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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3、我可能是個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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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薇薇和王警官明顯發現了顧晨表情的微變化,似乎死者是顧晨的熟人。

  王警官不由問了一句:“你認識他?”

  “不認識,但我知道他是誰。”顧晨挺直了身體,扭頭說道:“他就是劉嬸的丈夫,趙奇,也就是拿兩個竊賊所說的‘浩哥’,我們找他很久了,沒想到他竟然死在這里。”

  “浩哥?!”

  盧薇薇和袁莎莎,聽到顧晨的說辭后,異口同聲的驚叫起來。

  大家連日來不間斷搜查,竟然都找不到的趙奇,竟然會意外出現在西郊森林公寓,這多少讓人感到意外。

  “你能確定嗎?”盧薇薇不由黛眉微蹙,弱弱的問顧晨,似乎感覺這概率也太那啥了。

  顧晨點頭,直接調整了站立方位,將死者頭部位置輕輕面向自己時,用手機拍攝下死者面容。

  這才隨手一丟,將手機拋給路邊的盧薇薇。

  盧薇薇接過手機后,袁莎莎也湊到了身邊,兩人定睛一瞧,頓時面面相覷。

  “還……還真是他?”袁莎莎愣了愣神,感覺不可思議。

  盧薇薇問顧晨:“需要幫忙嗎?”

  “等一下。”顧晨伸手拒絕,隨后蹲下身,開始對死者趙奇的身體狀況展開調查。

  “死者脖頸上有明顯勒痕。”顧晨皺皺眉,繼續檢查趙奇的面部特征。

  “可是,死者趙奇的表情很淡定,并不像很痛苦的樣子,這是怎么回事?”

  顧晨注意到死者面的部特征……

  按理來說,死者表情微變化,最能反應死者臨死前的具體狀況。

  可現在草叢里躺著的趙奇,面容平靜,少了一些激烈掙扎的反應。

  這讓顧晨看來有些不可思議,似乎趙奇是在某種安靜祥和的環境中,被人用繩索勒死。

  “難道事先溺水過嗎?”顧晨想到這里,再次撐開死者趙奇的嘴,檢查口中異樣。

  “沒有水漬?”顧晨愣了愣神,隨后又將趙奇是雙眸撥開,一番確認后,再將注意力集中在趙奇的耳膜方向。

  “如果是溺水而亡,拿死者趙奇口中應該會稍帶水漬,瞳孔放大,眼黏膜上會有出血現象,而且耳膜也會因為水壓而造成破裂引起出血,但是從趙奇表面特征來看,似乎并不符合這種情況。”

  排除掉周圍群眾口口聲聲的溺水死亡選項后,顧晨再次將死者趙奇是雙手抬起。

  “如果是中毒的話,那死者嘴唇往往會泛起微紫色或者黑色,眼睛有時會瞪著,兩拳會緊握,但是趙奇好像也不太符合這些特診。”

  顧晨再次排出中毒現象,將趙奇的雙手輕輕放下,隨后繼續思索。

  “如果不是溺死或者是中毒,那會不會是電死?”顧晨現在也只能采用排除法,將自己所知道的情況,一一對照面前的趙奇。

  托著趙奇的手掌,顧晨喃喃自語道:“如果是電死,那趙奇的手指因該為灰白色,這顯然沒有。”

  看了眼發梢,顧晨繼續搖頭:“發燒并沒有微燒焦,也不太符合。”

  對趙奇的全身肌肉進行選擇性按壓:“身體肌肉也沒有出現極度僵硬的情況,應該可以排除掉電死的可能。”

  聽著顧晨在輕聲細語的反復論證,一旁負責拍照的袁莎莎問:“顧師兄,你說這趙奇是怎么死的?是淹死的嗎?”

  “不是。”顧晨搖頭,淡淡說道:“從趙奇脖頸處的淚痕來看,明顯是被人用繩索給勒死的。”

  “勒死的?”袁莎莎呆滯了一下,又問:“那他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被人下陰招?”

  “應該是吧。”顧晨至少隨口應了一句,又道:“但是挺奇怪的,他表情并沒有出現跟人激烈打斗過的痕跡,難道是因為醉酒?”

  顧晨想到這里,忽然立馬又否決了想法:“概率應該不大,或許是在昏迷的狀態下被人勒死,就比如服用安眠藥物之類的。”

  “對哦。”盧薇薇打上一記響指,也道:“如果趙奇事先被人服用過安妙藥,屬于昏睡狀態,再被人勒死,那就會出現你現在看到的這種情況。”

  抬頭看了眼顧晨,盧薇薇問他:“怎么顧師弟,是不是這么個道理?”

  “沒錯。”顧晨也沒有否定,自己就是這個意思。

  “那死亡時間呢?”站在一旁的王警官,也是在認真聽完顧晨的解釋后問他。

  “如果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死于三天前凌晨左右。”顧晨直接站起身,胸有成竹道。

  一旁的袁莎莎愣了一下,忙問顧晨:“話說顧師兄,你怎么就能知道,死者死于三天前凌晨左右?這……這也太快了吧?”

  按照袁莎莎的想法,顧晨最起碼需要將尸體帶到市局技術科,讓那些法醫來檢測。

  即便顧晨有相關經驗,可是對于萌新見習警的自己來說,這樣精準到哪天哪個時間段死亡,還是讓人感覺不可思議。

  似乎這對于一個萌新見習警來說登天還難的問題的,顧晨三兩下就能判斷。

  這得多有經驗才能達到這種程度啊?

  袁莎莎表示不解。

  顧晨只是淡淡一笑,說道:“小袁,看來你以后得多跟我們出外勤,這樣你就不會問這種問題了。”

  “可是我還是不清楚,你是怎么判斷的?”袁莎莎也不怕丟面子。

  對于萌新見習警來說,學習經驗最重要,面子不面子的無所謂。

  “你真想知道?”也是見袁莎莎一副真誠臉,顧晨還是很樂意利用工作時間,根據現場情況,給袁莎莎一些必要的提示。

  袁莎莎狠狠點頭:“嗯。”

  “那你聽好了。”顧晨站起身,向后退了幾步,指著趙奇的尸體道:“通常情況下,鑒定尸體死亡時間,是有一些方法的,第一你可以看尸體的僵硬程度。”

  “嗯。”袁莎莎掏出小本本,認真的做起筆錄,問:“僵硬程度怎么了?”

  “僵硬程度,如果尸體在死后30分鐘至2小時內,就會硬化,9小時至12小時,會完全硬化,但是在30個小時后會軟化,70小時后恢復原樣。”

  “如果在泥土中,或者水中,或者在低溫干燥的情況下回延緩,高溫潮濕的條件下回加快。”

  “所以尸體的僵硬程度,其實很大因素要受環境影響對嗎?”袁莎莎問。

  “對。”顧晨點頭表示肯定,繼續說道:“但是這幾天的天氣情況較好,如果尸體早就被放置在這,那就很好判斷。”

  顧晨頓了頓,又道:“但是還有一種判斷,那就是根據尸體溫度來判斷。”

  “溫度?”袁莎莎速記筆錄,趕緊抬頭又問。

  “對,一般來講,人死后10小時之內,尸體的溫度每小時下降1度,人死后10小時以上,尸體溫度每小時下降05度,這個可以作為一個側面參考。”顧晨說。

  “我明白了。”袁莎莎趕緊又將這些要點記錄在案。

  隨后瞥了眼顧晨,弱弱的問他:“那顧師兄,除此之外,還有哪些需要補充注意的嗎?我想判斷死者死亡時間,應該還有許多方式才對吧?”

  袁莎莎也是感覺這次外勤收獲頗豐,又從顧晨這里學到不少東西。

  這可比坐在辦公室整理資料要辛苦多,但是學東西那是真強。

  最起碼,袁莎莎感覺自己比那些同屆見習警來說要幸運許多,關鍵是跟對了強人。

  強人帶弱雞,再不濟也能比弱雞帶強人要進步更大。

  作為小組當中的一員,顧晨也是毫不保留的介紹說道:“補充要點當然有,就比如根據人死后,在尸體底下部位皮膚出現的紫紅色斑塊,即尸斑來判斷。”

  “尸斑通常在死亡后2小時至4小時出現,經過12小時至14小時發展到高度,24小時至36小時固定下來不再轉移。”

  “但是一般尸體現象的發生、發展,受到內外因素影響較大,應該綜合全部材料進行客觀的分析。”

  “我說的這些,可以在調查初期作為一個參考,可以幫助我們較為準確的劃定范圍。”

  “我知道了,謝謝顧師兄。”也是在聽到顧晨的一番講解后,袁莎莎頓時興奮的不要不要的,心情比中彩票還高興。

  這就是袁莎莎爭取外勤所獲得的好處,這點來說,一旁的王警官都看在眼里。

  怎么看這袁莎莎,都有點當初顧晨搶任務的意味在里面,合著兩人都是一個類型的人啊。

  就在王警官感慨的同時,顧晨直接叫了他一句:“王師兄,檢查的差不多了,過來搭把手吧,幫忙把尸體抬出來。”

  “好嘞。”王警官點點頭,趕緊將事先準備好的裝尸袋打開,慢慢平放在地面上,這才小心翼翼的走進草叢,和顧晨一道,小心謹慎的將尸體抬出。

  此時此刻,一旁負責維持持續的幾名輔警,也是不由的竊竊私語起來:

  “他就是芙蓉分局刑偵三組的顧晨?”

  “沒錯,去年才剛進入警隊的,聽說是趙局的心頭肉。”

  “能不心頭肉嗎?我看他年紀輕輕的,在現場處置方面,倒是比一些老同志都頭腦清晰,而且你看老王,好歹也是個三級警督了,顧晨說什么,他照聽,連個屁都不敢放一下。”

  也是見幾名新輔警夸夸而談,一名老輔警頓時噗笑一聲,道:“不然怎么說你們是新來的,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

  “顧晨這小子雖然是個剛轉正的三級警司,可他在芙蓉分局的地位,那可比一般的老同志要高不少。”

  “像肖陽,兮爺這種老同志,在他面前似乎都毫無存在感。”

  “兮爺在他面前都毫無存在感?扯遠了吧?”一名輔警不信,感覺老輔警在吹牛。

  老輔警也不跟他狡辯,直接道:“你不信也沒關系,反正顧晨在芙蓉分局的地位,可不是跟他年齡和警銜掛鉤的,人家是實實在在有真本事的人。”

  “就拿老王來說,他以前所在的三組,那是有名的咸魚,全組都是咸魚。”

  “可就是顧晨來到之后,整個三組脫胎換骨,才有了今天的核心存在。”

  瞥瞥兩名新輔警,老輔警也是調侃說道:“你們因為三組真的很強?不過是靠顧晨撐著,沒了顧晨,三組估計又要打回原形了,看看現在分局新組建的一組跟二組你們就明白了。”

  幾名新輔警若有所思,雖然不是很明白其中的道道,也不知道顧晨當初在芙蓉分局有何作為。

  不過老同志這么一說,似乎感覺顧晨深不可測。

  而另一邊,顧晨和王警官在將趙奇的尸體抬到裝尸袋中后,打電話聯系了市局技術科。

  沒過多久,市局技術科的車子,便將趙奇的尸體待會檢測。

  而顧晨、王警官、盧薇薇還有袁莎莎,在對目擊者做了詳細的筆錄后,這才返回到芙蓉分局。

  一方面,等待市局技術科劉法醫團隊的最終檢測結果。

  而另一方面,也根據趙奇目前的情況,展開細致調查。

  三組辦公室,大家圍在何俊超座位周圍。

  何俊超手里的鍵盤噼啪作響,在顧晨從趙奇口袋中搜到的一些銀行卡信息,以及各種小票信息的整理后,似乎找到了一個與趙奇轉賬較為密切的人物。

  “就是他了。”何俊超將一名光頭男子的證件照圖片打開至電腦屏幕上,說道:“這個人叫趙峰,跟趙奇是一個地方的人。”

  “兩人這段時間頻繁轉賬過多次,也是目前唯一能追蹤到的人。”

  “到底是誰轉賬給誰?”顧晨雙手抱胸,繼續問道。

  “是趙峰轉給趙奇。”何俊超點開另外一處從銀行方面提供的流水記錄,又道:“這個趙峰在兩個月之內,轉賬次數在二十五次,前前后后轉賬金額總數為32萬8千塊。”

  “賺這么多錢?”王警官不由疑道:“這兩人之間到底啥關系?”

  “難道是趙峰欠著趙奇的錢?”顧晨愣了愣神,仔細回想一番后,又問:“那何師兄,你再查一查,這兩人最后一次轉賬記錄是什么時候?”

  “最后一次?你等等。”何俊超二話沒說,手里的鍵盤又是一陣噼啪作響,很快將找到了顧晨想要的答案。

  “找到了,最后一次轉賬是在10天前,以往都是一周內轉賬一兩次,可就是從10天前開始,再匯完最后一筆1萬1千元的轉賬金額后,趙峰就再沒給趙奇匯過錢。”

  顧晨默默點頭,笑孜孜道:“那按照這么說來,如果兩人之間沒有生意往來,那這幾十次的連續匯款,更像是在還債。”

  “顧晨,你還真就說對了。”何俊超二話沒說,又將一份轉賬記錄發送過來。

  “你們看,兩年前,趙奇給趙峰,曾經分三批匯入120萬現金,這點都是有記錄的。”

  “可是兩年間,兩人再沒有任何轉賬記錄,可唯獨就是在這兩個月前,兩人的賬戶忽然又開始頻繁轉賬,這就很不正常了。”

  “并沒有什么不正常的。”顧晨直接打斷了何俊超說辭,道:“因為這段時間,何俊超在外地的詐騙公司被舉報,已經破產。”

  “趙奇現在是窮得叮當響,不然也不會厚著臉皮返回江南市,來找他當初拋棄的劉嬸,想方設法讓劉嬸把老宅賣掉。”

  “就是啊。”王警官也是認同道:“如果是我的話,我還真干不出這么沒羞沒臊的事情來,就他還指望劉嬸把老宅賣掉。”

  盧薇薇也是狠狠點頭:“對,他這種人渣,只有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才回想起劉嬸,可這時間都跨越了多少年?他還抱著希望,指望劉嬸原諒他,感覺他趙奇是不是太過自信了?”

  “那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顧晨緊接著盧薇薇說辭,又道:“這個趙奇現在走投無路,他鋌而走險的想要利用那兩個慣犯去盜竊劉嬸的房產證,以緩解自己的資金壓力。”

  “而另一反面,趙奇曾經在兩年前,將一筆120萬的巨款交給趙峰,或者說借給趙峰更通俗易懂吧,他趙奇現在落魄,想要收回那筆錢,因此也就有了這筆頻繁的匯款。”

  “可是顧師弟。”盧薇薇忽然猶豫起來,不由分說道:“趙奇兩年前給趙峰匯過去的是120萬,而趙峰這兩個月給趙奇匯過去的卻只有32萬多。”

  “而且是分幾十次轉賬,每次數額都不大,甚至越到后來數額越少,你不覺得有蹊蹺嗎?”

  “因為趙峰沒錢了。”顧晨直接給出了最直接的答案。

  所有人面面相覷,似乎都同意了顧晨的說辭。

  顧晨也沒多想,直接拿起掛在白板上的油性筆,在白板上寫下趙峰的名字,畫上一圈道:“從目前來看,與趙奇密切接觸者是趙峰,這個人疑點最大。”

  “現在咱們要做的就是,對趙峰的行動軌跡展開調查,并且把趙峰找來問話。”

  “這個簡單。”何俊超頗為自得道:“這里能查到趙峰的聯系電話,我們打過去,讓他過來接受調查就好。”

  “他答應過來最好,不答應,那就說明他有鬼,到時候強制將他帶回芙蓉分局也可以。”

  打上一記響指,何俊超攤手向后一靠。

  他拿起桌上的一面小鏡子,洋洋自得的道:“我可能是個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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