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楊飛的親自督導之下,在魏新源的坐陣之下,這起假貨制造案,很快就告破。
當地執法機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搗毀了位于縣城近郊的一家加工廠。
這家工廠,無證無照,非法生產、包裝、銷售美麗集團旗下的暢銷產品。
他們不是簡單的仿冒和復制,而是別出心裁,創造出一種獨立小包裝系列產品。
美絲洗發水、潔白天然皂粉,這些售價比較高的日化用品,一般的老百姓是舍不得買的。
可是,這些產品的知名度太高了,電視里、大街上、商場里,走到哪里都能看到、聽到。
于是,這種便宜的小包裝產品,大行其道,獲得了平民百姓的喜愛。
楊飛接到案情通報后,已經回到尚海三天了。
放下電話后,楊飛沉默了一會兒。
為什么這些假冒偽劣的產品,能大行其道?
還能在當地銷售這么多年?
其銷售范圍,甚至還擴大到了周邊幾個縣市。
陳沫也聽到了消息,進來向楊飛匯報。
楊飛道:“我已經知道了。”
陳沫道:“這些造假的人,太可惡了!一定要嚴懲不貸!”
楊飛道:“嚴懲是肯定的。可是,我也從中有所感悟。”
“什么感悟?”
“你們只看到造假人的可惡,我卻發現了他們的生意頭腦。”
“他們逃避法律的制裁,利用我們的品牌,又不用交稅,當然賺錢了!”
“你不覺得,他們很會利用民眾的心理嗎?”
“買假貨的心理?”
楊飛笑了笑:“花更少的錢,也能買到名牌產品的心理!”
“還是假貨。要是正品,哪有這么便宜的?”
楊飛道:“小包裝,要便宜一半。很多人買東西,只在于第一眼的直觀印象,這個便宜,那個貴,而不會斤斤斤計較的計算,到底哪個劃算。還有一些老人,他連二十以內的加減法都算不清楚,又怎么去計算哪一種包裝更劃算?”
陳沫道:“有道理,現在的包裝袋上,標注的都是克數,而且還不是整數,什么475克,什么218克,到底哪個貴哪個便宜?別說沒上過學的老人,便是很多年輕人也算不清楚。”
楊飛笑道:“廠家這是故意這么標注的,就是不讓你們好好計算。”
陳沫道:“那我們是不是可以推出小包裝的產品呢?”
楊飛道:“既然小包裝有市場,那我們就應該搶占這個市場。”
陳沫道:“小包裝應該有市場,特別是工廠和學校的人,對這種小包裝應該有需求。”
楊飛道:“等魏總回來后,再商量吧!”
陳沫道:“那個程蝶,你怎么又帶回來了呢?”
“嗯,以后不要對她再存有成見了。這也是個苦命的孩子。”
“你要是真想做慈善,怎么不送她繼續求學呢?”
“我問過她,她說不愿意上學了。她要打工賺錢供弟弟上學。她不愿意背負債務,不管是人情債還是錢債。這是個很倔強的女孩,由她去吧!她也說了,可以一邊上班,一邊自考,一樣可以拿文憑、學知識。”
“是嗎?這孩子,想不到還挺懂事的。”
“希望她能努力,改變自己的命運。”
“她運氣最好的地方,就是遇到了你!換個人試試?不剝了她的皮,也要喝了她的血!”
楊飛道:“人,終究只能靠自己的。她遇到我,的確很幸運,但我也只能給她一個平臺而已,能不能發揮出來,還得看她自己。”
寧馨走了進來,說道:“奇怪,派出所來電話,問到了你。問你是不是認識一個叫孫木頭的人。”
“孫木頭?”楊飛搖了搖頭,“不認識。”
陳沫笑道:“他們是不是找錯人了?我們這里哪有什么叫孫木頭的人?一聽這姓名,就是農村里的人。”
寧馨道:“電話還沒掛,我去回了。對了,他們還說,那個孫木頭,得了你五萬塊錢,警方想求證一下,是不是真的。”
“五萬塊錢?”楊飛道,“孫木頭?”
寧馨道:“不知道吧?那我回了他們。”
楊飛猛然記起一事,說道:“等等。我知道他是誰了。”
寧馨訝道:“你不會真認識這么一個人吧?”
楊飛道:“錯不了。你問問警方,是有什么事?”
寧馨應了一聲,出去了。
陳沫道:“你什么時候認識一個叫孫木頭的人?難道是桃花村的村民?”
“那倒不是,這事說來話長,有空了再講給你聽。”楊飛微微一笑。
寧馨復又進來,說道:“警方說,孫木頭拿了五萬塊錢,在賭,被抓了現行。警方懷疑他的錢是偷來的,所以進行了嚴厲的審訊。結果孫木頭招供說,這錢是美麗集團的楊飛送給他的。警方不相信,便打電話來求證。”
楊飛道:“他拿了錢去賭?呵呵!爛泥果然扶不上墻!”
寧馨道:“警方問我們有什么處理意見?怎么回復警方?”
楊飛微一沉吟,說道:“你回復他們,我們派個人過去接孫木頭過來,如果情節不嚴重的話,我可以保釋。如果警方同意,你就叫耗子或馬鋒跑一趟。他們都認識孫木頭。”
寧馨應了一聲好的,便出去了。
陳沫好奇的問道:“你還保釋他?一個爛賭鬼,你保他出來做什么?”
楊飛道:“沒什么,就是忽然間心血來潮,想幫他一把。”
“這樣的人,你還幫?我看,你真的是慈善心爆棚了!”
“如果能幫到他改邪歸正,那這世上就少了個壞人,多了個普通人,不是更好嗎?”
“有些人就是賤!就算進了監獄,也改變不了,何況是你用錢去改變?他們有了錢,除了吃喝嫖賭,還會做什么?你以為他會拿著你的去做好事嗎?”
楊飛默然,然后說道:“我只想給他一個做人的機會。如果他真的不想學好,一定要當鬼,那我也不會再管他了。等他來了,我再問問他吧!”
陳沫搖了搖頭,走了出去。
一個小時后,楊飛剛和人談完事,耗子就帶著孫木頭走了進來。
孫木頭倒是大變樣,換上了帥氣整潔的新衣服,頭發也梳得油光發亮的,一進門,就四下亂瞧。
耗子拍了他肩膀一下:“叫老板!”
孫木頭看向楊飛,或許是被楊飛那不怒自威的氣場震懾到了,不由自主的彎下了腰,喊了一聲:“楊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