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先生,我們是從省城來的。我叫舒光華,今天特地前來拜訪楊先生的。”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紅光滿面,臉上帶著笑,高興的和楊飛握了握手,“很高興認識楊先生!我對你是聞名已久啊!真的是聞名不如見面,你比我想想象中還要年輕有為,還要英俊帥氣啊!”
楊飛并不知道舒光華是何許人也,便客套的回了一句。
舒光華又對唐文杰笑道:“文杰同志也來了,幸會、幸會!”
唐文杰猛然想起來,哈哈笑道:“光華同志,你來得未免著急了一些吧?我還沒有離開呢!你這是著急來上任嗎?”
楊飛一聽,便即明白過來,這位舒光華,就是唐文杰的接班人,是從省城下放的。
果然,舒光華打了個哈哈,說道:“不敢,不敢,只是今天恰好路過西州地界,想到楊先生家在這邊,便特意前來拜訪一番。還請文杰同志不要介意才好。”
唐文杰擺擺手:“開個玩笑,光華同志也不要介意才好。”
兩人哈哈大笑。
楊飛道:“各位領導既然來了,怎么不到屋里去坐?卻在外面站著呢?難道是我家里人偷懶,沒有前來開門?”
舒光華連忙說道:“那倒不是,我們聽說楊先生就在不遠處釣魚,便想著在這里等你回來。”
“來來來,里面請。”楊飛開了走廊的大門,進入。
“這里有湖光山色相倒映,又有天光水影共徘徊,真正是一方風水寶地啊!”舒光華語帶恭維的說道。
楊飛笑道:“大家都這么說,現在連我也不得不相信,我能成為首富,全靠了這座別墅的福氣!”
大家都笑了:“楊先生能成功,離不開楊先生的努力,風水福禍之說,虛無飄渺,終不可信。”
進入客廳,桑葉子向楊飛說明情況,的確和舒光華所言一致,是他們不愿意貿然進入府第,一定要在外面等楊飛回來。
楊飛心想,這人心挺誠的啊!
舒光華很擅言辭,談吐不俗,比起唐文杰來,又要勝上一籌。
不過楊飛并不會以貌取人,更不會因言取人。
會說話的人太多了,能做實事而又能廉潔奉公的人,才能入得了楊飛的法眼。
官分兩種,好的和壞的。
商也分兩種,好的和壞的。
有的商,就喜歡壞的官,因為通過某些交易,可以走捷徑。
而像楊飛這樣的商人,卻只愿意和清廉的官打交道。
商業做到一定地步,你想完全繞開官,那是不可能的,也不現實。
要想企業做得長長久久,就千千萬萬不能和貪字攪在一起,不管是哪方,一旦有了一個貪字,日久必敗!
戰場貪功,驕兵必敗。
股市貪錢,逢賭必輸。
職場貪利,錢多累名。
古今之人,皆知貪能致禍。
然而,世人能戒酒,能戒煙,能戒色,能戒賭,唯獨這一個貪字,難以戒除。
楊飛和舒光華還是第一次見面,交淺言不深,所以在他面前,并不怎么多說話,更不會說任何涉及到官面上的話。
每當他們彼此談話到官面時,楊飛都會找借口起身離開一會兒,或是直接打岔,轉移話題。
今天的主人公,既然是以楊飛為主,那談話的中心,也自然以他為主。
楊飛要是轉移話題,大家也就會自覺談一些他感興趣的人和事。
舒光華看著楊飛家中的一幅對聯,忍不住吟道:“世上幾百年舊家無非積德,天下第一件好事還是讀書!好聯啊好聯啊!積德與讀書,果然是人生最要緊的兩件事情。”
有人便道:“這是楊先生作的對聯吧?楊先生不僅富甲天下,更是學富五車,著書育人,名傳天下啊!”
楊飛呵呵一笑,擺了擺手,說道:“舒領導,你可知道,此聯出自何人?”
舒光華道:“我沒記錯的話,此聯應是姚文田所作?”
楊飛倒是微微一訝。
因為姚文田并不算太出名,知道此人的人并不多。
就算對方答不出來,楊飛也不會太過驚訝。
然而,舒光華居然脫口而出,倒是讓楊飛刮目相看。
之前說話之人便問道:“姚文田又是何許人也?”
舒光華道:“清朝十帝267年間,全國共出過名狀元,其中湖州藉的就占了7名。若要在這7個狀元中評出誰是最有學問者,非嘉慶四年的狀元姚文田莫屬。”
“原來是個清朝的狀元公啊!那是真正有學問的人了!”大家這才恍然。
古代考個狀元,比現在高考考個狀元還要難!
舒光華道:“姚氏家族,乃是書香門第,和這對聯中說的一樣,屬于幾百年舊家,子孫輩也是人才輩出。”
楊飛道:“姚文田中的是清朝嘉慶四年,也就是1799年,己未科進士第一名,世稱文狀元。他是名動朝野的翰苑名賢,文壇巨匠,官至禮部尚書。最難得的是,這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治學嚴謹,為官耿直,一身正氣。關于他,還有一個小傳說。”
眾人便問:“是什么傳說?”
楊飛道:“他每天都要注解三個字。”
“三個字?”有人便笑道,“三字何難?”
楊飛微微一笑:“別忘了,他并不是專業的文字工作者,而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禮部尚書,平時公務何其繁忙?各位試想一下,我們很難想象,他是如何一邊應付枯燥冗繁的政務,一邊潛游于浩瀚的學海中。姚文田在京為官時還堅持文字學研究,并給自已規定:每日必須完成三個字的校注。這就是日注三字的由來。”
“哦,原來如此!”大家還是有些心不在焉,每天注解三個字而已,這有什么了不起的?也值得傳揚?
楊飛卻肅然說道:“和他白天處理的那些官話連篇的公文相比,和同僚之間那些詞藻華麗的應酬唱和相比,這校注三個字的重量肯定遠遠超過它們的總和。如果說白天的官場政務只是一種被動的生存手段,那么,只有到了晚上摘去了頂戴花翎,布衣便鞋地走進書齋以后,他那潛心面壁的苦思和神采飛揚的吐納才充滿了人生的主動精神。”
眾人聽了,忽然間有所感悟,都不言不笑了。
這些人里面,唐文杰和楊飛相對比較熟,便笑道:“楊老板也是如此啊,商事繁忙之余,也不忘伏案讀書,奮筆疾書,寫出了幾部暢銷書,讓我們看了,獲益非淺啊!”
楊飛笑了笑,問舒光華道:“舒領導,你每年讀幾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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