茬,直接從自己的警用裝備包里,掏出一本筆錄本和一支素描筆。
隨后,顧晨當著所有人的面,開始在筆錄本上書畫起來。
現場出奇的安靜。
所有人,伸長脖子,目光齊齊的投向顧晨。
顧晨下筆如有神,只是隨意看了眼監控,手里的繪畫筆便開始在筆錄本上龍飛鳳舞。
不多時,一個長臉的人物頭像圖輪廓,便出現在紙張上。
很快,顧晨根據畫面中男子的各種五官特征,將一個基本樣貌的草圖畫出,總共用時不到3分鐘。
顧晨將稿紙亮在店鋪老板面前道:“你看是他嗎?”
“已……已經很像了,如果鼻子再短一些的話,因為他鼻梁沒有這么高。”
店老板話音落下,顧晨立馬拿起橡皮擦拭起來,隨后用了10秒鐘時間,將重新修正國的頭像亮在店鋪老板面前。
“那現在呢?”顧晨又問。
“眼睛好像有點冷酷,哦對了,他的右眼旁邊有道疤痕,大概有四五厘米的樣子。”
“有這個特征那就更好了。”顧晨笑笑,根據店鋪老板的提示,再次將手中的素描人物進行修正。
很快,一個非常立體的白人頭像,就展現在大家的面前。
“這……這也太像了吧?簡直是一模一樣。”看到這一幕,店鋪老板忽然驚愕道。
卡梅羅臉色一怔,他趕緊搶過顧晨手里的筆錄本,仔細查閱一番后,亮在店鋪老板面前,扣了扣說道:“你確定是長這樣嗎?”
“當然,我非常確定,這位中國警官畫的非常像,簡直是太逼真的,就跟是照片一樣。”
店鋪老板已經被顧晨的畫畫技術征服了。
短短幾分鐘時間,竟然就能將視頻中模糊的畫面重新還原。
這在店鋪老板看來,簡直有些不可思議,甚至比羅城街頭一些藝術畫家還厲害。
“真的假的?有這么夸張嗎?”卡梅羅帶著將信將疑的態度,丟給馬里奧:“那就查查看吧。”
“這個交給我,沒問題。”馬里奧爽快的答應。
一行人帶著重要線索,重新返回到羅城警局。
羅城警局內,馬里奧只是用了很短時間,便將素描圖上的人物找到。
馬里奧對著眾人笑笑說道:“就是他沒錯了,這個人叫大衛,從他工作經歷的登記情況來看,他的確是在工地上干活,工種泥水匠應該問題不大。”
“哪里可以找到他?”顧晨問。
馬里奧一番流暢的操作后,笑著說道:“這家伙就住在這片街區,找他不能,不過這個可以交給喬治,他的人會把大衛帶回警局的,對吧喬治。”
站在一旁的喬治默默點頭,將大衛家地址記錄在案后,這才對著兩旁人說道:“走吧兄弟們,把這個該死的家伙給我帶回來,我不信這次他還能逃掉。”
話音落下,幾名意國警察便穿戴好裝備,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安娜看著身邊的顧晨,也是贊嘆不已道:“顧晨,真看不出來,你畫畫技術竟然也這么強?”
“還好吧。”顧晨笑笑說道:“多掌握一門技能,對案件的偵破非常有幫助。”
“我覺得你不當畫家可惜了,竟然能畫的這么好。”就在此時,又一名意國女警,此刻正拿著顧晨的手稿反復欣賞。
而其他幾名女警則是圍在一旁,嘴里也是喋喋不休。
“能用幾分鐘畫出這張畫像,恐怕假日廣場那些藝術畫家都不行。”
“簡直也太猛了吧?又快又準,我發現我現在喜歡上這個中國警察了。”
“哈哈,人長得帥,辦案能力強,就連畫畫也都這樣優秀,這么出色的中國警察哪里找啊?真是羨慕死他身邊的女警啊。”
眾多女警的一陣調侃加嫉妒,倒是讓盧薇薇滿滿的自豪。
不用多說,光盧薇薇能夠站在顧晨的身邊,就已經完勝辦公室內的所有意國女警了。
從這點來說,盧薇薇還是心滿意足。
而一旁的袁莎莎見狀,卻是驚疑的湊到盧薇薇耳邊,輕聲道:“我說盧師姐,那些女人看顧師兄的眼神都變了,感覺他們對顧師兄有點意思啊,你就不擔心?”
“我擔心什么?擔心顧晨一直留在羅城警局嗎?”盧薇薇雙手抱胸,也是一臉的自信。
這些天,這些意國女警的小心思,自己早就看穿了。
有事沒事獻殷勤,假裝詢問各種中文文化,抱著一副求教的心態接近顧晨,不過都只是無用功。
盧薇薇是不會嫉妒的。
畢竟顧晨對她們再有好感,也是要回江南市的,從這點來說,盧薇薇并不擔心。
而這一切,王警官也是看在眼里。
看著盧薇薇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也是忍不住憋笑出聲。
法比奧見狀,湊到王警官身邊問道:“我們意國女警這么黏顧警官,你們就不擔心,她們會和顧警官擦出愛的火花嗎?”
“哈哈。”王警官擺擺手笑道:“這個當然不會啦,我告訴你法比奧警官。”
“但凡在職場里面的男女之間,表面上玩笑開得越大的,實際上什么事都沒有,反倒是那些連玩笑話都不說的,說不定背地里已經搞到一塊兒去了。”
“噢!真的嗎?”法比奧不由一驚,感覺這種說法有點意思。
王警官瞥瞥法比奧,也是笑著說道:“誒你信不信?我跟你講,咱們這里肯定有人中槍的。”
“我信,我當然相信。”法比奧默默點頭,也是雙手抱胸,靠在王警官身邊道:“我覺得你們的顧警官,似乎很受女警的歡迎啊。”
“可是他好像對我們羅城的美女并不感興趣,他是不是在你們江南市芙蓉分局,也是這樣一個人?”
“如果是的話,我倒是建議將他分配到都是女警環繞的部門,這樣或許能改變顧警官對美女的態度。”
“哈哈。”王警官搖了搖頭,差點沒笑噴在那,也是淡然說道:“如果你在一個美女環繞的部門工作,那你是不是會以為你的幸福度報表。”
“對呀,那是當然的。”法比奧說。
王警官搖頭笑道:“你別做夢了,我就實話告訴你吧,你會有干不完的工作,和無止無休的為她們收拾爛尾的破事。”
“而無論你面臨什么樣的問題,呵呵,對不起,你的這群美女也都幫不上任何忙。”
“而你的任務就是……來幫這群美女干活和背鍋的,不要問我是怎么知道的,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我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