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楊飛跑遍吉西各大山區的時候,王海軍也面臨著人生最重大的難題。
在吉西地區產業布局和定位的方向問題上,王海軍因為楊飛的支持而勝出。
吳三省調研完畢,當即批示,吉西當前經濟發展情況嚴峻,工業基礎薄弱,很難招到商,不如暫緩工業園區的建設,集中優勢資源,黨政聯合,將林農種植產業和旅游產業發揚光大。
許忠華看到批示,震驚得半天沒有出辦公室。
領導的命令,許忠華不敢不從,但他對王海軍的意見,也由此加深。
王海軍將面對許忠華的強大壓力。
而這些,楊飛是愛莫能助的。
到吉西的第五天,楊飛才閑了下來,帶著安然,到吉西最著名的幾個景點逛了逛。
這幾天,安然一直跟在楊飛身邊,爬山涉水,考察調研,沒有一句怨言,反而幫了楊飛很大的忙。
楊飛身邊除了向巧,其它的人都是些大老爺們,一個比一個心粗,而向巧囿于秘書的職責,在生活起居上,不可能面面俱到的照顧好楊飛。
安然忙前忙后,充當了楊飛的半個秘書、半個女友、半個老媽。
楊飛不能讓她白來一趟,于是帶她好好領略了一番吉西風光。
安然平時很少出遠門,也沒有出去旅游過,這趟陪楊飛出來,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旅行。
無論看到什么,她都覺得很新奇,很美好。
楊飛心想,貌似強大的安然警官,也擁有一顆粉嫩的少女心。
來吉西這幾天,中間下了三天雨,安然來之前,只在肖玉娟那里拿了一套換洗衣服,結果洗了之后,幾天也不見干。
從風景區回城后,楊飛就帶著她到商場,給她買了幾套衣服。
楊飛付了賬,把袋子往她手里一塞,笑道:“你將就點穿吧!回省城后,我再給你買更好的。”
“不用買,我平時都是穿警服,穿便衣的時間很少,家里的衣服夠了。”安然一聽說這幾袋子衣物都是買給她的,不由得大為心疼,“花了這么多錢呢!我小半年工資了。”
楊飛道:“謝謝你這么多天,一直陪著我,要不是你,我這雙腳,走路都走不了了。這當是感謝你的。”
向巧懂事的上前說道:“安警官,你把袋子給我,我幫你提到車子上去。”
安然嗯了一聲,對楊飛說道:“你真大方!我十年間,也沒買過今天這么多的衣服。”
楊飛笑道:“是嗎?這么省錢?誰娶了你,真是撿到寶了。嗯,時間還早,我吃大餐吧!”
這些天,他們都是在吉西賓館吃的,剛開始覺得還可以,吃多了就膩了。
馬鋒等人聽了,自然叫好。
吃過飯,回到賓館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多鐘。
吉西賓館有幾幢單獨的別院,這是供高級別領導下來考察時招待用的。
楊飛本來住在賓館大樓,后來吳三省一來,就把他也了這些別院里居住。
從賓館大樓到別院,有一條幽靜的小路,旁邊種著一株桃樹,粉紅的桃花開得正艷。
桃樹旁邊有個小池子,池邊有個涼亭,還有幾株柳樹,綠綠的發滿了芽葉。
楊飛很喜歡這個小院子,晚上沒事時,他就搬把椅子,坐在屋檐下,看著雨打風吹,看著花落葉搖。
回來經過涼亭時,冷不丁從亭子里蹦出來一個人,喊了一聲:“楊先生好。”
馬鋒等人本來在后面的,看到黑影一閃,他們就齊刷刷沖到了楊飛左右。
楊飛擺擺手,示意他們不要激動。
馬鋒他們看到對方看到只是一個柔弱的女子,也就退后了。
“楊先生,你不記得我了?我是楚楚啊,上次來賓館見過你的。”
“嗯,我知道,有事嗎?”
“楊先生,我在這里等你兩個多小時了,”楚楚楚楚可憐的撅了撅嘴,“你就不能請我到屋里坐會兒嗎?”
這一套手段,對楊飛可不管用。
“我忙得很,你有事說事。”楊飛淡淡的道,“沒事我們走了。”
楚楚幽怨的拋了個眼色,說道:“楊先生,我們公司……”
楊飛用力一揮手:“還是上次那事吧?我勸你一句,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再見。”
說完,他徑直往前走。
楚楚哎了一聲:“楊先生,你聽我說完啊。”
楊飛道:“我說過了,我們之間,沒有合作的可能。”
楚楚道:“楊先生,我們公司領導說了,說我搞不定你這個單,叫我不用回去了。”
楊飛淡淡的道:“那你就換家公司高就吧!”
向巧撲哧一笑,瞅了楚楚一眼。
安然拉拉楊飛的衣袖,低聲道:“你看人家那么可憐,你也好意思欺負一個女子?”
楊飛呵呵一笑:“可憐?跑業務的,要是這么容易拿到單,大家都去跑了。”
安然道:“她都等你兩個多小時了,你就給她個機會,聽聽她怎么說唄?”
楊飛道:“你不懂。走吧!”
安然好不容易開一回口,還是替一個陌生人求情,結果楊飛一點面子也不給,這讓她很是無奈。
她是個公安,平時就愛助人為樂,幾時見過楊飛這樣的?任由楚楚哭可憐,就是不搭理人家?
不過,她的確不懂楊飛生意上的事,所以也不好多說什么。
剛回到房間,外面就雷電交加,又下起了大暴雨。
安然看著窗外,說道:“吉西好多雨啊!省城的春天,也沒這么多的雨水。”
楊飛心念一動,抓起房間的電話,打給王海軍。
王海軍的電話一直無人接聽。
楊飛又打給姜子強。
姜子強回了趟老家,今天晚上剛回賓館,打算明天和楊飛一起回省城。
他接聽電話,喂了一聲,就聽到楊飛問道:“姜哥,吳記他們是不是明天回省城?”
“是啊,和我們一起回。”
“確定嗎?”
“確定啊,怎么了?”
楊飛沉吟道:“還記得我們來的路上,那一段山體滑坡嗎?”
“哦,忘不了,那是吉西送給我們的禮物。”
楊飛道:“連著幾天都是大雨滂沱,我估計,那一段山體,還得出問題。如果明天吳記的車隊……”
山體滑坡,并不是什么大事,什么地方,什么時候,都有可能發生。
但如果正好砸在吳三省的車隊面前,或是砸在他們的車上,那后果將不堪設想。