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飛已經肯定,日麗化工廠跟高琴有關。
至于高琴為什么瞞過了沙斯公司,獨立開設工廠生產洗衣片,他就不得而知了。
不管是高琴,還是沙斯公司,都是楊飛的競爭對手。
誰上了鉤,對楊飛來說都是一樣的結果。
他辛苦布這個局,挖這么一個坑,不就是想讓高琴和沙斯公司跳進來嗎?
楊飛甚至很大度的把洗衣片存在的幾大問題,毫不藏私的告訴了高琴。
不管高琴把洗衣片市場做成什么樣子,對楊飛來說都是有利無害的。
一個全新的產品,想打開市場,不是容易的事。
洗衣片這款產品,先天不足,又不是在現有產品基礎上改良,這等于是一款全新的產品,想讓消費者認識并接受,需要一個過程,更需要大量的投入。
楊飛的本意,就是想拿這個貌似高科技的產品,把沙斯公司拖累至死。
沒想到高琴相中了這個項目,半道上截了下來,挪用高氏集團的資金進行投資生產。
這是楊飛沒想到的事。
至于以后的發展走向,就更不是楊飛可以控制的了。
兩人喝完酒,吃完飯,泡了壺茶,邊喝邊聊天。
黃浦江的水,日日夜夜,無休無止,東流入海,偶有輪船駛過,可以看到船上穿著時尚的旅人。
楊飛看著窗外的景色,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些恍神。
高琴說了句什么,見楊飛沒有回答,便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楊先生?”
楊飛收回思緒。
高琴道:“我就這么沒存在感嗎?面對著我,你還能想別人?”
楊飛失笑道:“我只是忽然想到,有一年,我也坐過那江上的游輪,窄窄的一個房間,很不舒服。”
“哦?你一個人?還是和誰一起?”
“和一個朋友。”
“那你想的,一定是你那個朋友吧?”
楊飛淡然一笑:“是啊!轉眼間,物是人非,換了人間!”
高琴撲哧笑道:“真看不出來,你小小年紀,卻諸多感慨。你那番話,要是由久經人世的人說出來,那就有些味道了。你這么年輕,我覺得好生滑稽。”
楊飛:“……”
高琴道:“我剛才問你,明天在文物交易中心有場拍賣會,你去不去參加?”
楊飛道:“我已經訂票了。你也要去嗎?”
高琴道:“都說盛世玩,我也想收幾件古董。”
楊飛道:“古董不是那么好玩的。我是開了一家博物館,不得不四處收羅古玩,你業余玩玩的話,我建議你謹慎些吧!”
“我深知古董行水深,我怕被淹死了,連個泡都起不來。我也知道你開了博物館,還知道你有一個御用的文物鑒定專家,所以我才想搭你的便車,借用你的專家幫我掌掌眼。”
楊飛笑道:“原來,這才是你請我喝酒吃飯的用意所在吧?你啊,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好端端的請我吃飯,果然有個原故!”
高琴紅了臉,說道:“你這就冤枉我了。我真的是想補你婚禮的禮。”
楊飛道:“若真是如此,那這餐就該我請了。是我結婚啊,理應請你才對!”
高琴側身,打開隨身帶的坤包,拿出一個小盒子來,遞給楊飛,道:“喏,這是我給你預備的禮物。這下,你不會再懷疑我用心不純了吧?”
楊飛一看便知道是個手表,雙手接過來,打開表盒,笑道:“不得了,這可是瑞士名表,奢侈品牌JaegerLeCoultre,大師手工制作的表,全球限量版的。這禮物太重了,我不能收。”
高琴幽怨的勾他一眼:“你要是不收,就是真的看不起我了。我們認識一場,就算不是個知己,也能算是個朋友吧?”
楊飛輕咳一聲,說道:“那你應該送一對啊!我和蘇桐一人一個才好。”
高琴撐不住,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你啊!”
楊飛道:“開個玩笑。謝謝你的表。我很喜歡。”
“喜歡你還不戴上?”
“暫時不能戴,這手上這塊表,是她送給我的。我要是摘下來了,那不好交待。”
“早知道她送了,我就不送表了,送你個別的好了。”
“男人的表,就跟女人的口紅一樣,多一塊也正常。我會找個時機跟她說明的。”
高琴提起坤包,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回了吧?明天拍賣會見。”
“好。”楊飛收起表,和她走出來,說道,“高董,洗衣片技術現在真的不成熟,并不是投產面市的好時機。”
高琴一愣。
楊飛道:“等我完善了技術,以后一定和你分享。”
高琴微微一笑:“謝謝。”
楊飛是看在她贈表的情義上,這才給了她一個衷心的忠告。
至于她聽不聽得進去,那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楊飛坐車回家。
耗子笑道:“飛少,剛才我在外面等你,看到一個江湖人設的局。”
“哦?什么局?”
耗子道:“賣古董的,一個鄉下人模樣,抱了個古董在賣,很多帶籠子的,都說這貨好,還裝模作樣的抬價。還好,旁人沒有上當受騙的。”
楊飛笑道:“這樣的局太多了,我見過耍賭局的,帶籠子的人有十幾個,他們看中一個路人,就想方設想拉他入局,十幾個人哄騙一個人,除非很有定力,又不貪便宜的人,才不會上當。”
耗子道:“這世間,真的到處是局啊!”
楊飛道:“是啊!”
可不,他剛才就給高琴設了個局!
第二天,楊飛帶著傅恒、陳沫等人前往文物交易中心,參加拍賣會。
這場拍賣會很隆重,因為是新年第一場,規模辦得也大,吸引了世界各地的古玩愛好者和家前來參加。
高琴在門口等著楊飛。
見到他們過來,高琴便笑著上前,和楊飛握手,笑道:“楊先生,我等你很久了,你怎么才來?”
楊飛道:“因為約了傅先生,所以來晚了一會兒。還沒開始吧?”
高琴道:“馬上開始了。我們快進去吧!”
“請!”楊飛微微一笑。
陳沫低聲問道:“你們約好的?”
楊飛點點頭。
陳沫不無酸意的道:“難怪她打扮得花技招展,跟個妖精似的。”
楊飛捏了捏她的手,笑而不語。
女人在吃醋的時候,是最不講道理的,你要是跟她頂嘴,那就是自討沒趣了。你要是不理她,她說幾句,也就覺得沒趣,不再多說了。
就座之后,傅恒拿著拍賣手冊,對楊飛說道:“老板,其它的拍賣品都好說,這一件,我們一定要拍下來。”
楊飛哦了一聲,低頭去看冊子,不知究竟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