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看見這條信息后,也是不由噗笑一聲。
原本大家還打算花費大量時間,來尋找這個何天建。
可現在好了,這家伙直接就在芙蓉分局的隔壁,出后門過條街道就是,感覺這燈下黑玩的有些高級啊。
“那還等什么?”顧晨早早拿好警用裝備,就要出發的樣子。
王警官和盧薇薇也緊跟其后,趙平更是一馬當先,早就跑到樓下警車旁等候。
顧晨開車從大院前面出發,繞到芙蓉分局后門,也就是警員宿舍的后門。
此時此刻,芙蓉旅館的招牌格外醒目,顧晨拿著打印好的何天建照片,直接來到前臺。
接待員是名中年女子,此刻正在磕著瓜子看手機,也是見眾多警員走進來。
她見怪不怪,沒有堆沙廠白胡子老大爺那樣驚訝,畢竟芙蓉分局就在隔壁,什么警察沒見過。
也是看見顧晨后,她忽然呆了一下,這才熱情的站起身:“你是顧晨?”
“你認識我?”顧晨有些好奇。
中年女子搖了搖頭:“我不認識你,但我侄女認識你,她經常放學路過你們大院門口,你的照片不是貼在宣傳欄里嗎?”
“哦哦,好像是。”顧晨對于這些宣傳欄,并不是太清楚,都是由其他部門制作的警民宣傳科普欄,也很少關注。
而一旁的盧薇薇則好奇的不要不要的,忙問中年女子道:“那也是你侄女認識他,你是怎么認識的?也是看宣傳欄嗎?”
中年女子搖頭,笑嘻嘻道:“有次你們要更換新的宣傳欄,于是要把舊的宣傳海報撤下來,我侄女路過時,便跟這些工人要了你這張海報帶回家里了呢。”
“我去我侄女家的時候,看見過,她跟我說這是顧晨,芙蓉分局里的明星警察,我一想芙蓉分局不就在對面嘛,感覺還有這么帥的警察嗎?于是我就記住你了。”
“呵呵。”顧晨聽的有些尷尬,于是又問:“那你侄女有多大?”
“小學三年級。”中年男子說。
頓時,包括王警官和趙平在內的兩個大男人,瞬間感覺滿滿的醋意。
“這三年級就學會追偶像了?”王警官感覺莫名其妙,頓時搖了搖頭。
中年女子擺擺手:“不是啊,就去年,你們不記得了?有段時間我侄女小學放學,你們芙蓉分局都會派出警員在附近,協助交警一起執勤。”
“那時候顧晨就已經是名人了,許多小朋友放學之后都會主動過來擁抱你,難道你忘了?”
“好像是有這么回事吧。”發生在去年,顧晨當然能記得,那時候自己還是見習警,按照慣例,是要在一段時間內,負責附近校園放學時間段的安全。
那時候確實有不少小學生主動過來擁抱自己,這可把其他一起過來執勤的同事羨慕的不要不要的。
看了看中年女子,顧晨又道:“先別說這些了,我們這次過來,是想找一個叫何天建的人,請問他住那間房?”
“何天建?”中年女子一呆,整個人若有所思。
顧晨立馬將配好色的人物照片拿給她看:“就是他,你仔細看看。”
“哦!”也是看見照片的那一刻,中年女子這才啊道:“我知道了,是他呀?沒錯,就住308房間。”
為了確認具體房間,中年女子特地在手寫登記本上翻看了一下,這才又道:“沒錯的,就是308房間。”
“那他現在還在嗎?”顧晨又問。
“在的。”中年女子非常肯定:“這個人非常奇怪的,似乎就一直待在房間里,就今天上午,我發現他出門之后,采購了大量食物和水,感覺他不太想出門的樣子。”
“也就是說,他從今天一早出門采購之后,他就再沒出門對嗎?”王警官再次確認道。
中年女子點點頭,隨后非常配合的將308號房間鑰匙往桌上一扣:“鑰匙在這,你們自己上去吧。”
“謝謝配合。”顧晨也是帶上鑰匙,直接奔向308號房間去。
芙蓉旅館,是一家規模不大的旅館,旅館先前是由一家網咖改造而來,寬敞的空間被隔成許多小房間,因此在鬧市區也算價格便宜的存在。
住在這里的,大多是一些業務員,而且各種迷你小房間分布,也是宛如迷宮。
顧晨和盧薇薇、王警官還有趙平,也是在幾番輾轉后,才最終找到了308房間,一個位于中心區域的迷你房間。
大家先是在門口聽了聽動靜,發現里邊是陣陣呼吸聲后,這才用鑰匙打開房門。
此時此刻,那個和照片中一模一樣的一字眉男人,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顧晨剛想掏出手銬,趙平就一馬當先,直接撲到何天建身上,對著何天建就是兩記耳光,整個房間都能聽見啪啪作響聲。
“你個混蛋,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趙平掐住何天建的脖子,右手狠狠在他臉上招呼著。
“你是誰?你……你放開我,快放開我。”也是在睡夢中驚醒,何天建整個人都嚇壞了。
看見趙平在直接身上拳打腳踢,何天建一腳踹去,趙平直接被蹬飛了出去。
也是見到現場有警察,何天建頓時一慌,就想沖破封鎖,直接奪門而逃。
王警官眼疾手快,一把勾住何天建脖子,站穩重心,直接就是一記漂亮的過肩摔,將何天建死死按倒在地上。
“你們干什么?快放開我,放開我。”何天建頓時像一只被獵鷹按倒的兔子,不斷嘗試剛才蹬趙平的方式,企圖將王警官蹬開。
可加上盧薇薇和顧晨,何天建的想法瞬間破滅。
顧晨直接將玫瑰金手銬,牢牢拷住何天建雙手,也是在地上按了將近幾分鐘,這廝才慢慢停止抵抗。
“何天建,你挺會藏的啊。”被何天建踹到肚皮的王警官,頓時忍者強痛道:“你特么以為你是兔子啊?兔子急眼了來蹬鷹,練過?”
何天健不說話。
王警官這才躬起身,右手指著何天建說道:“昨天晚上那個墜入懸崖的越野車,是不是你燒的?還有那里面的鈔票,是不是你給拿走的?老實交代。”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們到底為什么抓我?”何天建臉色發青,似乎也是驚嚇過度。
顧晨沒跟他廢話,直接對著王警官說道:“王師兄,帶回分局再說吧。”
“行!”王警官將何天建一提,就像提小雞仔一樣,直接拽起,隨后在眾人的協助下,直接帶上警車,押回芙蓉分局。
芙蓉分局,二號審訊室。
已經跟王警官交過手的何天建,此刻也是雞賊的一匹,眼神東張西望,可唯獨裝作一副無辜臉。
“別裝了。”顧晨打開筆錄本,問道:“姓名,年齡,身份證號碼。”
“何……何天建。”何天建看著顧晨,有些膽怯道:“今年三十,身份證號碼是……”
完成基本信息輸入后,顧晨又問:“昨天晚上,在三號公路上,你是否撞擊過一輛越野車,并將那輛越野車撞下懸崖?”
何天建呆了一下,趕緊搖頭。
王警官怒拍桌子:“胡說,你的那輛綠色卡車,車頭明顯有撞擊過的痕跡。”
何天建又是一呆,據理力爭道:“車頭有撞擊,難道就說明是車禍造成的嗎?那……那是我在開上三號公路時,意外撞在一處山體上造成的。”
“別裝了。”顧晨眼神犀利的看著他,認真解釋說:“我們技術科,是可以對車輛撞擊原因進行技術甄別的,輛車相撞,多少都會產生一些必要的痕跡,這些是無法避免的。”
“你說是撞擊山體造成的,我看未必。”說道這里,顧晨將之前在堆沙場拍照取證的照片拿給何天建查閱。
“你看這里,車頭上明顯卡有一些其他車輛的零部件,碎片都扎進了你綠卡車的車頭,這難道也是山體造成的?”
“這……”何天建看見顧晨的手機圖片有,整個人感覺啞口無言,瞬間閉嘴。
顧晨緊接著又道:“我們根據死者打電話通知家人,自己所在地點的時間來判斷,當時盤山公路的車輛極少,從上一個路口到下一個路口,有能力給死者越野車造成強大沖擊的車輛,只有大型車輛可以做到。”
“但是當時進出三號公路的車輛中,只有你這一輛車,具備這些條件。”
“而且你的車頭也明顯有撞痕,其中的一些白色碎片,也正是墜入山崖越野車的顏色,光從這點來說,那輛墜崖的車輛,明顯是被你撞下山崖的。”
看了眼驚魂未定的何天建,顧晨又道:“死者當時因為車輛沒油,只能將車暫時停在路邊,而當時的你,或許是因為疲勞駕駛,或許是因為酒后駕駛,一時沒注意,直接將車沖了過去。”
“由于你這輛卡車的噸位較大,直接將白色越野車撞出護欄,翻下懸崖。”
“你當時發現自己闖下大禍,出于憐憫之心和愧疚,于是將車停在路邊,準備下山救人。”
“但是很遺憾,當你趕到山崖下方的墜落地點時,明顯發現司機當場死亡,你整個人都慌了,感覺不知該如何處理。”
“打電話報警,或許自己因為疲勞駕駛或者酒后駕車,你都將面臨過失殺人的罪名,于是你想著逃逸。”
“畢竟三號公路是一條盤山公路,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并且在道路之上也沒有監控攝像頭,加上過往的車輛極少,因此你想到了毀尸滅跡。”
看著何俊超失魂般的眼神,顧晨在他面前來回走動著,又道:“你當時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一把火燒掉這輛車,把一切證據都給燒毀,以制造出車輛自己墜崖起火的假象。”
“但是很遺憾,你發現死者的白色越野車里,似乎并沒有多少燃油,要想依靠這輛白色越野車本身的汽油點燃車輛,似乎你感覺不太靠譜。”
“于是你重新返回路邊,從自己卡車的油箱中抽取到不少燃油帶下山。”
“你將所帶來的汽油,均勻的澆在車輛上,并搜走了死者身上所有有價值的物品,包括他的手表,這也是為什么,尸檢時死者的妻子,沒有發現丈夫手上的手表殘骸,因為那是一支金表。”
“金子在這種大火中,是不可能融化的,隨后你又發現了后備箱里,竟然有用麻袋裝滿的鈔票,你感覺是意外之財。”
“于是在將車輛點燃之后,你帶走了所有錢財,逃之夭夭。”
“不不。”也是見顧晨如此解釋,何天建趕緊反駁道:“什么車輛沒油?新聞我都看過了,那輛車都被燒成骨架狀態,你們憑什么斷定車輛沒油?”
“因為這個。”王警官從抽屜中,取出那個依然保存完好的油箱指針,說道:“油箱指針并沒有在這次大火中完全燒毀,很慶幸,它保存了下來,從油箱指針來看,車輛車確實是因為車主的健忘,才讓汽油即將耗盡。”
“于是車主才將車輛停在路邊,企圖打電話尋找汽油支援,可就在這個時候,你的意外出現,造成了一場飛來橫禍。”
何天建整個人都傻眼了……
警方不但找到了自己撞擊白色越野車的證據,還將現場準確還原,就連對方車輛是燃油耗盡而停在路邊,這些小細節都能被警察一一查獲。
原本就緊張不已的何天建,此時此刻,整個人都崩潰了。
他嘴角微微張開:“我,我害怕,我真的很害怕,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輛車會突然停在路邊上,而且那輛車沒有開燈,等我發現時,已經來不及了。”
說道這里,何天建整個人捂住臉頰,傷心不已道:“我是真的不知道,那輛車已經油料耗盡,連車燈都沒打開。”
“可是你們要知道,大晚上走盤山公路,有時候確實精力不集中,我那天晚上也是打牌很久,而且連飯都沒吃,就想著卸掉砂石之后,趕緊回家休息。”
“但是那輛車停的位置太過詭異,我真的沒看見,因為有車相向而行,都會有車燈提示,我大老遠就能看見的,可是這輛車沒有啊。”
顧晨抬頭看著他,見何天建情緒激動不已,又道:“就算你說的對,那輛車沒有打開車燈就停在路邊,但是我勘察過現場,這段道路相對平緩,正常車輛只要控制車速,根本就不會出現這種撞車事故。”
“而且昨天晚上下過小雨,山間又有霧氣,如果不是你車速過快,怎么可能會造成這種悲劇?”
“我……”何天建被顧晨懟的無話可說,又道:“沒錯,我是回家心切,加上沒有看見三號公路上有車燈的出現,于是想著平時車技還不錯,就想在三號公路上飆車,這都是我的錯,我承認,是我不對。”
“你不僅不對,你還可惡至極。”盧薇薇直接黛眉微蹙道:“你即便發現車主已經沒有生命體征,你也應該立刻報警,或許搶救一下還能有奇跡。”
“可你卻直接燒毀車輛,劫走財務,你知道嗎?就是因為你的貪婪和自私,才讓你偽裝越野車墜崖著火的假象暴.露無遺。”
“這輛車上的所有金錢,全部是要給工人發工資的,你卻將這筆錢據為己有,可見你這個人的貪婪,還有自私,還有殘忍,冷血,無情……”
盧薇薇一下子羅列了太多,何天建整個人都抬不起頭,只能哭喪著臉。
顧晨見他有悔改的意思,于是又問:“你把拿筆錢藏在哪里?”
何天建沒說話。
顧晨又道:“要知道,這可是死者廠里一百多號員工,幾個月的工資和將近。”
“你要是不把這些錢交出來,這一百多號人都別想回家過好年。”
“我說。”也是感覺羞愧難當,何天建整個人吸了吸鼻子,這才又道:“我把這筆錢,就藏在堆沙場里的垃圾堆里。”
聽著何天建的說辭,顧晨、盧薇薇還有王警官,三人同時面面相覷。
“垃圾堆里?”王警官皺皺眉,不由分說道:“這要是被人拿走,或者被垃圾車拖走,那這筆錢豈不是玩完?你就不知道藏一個安全的地方嗎?”
何天建搖頭:“那個地方最安全,垃圾堆常年無人清理,我用雨布包好后,藏在垃圾堆最里頭的角落里,沒有人能夠注意到。”
“那個白胡子老大爺也沒注意嗎?”盧薇薇趕緊問。
她今天對白胡子大老爺格外有印象。
何天建繼續搖頭:“不會的,白胡子那老頭,白天才會待在那,晚上堆沙廠那邊是沒人的。”
顧晨看了看王警官,王警官立馬心領神會,掏出電話通知丁亮和黃尊龍。
讓兩人帶著巡邏隊的部分見習警,火速趕往江南市郊區的堆沙廠。
在經過幾個小時的搜索,丁亮和黃尊龍,果然在垃圾堆的最角落位置,找到了用雨布包裹的麻袋鈔票。
當顧晨接到丁亮打來的電話時,門外的趙平,總算重重的呼出一口氣,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