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馨剛參加工作不久，陳沫是外行人，她們不知道，楊飛平時在工作中，對產品的配方和工藝，都是信手拈來，舉重若輕，她們偶然見識一次，難免驚為天人。
三人談完工作，楊飛看了一眼手表，笑道：“四點半了？今天我們都加夜班了。都睡了吧？”
陳沫道：“我是睡意全無。”
寧馨也道：“我也睡不著了。”
楊飛道：“那我們再聊聊？我問你們一件事，在你們印象中，爬到公司高層位置，比守住高層位置，哪個更容易？”
陳沫和寧馨相視一眼，因為不明白楊飛為什么提出這個問題，一時間都沒有說話。
楊飛笑道：“我就是隨口一問，你們別多想。”
陳沫道：“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但將軍向來是萬里挑一，我覺得爬到公司高層比較困難。”
寧馨道：“我也覺得如此。”
楊飛點點頭，說道：“不愧是高才生，回答正確。保持第一，遠比取得第一輕松。這可以用一個兵力原則來概括。兵力原則是最基本的戰爭原則，其本質就是以多打少，大魚吃小魚，大公司擊敗小公司。”
陳沫道：“你的意思是說，在美國，寶潔等日化公司，就相當于行業的山大王，他們坐擁山頭，擁有兵力優勢，我們想攻打下來，是很困難的。”
楊飛道：“對，就是這個意思。根據物理基本法則，兩車碰撞時，發生動能轉換，大且重的車輛所遭受的破壞程度，要小于小且輕的車輛。”
陳沫道：“那在商業戰爭中，市場也會垂青銷售隊伍龐大的公司。因為人家有兵力優勢。”
楊飛道：“不錯。盟國在歐洲贏得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原因，眾人皆知。歐洲戰場上，德軍與盟軍兵力比為1比2。即使德軍開創了現代戰爭，即使它擁有隆美爾和馮倫德施泰特這樣的出色將領，即使它擁有豐富的實戰經驗，都無法改變交戰的數學法則。”
寧馨道：“那這么說的話，我們想打敗寶潔，是不是極難？”
楊飛道：“很難，但并非不可能。歷史上也有很多以少勝多的范例。拿破侖曾說，兵力不占優勢的軍隊若要取勝，必須在進攻點或防守點的兵力超越敵軍。”
寧馨和陳沫明白過來，楊飛看似閑談，其實還是在討論集團的布局和部署。
楊飛道：“我們進入美國后，遭受了最大的失敗，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好事？”寧馨抿嘴一笑，“你是不是氣糊涂了？虧了兩億，還是好事？”
楊飛道：“我們的失敗，早在寶潔的預料中。這樣一來，他們就更看不起我們。我國有一句古話叫驕兵必敗。寶潔自以為處處優勝我們一籌，他們自以為擁有最優秀的員工，擁有最優秀的產品，忽略我們的存在。這，正是我們的機會。”
陳沫輕輕撩了一下秀發，微微偏著頭，看著楊飛。
他是這么的淡定，哪怕在虧損兩億后，也能從容應對，并且能從中找到有利因素。
這種天生的樂觀性格，或許正是楊飛笑傲商界的法寶，也是他縱橫日化行業的秘籍。
多少人成功了，但在遭遇挫折后，卻一蹶不振，心灰意冷，就此一敗涂地？
就連史玉駐、胡志彪這樣的風云人物，在失敗時也差一點就陷入絕地。
要不是楊飛伸手拉了他們一把，這些人的命運，又將改寫。
楊飛還這么年輕啊！
他怎么可以如此有為？
楊飛眼睛里，閃爍著睿智的光芒。
寧馨道：“我們隔壁住了一對黑人家庭，夫妻倆都烏七八黑的，要是晚上看到，真以為是透明人呢。倒是那個小女孩，五、六歲的樣子，扎著很多的小辮子，很是可愛。”
陳沫道：“美國這邊，族群很多。”
楊飛道：“說到族群，我想到了一個宣傳推廣的辦法。我們的洗衣粉，就從族群入手。”
陳沫道：“族群？這是條紅線，碰不好的話，會引火燒身。”
楊飛道：“我們崇尚族群平等，但尊重個體差異。這句話，可以做為的指導語。”
陳沫道：“這么宣傳的話，應該沒問題，所有人都能接受這句話。”
楊飛道：“我們在美國的，全部重新拍過，請一個白人小朋友，再請一個黑人小朋友，由他倆當主角演，拍攝一支族群之間和睦相處的片子。”
他是個思維敏捷的人，一旦觸發點靈感，就會立馬想到更深入的層次。
此刻，楊飛對片，已經有了畫面感。
他如此描繪道：“黑人和白人小朋友一起洗衣服，玩耍泡泡，然后喊出：潔白，讓我們擁有同一片潔凈。”
“好！”陳沫忍不住喝一聲彩，“這個創意太好了！白人我不敢說，黑人朋友看了，肯定會覺得我們公司十分友好。”
楊飛道：“畫面上，一黑一白兩個孩子，白人小孩拿著黑色的衣服，黑人小孩拿著白色的衣服，形成強烈的視覺對比和沖擊。”
寧馨道：“這種寓意很不錯，雖然有著不同的膚色，但都可以使用潔白天然皂液。”
陳沫道：“楊飛，你剛才也說了，美國人不喜歡自己洗衣服，都是用機洗、烘干，上的小朋友手洗衣物，這合理嗎？”
楊飛沉吟道：“對，我忽略了這一點，那就只放一個片段，就是他們從滾筒洗衣機里拿出衣服來，歡樂的笑。”
寧馨道：“小孩子使用滾筒洗衣機？會不會受到某些人的抨擊？”
楊飛道：“有道理，那就再改一下。刪除從洗衣機拿衣服的畫面，旁邊放一只滾筒洗衣機就行了。畫面更簡潔。”
一人智短，三人智長。
你一言，我一語，不斷完善著片的設計。
陳沫道：“美國分部，是不是也應該成立部和市場部了？”
楊飛道：“一切都會有的，但我們要按部就班的來。”
他們正討論著，外面忽然傳來一聲爆炸聲響。
強烈的火光，照亮了楊飛房子的窗戶，亮得有如白晝。
楊飛三人駭然一驚，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畢竟這是在美國，而這邊是個槍支自由的國度，恐怖事件時有發生。
他們迅速起身，來到窗前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