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沫拿出一本辦公室手冊，遞給向巧：“你看看，這上面有規定，除秘書外，公司職員，如無老板召見，不得無故進入老板辦公室。來訪人員一律在秘書室等待，由秘書安排……”
“這是什么時候定的規矩？”向巧道，“我怎么不知道？”
陳沫道：“這是最新修訂版，每個會議室都派發了。是你沒注意看吧？”
向巧心氣難平，其實她也并非一定要進入楊飛辦公室。
進了楊飛辦公室，她又做什么事？
但能不能進這扇門，卻關乎身份和地位！
這讓向巧不得不爭。
“向巧，好了，楊飛真的不在。你有什么事，等他回來再說，”寧馨笑道，“大家都是同事，沒必要鬧僵。”
“是我想鬧僵嗎？”向巧嘲諷的一笑，說道，“你倆是同學，你當然幫著她了！”
寧馨無故躺槍，但也沒有生氣，笑道：“向巧，我不偏幫誰。你先回辦公室，等楊飛回來，我通知你。”
陳沫卻道：“不行，向助理，你不能走，你剛才這話說得很嚴重了。我和寧馨是同學不假，那我們和楊飛還是同學呢！什么叫誰幫誰？”
向巧道：“是啊！你們是同學，我哪敢跟你們比？放眼整個集團，十萬員工，也只有你倆敢直呼老板的大名了！”
陳沫俏紅暈紅，說道：“我們稱呼楊飛的名字，是楊飛自己認可的。以前蘇總在的時候，不也是直呼其名嗎？”
向巧道：“全天下都知道，蘇總和老板的關系！請問，你倆憑什么和蘇總平起平坐？要不是因為你們，蘇總也不會離開！蘇叫就是被你們擠走的！”
陳沫俏臉一寒：“向秘書，你說什么？你要為你說的話負責！”
這時，楊飛手機落在辦公室了，折身回來取手機，剛好走到門口，聽到她們三人之間的爭執，不由得沉喝一聲：“向巧，你給我進來！”
向巧聽到楊飛的聲音，嚇了一跳，但也不怵，跟著楊飛走向里間辦公室。
陳沫拘謹的道：“老板，我……”
楊飛擺擺手：“你不用說了，等會再找你談話。”
“是。”陳沫應了一聲，果然不敢再說。
楊飛進了門，吩咐道：“把門關上！”
向巧乖乖的把門關緊。
楊飛坐下來，翹起二郎腿，看著向巧道：“你今天怎么了？這么大的火氣？連陳沫你也頂撞？”
“對不起，老板，我剛才太失禮了。”
“嗯，你說說怎么回事吧！”楊飛道，“你知道的，我最不喜歡的就是窩里斗！集團內部，必須是一個集體，是一個大家庭！你們在公司的時間，比在家里的時間還長呢！如果在這里生活得不滿意，那你們的工作怎么能有效率？”
“我來向你匯報工作，陳秘書不許我進來，還說以后我們助理只能匯報到秘書這一級，必須經過你的同意，才能進你的辦公室。”
楊飛道：“的確有這樣的規定，這也是為了更好的規范辦公室制度。如果誰都可以隨便進我的辦公室，那我還怎么工作？你是經常去政府機關的，機關里的規矩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用說太厲害的，就是市一級的公安局，你想進門，首先就得過警衛那一關，里面領導的門，就更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
“老板，我也要例外嗎？難道你這扇門，就只有寧馨和陳沫兩個人可以進了？以前蘇總在的時候，可沒這么多的規矩！我感覺，現在的你，離我們好遠好遠。”
楊飛臉色一滯，說道：“這樣好了，我會讓陳沫修改條例，你們助理和秘書一樣，可以直接向我匯報工作。你找我有什么事？”
向巧的氣，終于消了大半，說道：“我剛聽到消息，蘇總收購了三通電子廠。”
楊飛倒是一訝，因為他也是剛知道的，而且如果不是三通電子廠的劉廠長和他相熟，打電話過來求證的話，他都不知道這件事。
那么，向巧又是如何得知的？
“你怎么知道的？”楊飛問道。
“我在南化廠有很多朋友，這次撤廠，他們因為家庭原因或其它原因，并沒有接受集團的工作安排，就被退崗了。他們跟我說，蘇總召集了大部分下崗的南化廠職工，進了新廠工作。”
“是嗎？”楊飛沉吟道，“南化廠都是化工技術類的工人，她收購一家電子廠，卻使用化工人才？這不是南轅北轍了嗎？”
向巧道：“我聽說，蘇總會請專業的工程師過來，給工人們培訓。”
楊飛道：“那你知不知道，她收購三通電子廠，準備做什么產品嗎？”
向巧道：“好像是要做手機。”
“手機？”
“是的。”
楊飛道：“三通電子廠在停產之前，是生產過一段時間的手機配件，只是南方省的手機產業實在太薄弱，類似的工廠很難做起來，所以這家廠沒做多久就倒閉了。”
向巧道：“啊？那蘇總怎么辦？她這不是跳入火坑了嗎？一百萬的收購費，還請了這么多的工人呢！”
楊飛微微蹙眉。
向巧道：“老板，你能不能幫幫蘇總啊？”
楊飛道：“怎么幫？——不是我不想幫，而是她不一定接受我的幫助。她現在對我意見很大。”
向巧道：“兩個人好了那么久，就算現在不在一起了，難道就不能做朋友了嗎？”
楊飛笑道：“你還小，你不懂男女之間感情的事情，很復雜的。這不是一加一等于二，二減一等于一的事情。”
向巧道：“我和蘇總以前聊過天，她手里的資金，就是這幾年在美麗集團賺下的工資，她還幫家里蓋了房子，又供蘇陽讀了大學，她媽媽看病也花了不少錢。我估計她手里只有一百萬左右的資金。”
楊飛道：“難怪她要分期付款了。”
向巧道：“老板，請你一定要幫她，只有你可以幫到她。”
楊飛緩緩說道：“人，只能靠自己。”
向巧急道：“老板，誰都可以說這句話，但你不可以！”
楊飛呵呵一笑，搖了搖頭：“我為什么不可以？”
向巧道：“因為蘇總返聘這些工人，就是為了你。她是打著你的旗號在做事！你可能不知道，南化廠撤廠后，很多被辭退的工人，四處造你和美麗集團的謠，還告到了媒體和信訪部門！蘇總為了平息工人們的怒火，這才返聘他們的。”
楊飛的眼角，猛然一酸，有一種熱辣的感覺涌上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